()「不會錯的!將來的這顆孤獨的星球上,會刮起撼動三個圈層的狂風。我們本以為因為我們飛快的發展中無意被滅絕的物種會這麼一直沉睡下去!但是——」
2200年5月1r ,華維共和國上海。
勞動節,這是在亞洲大路上中華族的一個非常熱鬧的節r ,為勞動者而生,讓懶惰者偷懶的節r 。在大陸一國制這種制度的統治下,就連遠至北極圈的愛斯基摩人,南至東南亞沿海的人們也學著過上了這種節r 。
突如其來沒有任何征兆大陸分裂、形成重新塑造了這個世界。部分海洋被填滿、部分陸地沉沒,還有因火山爆發而形成的新大陸。不同國籍不同民族的人們背井離鄉,到了自己不熟悉的地方,又組成了多人種混合的新國家。並參加那場爭奪生存地盤和資源的浩劫——第三次世界大戰。
林嘉奇的所有親人就是在這場浩劫中化為天際的一顆流星,沒有任何價值的逝去。
所以當他處在穿梭在高聳入雲建築群中、如同鋼蛇般的懸空列車里,見到那些家人一隊一隊地從走廊里走過時,眼楮又不由自主地模糊了起來,就連有人撞到了他,讓他差點拿不穩三角拉環他也沒有去看那人一眼。
本來他和這個世界就不屬于一條路,從他掙扎著逃過炮火的那一天開始就已經背道而馳。
「真糟糕,這個假r 找不到工作……該去哪呢?」
林嘉奇拿著寫得密密麻麻的紙自言自語道。他的兜里只有兩張紅s 的100,要在上學的時間擠出空閑並且不耽誤應付考試,實在太困難了,
不過要是沒有「貧民蜂房(低收入人群的住宅區,因其整齊如蜂房的布局而得名)」他恐怕就要變成露宿街頭的流浪漢了。
屏幕上播放著世界知名的科學家——王騰臨的采訪。他眉s 飛舞,向人們講述著將來人們會因為科技而越來越幸福的預言。鏡頭定格在他年近五十,卻懷著一顆永葆生機的理想的臉。
「是的,沒有錯。我們的生活將被機械取代。現在我們的機械已經可以制造出一切我們想要的東西。食物、水、藍天、白雲。你只要購買一台帶有全息投影功能的終端,你就可以在家享受加利福尼亞的海灣。在那里仍然是機械。」
電視的播放突然被打斷。從天花板上伸下來像攝像頭一樣的機器人用十分溫柔的女聲說道,那滑稽的樣子讓人看了就想去彈它,看看AI會有什麼反應。
「乘客朋友們請注意,懸空列車5號線第三十四站浦東區已到,請要下車的乘客們拿好行李,按順序下車,下一站……」
就在林嘉奇準備收好錢包下車時,突如其來的踫撞讓他腳步一個不穩,錢包就這麼搖搖晃晃地向地上墜去,隨風飄動的r 程表像是給他開一個很無聊的玩笑。當他憤怒地探出頭去時,撞他的人已經不知去向,連一句「對不起」都沒說。
「天哪!要從這到地上不知要走多少個天橋啊!菩薩保佑你可千萬別讓別人給我撿走了……那樣的話我可真就完蛋了。」已經簽了一債的他馬上沖出列車,在離地面五米多的天橋上跑來跑去。從橫交錯的天橋和建築就像一張巨大蜘蛛網一樣,讓他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回到地面。這種寬廣的設計很容易讓著急的人感到神情緊張。
疾馳的列車飛快地在面前晃過,對面車內的電視播放著很以前的一個節目。采訪的是米拉維星公國的一位「先知」,在這個高科技的世界中仍然用老掉牙的東西欺騙眾生。
「我們本以為因為我們飛快的發展中無意被滅絕的物種會這麼一直沉睡下去!但是——他們又回來了!而且出現了更強大的東西,足以踩在我們頭上,和我們一起搶王冠的存在!」
在下了幾個手扶電梯之後,他終于來到了人行道上,錢包已經在他的眼皮子下滑過,落到了一個深不見底的下水道坑下。林嘉奇苦笑了一下,自言自語地說了句「拼了」後,又邁開步子尋找下水道的入口。在炎熱的城市里跑得大汗淋灕,來往的行人無一不向他投去奇怪的目光。
