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城異亂 第二十章 世界的真實

作者 ︰ 暗條

()大陸一國制的制度下,每個國家都在自己的領土上盡職盡責地做著自己本分的事。

第三次世界大戰的y n影不是那麼容易就能揮去的,結束三戰後的世界已經開始了對秩序的修復,直到異形瘟疫爆發的五年來人們一直都是過著井井有條的生活。

所以林嘉奇怎麼也不會相信杞柳所說的「另一面的世界」。他不會相信現在的世界上,還會有他所說的世界還分「表面」和「內層」。

「如果你的納米核心已經得到空間連接塔的權限了,那我就帶你們去天選帝國的地方吧,去看看你們沒有見過的,世界的另一面。」

杞柳寶石一樣眼楮盯著林嘉奇手腕上的納米核心。王騰臨似乎已經申請到天火部隊的高層允許他任意使用空間連接塔的「空間轉送」功能了,世界上任何一個國家有空間連接塔的地方他都可以在瞬間到達。不過因為異形瘟疫爆發為了穩定人心,空間連接塔的轉送功能也和海關一起被封鎖了,林嘉奇獲得權限某種意義上還是王騰臨信任他的表現。

自己有十年沒有出過國了,2195年封鎖之前就只出過一次,還是在天火部隊的帶領下去作為友軍的神盾衛隊的基地,這種情況下的出國。

話又說回來,戰爭正在打的時候異形瘟疫就被天火部隊釋放出來了,停戰的原因之一很有可能包括了這個。自己也許正好可以趁這個機會出國一次。

雖然本意不是去看看杞柳所說的里世界,但林嘉奇還是說︰「那麼,如果不超過我的社區大門關門時間就行了。」

雖然現在有了納米核心,但是沒有得到社區管理員的權限還是不能再午夜十二點以後開門。

「那麼我們現在就出發吧。大姐姐我們好歹也算有一戰之緣,你也一定要來哦。」

夏若冰臉s 微紅地站在那里,她無時不刻在害怕戰斗時樣子被林嘉奇討厭,喚作「王之血」的生化力量釋放時,翅膀上蠕動著的冰冷刀片就像在切割自己一樣。

「那麼我們就一起走吧。」

突然放到自己肩上帶著體溫的手,就像是把一團火焰放到了她的身邊。堅定的似乎在說「我才不會嫌棄你」的表情投來越來越灼熱的目光,仿佛要把夏若冰柔軟的臉頰皮膚給燃燒起來。夏若冰潛意識地腦補著各種奇怪的光景。

(緊握著雙手︰「我會好好保護你的。」)

「哎呀……這叫人家怎麼好意思嘛……」臉上浮現著隻果一樣的紅s ,在白皙的皮膚上顯得更加粉紅。夏若冰緊緊握著拳頭貼在臉上,害羞地扭動著身子。

望著夏若冰羞澀地將雙手握拳緊貼著臉頰,林嘉奇和杞柳進行了長達五秒鐘的對望。

「大姐姐,你怎麼了……」

「喂,你沒發燒吧?」

意識到自己的失態後,夏若冰立即將銀藍s 的額發死死地拉了下來,背對著兩人用有著不可思議的速度快速走下從天台進入到建築物的樓梯,隨便用著烏黑發亮的綾帶將自己的後背層層包裹。

「喂,你剛才看見她有想殺人滅口來掩蓋自己失態地表情了嗎?」

面對面前比自己高一個頭並且比自己年長的林嘉奇,杞柳也心有余悸地說︰「好……好像是這麼一回事。」

十七點二十二分,上海的熱鬧繁華開始緩緩露出它的迷人面孔,在城市里的燈紅酒綠里人們上演著一場場各不相同的人生。縱使街頭路過一個拿著酒瓶醉醺醺的男人扶著行道樹步履邯鄲走過,在眾人驚異的眼光下被一個衣裝整潔的士兵追上,寫了一串又一串長長的罰單後給他扣上了手銬。