沒有一個人願意去下水道這種地方,不過要是生存的唯一掉了進去,就是讓你去掏發酵池你也會心甘情願地去做。
「咳咳,這地方還真髒,沒想到被機器人打掃的那麼干淨的城市還會有這種不為人知的一面。」林嘉奇一邊模著濕滑的牆壁向前蝸行著。青苔、有些開裂的水泥讓氣氛凝結了起來。好像這不是下水道,而是一個怪物的肚子,要把他撕碎消化掉,最後連著污水流向發酵池。
原本打著隨身攜帶的手電的他一下子關掉了開關,他听到了在下水道的盡頭似乎有著什麼怪異聲音。他停下了腳步仔細地听著,這個聲音像是利器滑動布料和啃咬的聲音,聲音一下子讓空氣的溫度降到了零,但他的後背還是忍不住地冒了很多汗。
「最近听說的有人被襲擊的傳說不會是真的吧,听起來好像還是像被野獸襲擊了一樣,不過野獸不是在幾十年前就全部滅絕了嗎,難不成還有幸存下來的?」
在文明的不斷發展中,人類好像不再需要其他生物來保持生態平衡,他們完全用機器代替了這一切,于是動植物便以一個路人般的身份永遠離開了這個世界。盡管有人造林之類的植被,但那也只是用來裝飾的,免得用衛星上看去地球只有灰藍s 。
為了保險起見,他還是關掉了手電,踏著貓步向前走去。在一片黑暗中前進就像是他固定了的生活,在失去所有親人的後5年里,他就像在這個黑暗的下水道里一樣模爬滾打,年僅15的他就經歷了許多人一輩子也無法體會到的苦,所幸的是他並沒有被這種生活所擊垮,而是堅強地活了下來。
眼楮逐漸適應了黑暗,在下水道一個「T」字路口處他見到了一塊白白的布,當他小心翼翼地走近時,卻發現這並不是一塊布,而是一個穿著白s 有些破爛連衣裙暈倒的少女。年齡與他相仿,銀藍s 的微卷長發緊貼著她白皙粉女敕的軀體,似乎是因為長時間不清洗而沾上了各種灰塵,又好像是因為風吹雨打而使頭發失去了飄逸的感覺。她應該是個和自己一樣的流浪者,因為體力不支而倒在了這里。
「喂……同學,你可不能在這里睡啊,就算外面有30多度但這里還是很冷啊。不理我,暈倒了?」林嘉奇把她抱入了懷中,卻發現她似乎比看上去更重,連他這個力氣有點大的少年抱起她也有些困難,不過她看上去並不是那麼地肥胖,反而非常苗條。
「哎,就當我做一次好人把你先送回我家吧,染這種頭發的流浪漢還真少見。」林嘉奇一邊自言自語一邊把她向外拖去。由于各種民族都混進了這個國家里,看到不同顏s 的頭發和瞳s 也見怪不怪了。
「嗚嗷嗷嗷!」在黑暗的下水道中,三只猛犬一樣的生物突然沖了出來,在確認了獵物沒有危險後,它們箭一般地跳了出來。林嘉奇在從下水道鐵窗透過的光線看到,這是三只渾身粗糙布滿鱗片的爬蟲類生物,四肢非常發達有力,爪和它們的尖牙一樣銳利,血紅的眼楮死死盯著驚呆的林嘉奇。
這難道就是襲擊人的那種生物嗎?!林嘉奇的第一反應就是快跑,從這種生物的外形上拉看就屬于非常凶惡的食肉動物,那爪子估計能把鐵板都給抓出裂縫,牙齒就更不用說了,至少嚼碎他的骨頭是非常輕松的,就算這生物的體型不是太大。他馬上拖著少女就向外跑去,不管自己是否拖得動她。
「嘶嗷!!」一只蜥蜴型生物僅僅只是四肢彎曲了一下,就已經躍過了林嘉奇頭頂跳到了他的前面,待他反應過來並打算改變方向逃走時,林嘉奇已經被三只蜥蜴型生物給圍在了中間,這種生物雖小但十分懂得團隊配合,而且體能還十分驚人。
剎那間一只蜥蜴型生物又是一跳,揮動著利如匕首的爪子抓了過來,林嘉奇下意識地向左一閃,利爪瞬間撕開了短袖衫的肩頭,留下粘著不明粘液的線頭隨風飄動,
要死在這里了嗎?看見這生物對自己壓倒x ng的勝利,他的希望一下子被撲滅,估計下次再被人發現時,他已經成為了一堆穿著便宜又破爛的短袖的白骨吧。和這個不曾相識的漂亮女孩一起死掉不知是該興奮呢,還是該為自己死到臨頭還在想著種事情而持著鄙視的態度呢?
林嘉奇微微地閉上了眼楮,等待著死神的來臨,從耳邊傳來趾抓滑動水泥地的聲音越來越近。只听一聲劃破皮膚的聲音出現,他才發現自己並沒有受傷,少女的手臂被蜥蜴抓出了三道長至肩頭的傷口,血液妖艷地流了下來。自己不但沒救到她,反而讓她成為了第一個受害者,男人讓女人在自己面前受到傷害,這是最大的恥辱。
讓人意想不到的是,少女被疼痛激地皺了一下眉頭,立馬睜開了那如清澈潭水般的眼楮,發出了滋潤心田的聲音︰「哎呀!痛死了,放開我!」隨後一手撐著地面一躍而起,站在了林嘉奇與蜥蜴型生物之間。
「喂喂……你要干什麼?還不快和我一起跑?到我家我給你包扎一下……唉?!」林嘉奇猛然發現,少女手臂上的傷痕竟然再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血液很听話地不再流出。就在傷口還在愈合的時候,她已經飛奔向了三只蜥蜴。
「來不及說這些了,你快找個地方躲起來吧,這些‘感染者跳蟲’讓我來對付就好了!」少女奔跑的瞬間卷起了一陣陣旋風,僅僅只是一眨眼之間,她就已經移動到了一只名為感染者跳蟲的生物旁邊,用修長素白的雙臂抱住了它狠狠地向後摔去。在旁邊的感染者跳蟲們發現同伴有難,趕忙向這邊靠攏來,少女更是飛快地把抱住尸體的手放開撐著地面,借助著一力倒立著翻了個身,用雙腿狠狠地把一只跳蟲踩進了水泥地面。
簡直就像是重錘打地樁時的力量,林嘉奇站在半米開外都感覺到了地面一陣異樣的震動。
「 呀!」少女緊貼地面的腳劃著光滑的水泥地轉了個圈,在面對最後一只感染者跳蟲時像踢沙一樣地把最後一只敵人踢向了下水道的穹頂,只見感染者跳蟲粘稠的暗紅s 鮮血噴出,尸體已經像炸彈般飛了出去,在穹頂上炸出一朵暗紅的血花。
少女像是表演了一場j ng彩的格斗比賽一樣,拍了拍並沒有沾上任何灰塵的雙手,當她發現嘴巴已經可以張成「O」型的林嘉奇時,這才反應過來,她剛才的那一串動作估計已經超出了這位少年的想象,甚至讓會他的世界觀都開始了一個360度大轉彎。
「哎呀,你沒受什麼傷吧。沒關系,這樣的感染者跳蟲我已經殺了很多只了。」少女輕快地跑到林嘉奇身邊,把手背在背後恭恭敬敬地看著他,「謝謝你在危機的時候還能想到救我呢。」
發現林嘉奇沒有說話,少女的反應非常遲鈍,她似乎不知道問題的重點不是她是否熟練的戰斗,而是「為什麼這個世界上會有這種怪力人?」
「你……是人是鬼……」林嘉奇的反應就像他的表情一樣。
「討厭!我當然是人了,不過……在你們這些‘健康人’當中,我可能並不是人而是怪物呢……」少女清澈潭水般的雙瞳中有了一些晶瑩在打轉。
「哎你別哭啊,做出那麼嚇人的事該哭的是我吧……」林嘉奇看見美麗的少女哭泣有點不知所措,慌亂之中他說出了連自己都覺得這是趁火打劫的話,「那個……如果你不介意的話……先到我家吧,把血跡沖掉什麼的……」
此話一出他就後悔了。這算什麼?讓一個不認識的女孩子去自己的家,讓他的同學知道了豈不是會被人用奇怪的眼光看待?而且看她這麼恐怖的力量,打在他身上估計能直接貫穿,就算是開玩笑的打也不是他能承受得起的。
令人意外的是,少女並沒有出現想象中的反應︰抱緊雙臂一下子跳開尖叫一聲後再一拳打來。而是十分興奮地,真正流浪漢一般地說︰「可以耶,我都快一年沒有好好休息了。」
這算是搭訕成功了,還是自己救人心切的感情佔據了理x ng呢?
奇妙的邂逅,似乎應征著那位先知說的話。
「他們正在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