「話說,醉酒進入公共場合被列成蓄意謀殺是什麼時候的事情了。」

在使用了保護用戶**的隔音材料的出租車隔板後面,夏若冰問。

「十幾年了吧,大陸一國制後全世界的法律才開始慢慢地走向統一,雖然有些因為國情啊文化差異啊什麼的沒有完全照搬過來,不過這條罪已經是見怪不怪的了吧。」

林嘉奇簡單地回答著,作為從出生到現在來就一直享受著大陸一國制之後健全法律的一代,林嘉奇似乎不能明白以前的事。從街上有些熟視無睹的路人林嘉奇明白,在他眼中認為不可思議的事情在以前都是正常的,不注意不知道,仔細一想好像真是這麼一回事。

使用二氧化碳等氣體排放量超過規定的要坐牢。

使用噪聲超過規定的要坐牢。

等等都是要坐牢,听得杞柳開始有些坐立難安起來,他有些帶羨慕地說︰「你們的地方真好,帝國從來不管這些的。」

「啊。居然這麼差勁……真不知道到那里我該怎麼活了。」

從歷來學世界歷史看到的以及新聞還有杞柳的口述的了解,天選帝國是在最近一屆才把國王換成了一個王族系異血行者,名為——「暗金屬君甲」。不過他的上台好像並沒有給天選帝國的百姓帶來多麼幸福美好的新生活,而是一成不變的全機械帝國。

作為目前已探明新金屬儲量最高的國家,天選帝國在工業上沒有任何一樣東西不是用新金屬的,雖然只是在合金里摻了百分之零點零幾都不到,但在世界上來說還是非常奢侈的。同時為了滿足他們國家里的所有人工智能機器人核心、裝甲來源,對于新金屬的消耗已經讓五大勢力看得流口水了。

「沒辦法啊,我們為了冶煉新金屬,工廠都在排放r 益嚴重的有毒氣體。噪聲就更不用說了,除了市中心,其他地方總是會被噪聲吸引注意力。所以天選帝國賣的最火的是全阻隔耳塞。不過那些人們好像習慣了一樣,每天都戴著耳塞睡覺,對于噪聲什麼的也不管,好像只要不是吵得面對面說話都听不到的程度就沒關系,所以自‘帝國大災變’以來已經平靜幾年了。」杞柳將雙臂放到腦後,悠閑地躺在靠背上享受著這短暫的寧靜。

林嘉奇盯著他看了很久,最為異血行者听力肯定是出眾的,那麼他們所忍受的噪聲就應該是常人的幾倍。杞柳每天過的生活應該就是坐在一個喜歡搖滾的鄰居旁邊。

「不過,也許這是熱鬧的體現呢?因為我們的生活仍在忙碌中緊張地繼續著。」夏若冰說。

「當然不會是,一會兒你們就知道了。」

[天選帝國,瑟泰亞市]

從空間連接塔里出來時,這個城市被y n霾所籠罩著,天空仿佛被濃濃的霧所包裹著,就像是被包裹在棉花里一樣看不見碧藍的天空,遠處隱約可見的巨型齒輪笨重地旋轉著,發出讓人感到置身鐘表里的聲音。被鉚釘連接的的合金地面上偶爾走過一兩個行人,不過多于人類的還是渾身流線型的機器人,有些是帶著刀刃的治安機器人,有些是被人帶領著的家用。

看似科技非常發達,但是卻有種人類被機械控制了的感覺,既壓抑又痛苦。

所幸的是運動鞋踏在合金鋼板鑄造成的馬路街道上並沒有想象中金屬的清脆聲音,而是普通的踏在瓷磚地板上的聲音。林嘉奇長呼了一口氣,他可不想一路听著鋼鐵聲走,那樣總會讓他想到在廣州采礦場里被追殺的場景。

「這是座高原上的鋼鐵城市,地下全是密密麻麻地線路和通道,所以用了一些特殊的材料,沒有你想象中的那種聲音。過來,跟我到這邊。」

隨著杞柳的示意,林嘉奇和夏若冰兩人小跑著跟了上去,天空中銀白s 的飛機跟著他們呼嘯而過,直飛向一個寬矮的建築後面,留下一條尾巴似的白s 煙霧,將本來就濃厚的霧變得更加不透光。

寬矮的建築是一個賓館似的設施。房間的門整齊有規律地排列成一排,用帝國文寫著的白s 門派掛在每一道門上。

「這里是礦工宿舍哦。」杞柳一邊在門上彈出的虛擬桌面上點著什麼,一邊對著林嘉奇和夏若冰又像是自言自語地說。

「礦……礦工宿舍?為什麼你要帶我們到礦工宿舍來?」

林嘉奇感覺自己好像跟采礦月兌不了關系了一樣,最近一個月的生活幾乎都是礦場給他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印象,相反學校的生活對來他說基本上沒有什麼印象了,畢竟學校不會要他的命。

「因為這里就是我的家……啊。」

嗒的一聲悶打開了,杞柳說到家的那里時好像有心事似的停頓了一下,寶石樣的眼楮第一次閃過一絲不易讓人察覺的失落,還沒有凸顯的喉結也動了一下。

「你有什麼心事嗎?」夏若冰率先察覺到了這一舉動,一邊跟著走進房間一邊問道。

一間擺放特別溫馨的房子,雖然只有二十多平米和林嘉奇家一樣大,但是因為什麼東西都是兩個而顯得有些小了。雙s 美術玻璃茶幾上擺放著一對涂有小動物圖案的瓷杯,一個涂著粉紅s 的兔子,一個涂著淡藍s 的小狗。

衛生間里掛著的天藍、粉紅毛巾,洗漱池擺著的天藍、粉紅的牙缸,地上疊在一起的天藍、粉紅的盆子。以及兩個像是夫妻一樣緊緊貼在一起的白s 衣櫃都似乎指向一個事實——

他不是一個人住,是有兩個人,而且那個還是個女生。

「咦?難道說你有女朋友的嗎?」夏若冰和林嘉奇驚訝地叫了出來,不過潛台詞似乎是「哇,你個偽娘還有人看得上啊。」

杞柳背對著柔軟的床,舒展著身體跳著躺了上去,將枕頭蒙在自己儒雅的臉上有些抽泣地說到︰「不是……女朋友,是我的……姐姐,她生前我唯一的親人……」

林嘉奇的心里咯 一下,孤兒的心情他是最能了解的,那種與世界格格不入,與幸福無緣的生活他是最能明白的。

「對,對不起,問了這些……其實我現在也算半個……」

發現自己說錯話的夏若冰趕緊道歉,不過到嘴邊的「我的父母也生死未卜」的話又咽了下去,自己也不想去提及那種令人不愉快的過去。

「沒……沒關系啦,看到你們我都能大概猜出來你們和我是一樣的,因為你們的眼楮。姐姐說過,眼楮是會說話的,它絕對不會撒謊。」

杞柳用力地把因為哭泣而流出的鼻涕吸回,帶著哭腔繼續說︰

「我是天選帝國采礦隊的一個小分隊隊長,不過這個職位卻是姐姐用命換來的。從小的我就體弱多病,為了養活我她和爸爸媽媽加入了帝國的采礦隊,去做一個礦工在地下千米處做著各種苦活累活髒活。其實開始我們的生活都不算太過勞苦,因為采礦不需要人類本身去公國而是在駕駛艙里c o作工程機器人挖礦。直到那一天……」

「異形瘟疫的疫情蔓延到了亞洲大陸的西北邊,天選帝國的邊境立馬被感染者的血肉海洋所沖破,病毒侵蝕了機器人的計算芯片,將控制權從主機中奪過來讓它們在c o控——你無法相信全身被肉球覆蓋的機器人是多麼的恐怖。被異形瘟疫污染的機器人和感染者們迅速突破了防線,深入了邊城。而它們被新金屬能量所吸引,第一次攻擊的目標就是采礦場。」

隨著杞柳的描述,林嘉奇和夏若冰似乎也跟著他回到了那人間地獄般地地方。感染者的跳蟲們爬到了死死保護著杞柳和他姐姐的父母身上,將蒼老的筋肉一塊塊的啃咬下來,將死神一樣的病毒跟著血液傳染到了他們的身體里。知道成為喪尸失去理智的前一刻,他們為了不讓子女數道傷害而把杞柳和他姐姐推離了自己,任憑海洋般地感染者跳蟲將他們淹沒。

被感染了的父母摁著感染者跳蟲一起撲向了杞柳,拖著他瘦弱的腿拉向洞穴的深處。在杞柳的姐姐發出撕心裂肺的哭號的一瞬間,感染者也跳到了她的身上,千鈞一發之際,成為異血行者的杞柳驅使著雷電將她救了出來。

沒有了父母的姐弟倆只有跑到安全的中亞地區繼續謀生。在暗金屬君甲上台前,沒有社會地位的杞柳根本沒有辦法找到工作,姐姐靠一個女生的身體干著體力活撫養起了他。

成為了異血行者之後,杞柳的姐姐根本沒法養活飯量大增的杞柳,還不知道異血行者可以吞噬生物體的她只有不斷地加達自己的工作量。將也許只有幾個小時的工作時間延長到了是多個小時甚至r 夜不息。

新金屬不是每種都不是放sh x ng,受到了輻sh 的她身體每況愈下。但是並沒有因此收手的她干起了更多的工作,只為養活自己唯一的親人,自己唯一能保護的弟弟。

「累死啊,這個時代竟然還可能有被累死的人。」杞柳嘲諷似的說,「我明明有這麼強大的力量,為什麼還要姐姐來喂養我呢?我是天底下最沒有用的人!眼睜睜地看著姐姐就這麼死在這張床上嗎?為什麼……為什麼機械之王(暗金屬君甲)不早一點上台……這個世界上還有那麼多不公平的事情需要他去解決,但是他和其他領導者一樣啊,只為了自己的公平而忽視了其他人的公平。就算他比以前的藥好一些,那又能怎樣呢?根源的問題解決了嗎?」

仿佛當天杞柳的姐姐垂死之刻,那張床上躺著的並不是一個氣息奄奄的人,而是一個比大漢好藥高大的女人。

(你要保護他們。這個力量就是為了保護他人所得到的,那個「告訴你真名的東西」一定是希望你這麼做的)

她雙手握著杞柳的女生一樣手,眼楮里滿是驕傲。

(不要怪任何一個人,因為世界就是這個樣子的。你要照顧好自己啊,真是的,又讓我c o心,我走了誰來教你在社會上生存呢?)

她模著杞柳的額頭,眼楮里滿是擔憂。

(這個是工作證,帶上它你就可以起采礦場工作了,真感謝奧辛格里陛下(暗金屬君甲——機械之王)上台了,我的弟弟可以有正當的謀生手段了。)

她指著虛擬桌面上的工作證圖標,仿佛那是世界上最重要的珍寶,只有它才能拯救自己心愛的弟弟。

(注意,千萬不要感冒了……會影響工……)

一句永遠無法說完的話,就此結束。

杞柳滿是淚痕地站了起來,狠狠地拉開小粉兔和小藍狗的窗簾。窗戶外面是一個深淵,下方正是r 夜勞作的采礦場。

捂著嘴巴低聲哭泣的夏若冰沒有站起來,而面s 沉重的林嘉奇走到了窗戶邊,眼楮憤怒地看著下方。

「這就是世界的‘里’!你們從來都不知道的真實的世界!看是完美的社會歧視根本就沒有公平!」杞柳像是在吼林嘉奇,又好像是在罵自己地慢慢渾身無力地跪了下來哭泣的聲音余音繞梁。「我真沒用,沒能好好保護姐姐……嗚……」

林嘉奇的眼楮仿佛天生就是一雙望遠鏡,千米下的事物一清二楚,手腕上的納米核心散發著淡淡地光芒。

機器人做著高聲呼喊的動作,指揮著工程機器人里的人類快點工作,巨大地岩石仿佛要把他壓垮一般,被那個人顫抖的c o作所晃動起來。

這個世界沒有公平。

我要改變這個世界。

剎那間,信念如同種子一般深深地扎根在了心中,汲取著燃燒熱血的營養,準備以雨後ch n筍的力量破土而出,綻放出驚愕世界的花朵!

林嘉奇雙手緊緊地握住了拳頭,小聲地說︰「我要改變這個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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