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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多斯城,也是與之同名的王國的首都。
雖然位于提坦沙漠的邊緣,不過由于地理上背臨著威奈卡山脈,被山面擋住的海風,卻帶來了ch o濕的空氣和充足的降水,讓這里完全別與沙漠的風情,成為一片魚米之鄉。
這里的冬天卻因為海風陸風的反轉而非常寒冷。
今年的冬天,也是個寒冬,而且很意外的,比往年都長了好多。
早已應當是ch n天的r 子,卻不讓人覺查到有任何轉暖的跡象,非但如此,似乎最近半個月,這里一直被這片看不到盡頭的大雪籠罩著,寒風襲人。
城市的正西面便是大海,站在碼頭上向正東方眺望的話,在一片幾乎擋住視線的大雪中隱約可以看得到首都的王城,維拉托城堡。
維拉托被建造在高聳山脈的一側,幾座王城的尖塔圍繞著一個巨大的樹冠環形排列著,整座王宮的中心便等于被這棵樹支撐起來。
維托之樹,作為尹多斯立國久遠之前就已經被植下的一棵聖樹,汲取著大地的恩惠,向這座城市的人們散播著幸福。
這已經是這座城市的象征,亦是盛景。
尹多斯作為全大陸最繁忙的港口之一,即使下著大雪,也絲毫不會影響商人們的熱情。
只是今天,平r 的喧鬧氣氛消失了,即使現在已是中午,偌大的碼頭上也只有一艘華麗帆船上的人在上上下下,木質雕花的橫梯連接著甲板和長堤,不多時已籠上了一層薄薄的雪花。
工人們固定好橫梯後,衛兵在長堤上散開,一些人影從船艙中走出來,接著陸續走下橫梯。
他們全部是長長的頭發,統一穿著灰白s 的長袍,面無表情的臉上泛著死人般的慘白,因為身體周邊有一層無形的薄膜,一片雪花也不會落到衣服上。
他們並非人類,而是靈族,住在遠離人類的大陸中。
港口外停著一輛華麗的皇家馬車,很多身披重甲的騎士圍繞著馬車,j ng惕地看著附近圍觀的市民。
靈族們下船後,在長堤邊低頭恭敬地排好隊伍,一個穿著白s 斗篷,幾乎蓋住了頭部的靈族緩緩走出船艙,沿著橫梯走下來,而一位衣著華麗的尹多斯中年貴族站在他的面前向他鞠躬行禮。
「斯維爾殿下,路上辛苦了,在下是尹多斯的公爵哈拉蒂•奈威卡德,奉命在此迎接您。」
貴族恭敬地低頭說著,「我代表國王陛下歡迎您的到來,並且由衷地希望這里的寒冷不會讓您感覺是我們有些怠慢。」
白袍人稍稍點頭,「那勞煩先生引路了。」
在稍遠的港口正門外,很多圍觀的市民聚集在路邊,望著港口里面的情況。
一個看來二十歲左右的女孩從路旁邊走過,淺藍s 的長頭發被風吹著緩緩地飄著,可愛的臉上稍微能看到些生活帶來的成熟感,灰s 的布袍下面裹著棉衣,冷冷的天氣里,家中不富裕的人們也只有這樣穿多層的衣服來御寒吧。
她也好奇地看著港口里的情況,旁邊的酒吧門口站著幾個衣著還算華麗的紳士,好像是專門從里面出來觀看這隊人,一邊看還在一邊談論著。
「為了迎接連港口都封起來,很高的排場嘛。」
「靈族,好久沒見過了吧……」
一位紳士臉頰微紅,說罷舉起他鐵質的細口酒瓶喝了一口。
「看船的樣子好像是從奎拉納那個滿是巨樹的大陸上來的吧,不過看著那些家伙死氣沉沉的樣子,估計不會是什麼好生意……」
接著兩個人又嘟噥了些什麼,只是女孩沒听到。
女孩回過頭,再次望向那群靈族,眼神不由自主地停在了那群人簇擁在中間的那位白s 斗篷的靈族身上。
突然那個人好像也注意到了她,停住腳步面向她的方向看著,似乎是在意些什麼,只是斗篷的y n影蓋住了整個頭部,別人看不到他的眼神和表情。
但是女孩瞬間覺得一股寒意從背脊竄到頭頂,身體本能地發出離開這里的指示,也就在這時,一個聲音響了起來。
「伊露娜,快點。」
女孩回過頭看著不遠處一個同樣顏s 頭發的年輕男孩子,他和女孩差不多年齡,臉上干干淨淨,長長的粗麻布袍里也裹了棉衣,如果換上一身整潔的衣服應該還是很帥氣的,男孩子看著她,眼神有點急了。
似乎是和她同行的同伴,都走到了大路邊下坡的石梯邊,發現自己的同伴看得入神了,回頭大聲喊了一聲。
「來了。」
女孩答應著,也注意著路邊滑滑的冰雪走向石梯。
披著白s 斗篷的人依然看著女孩的方向,站立不動了數秒。
「殿下有什麼吩咐嗎?」白袍人身邊的一個靈族侍從小心地靠近,低聲問了問。
「沒什麼。」說罷,白袍人轉身啟步,走上了馬車,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上車之後,雪變得更大了。
兩個年輕人走過大路,下到堤道邊,這是一段長長的下坡,雖然不是很陡,但積雪很滑,每走一步都要很小心。
男孩拉著伊露娜的手慢慢地走著,因為他們穿的都很多,鼓鼓的,給人種隨時可能像圓球一樣滾下去的感覺。
「看到那些人了嗎,庫森,好奇怪,穿得那麼薄那麼奇怪的衣服,他們不會怕冷麼……」少女一邊小心地看著石階一邊說著。
「那些都是巫師吧,誰知道呢,森克老先生和我說過這些,巫師好像都不怕冷的,除了冷,也不怕熱,也不怕受傷。」
說著,庫森做了一個握拳的姿勢,「所以,真好啊,我要是也能成為巫……」
最後面的字沒有說出口,他便一腳踩空滑了下去,只是在滑倒的時候下意識松開了少女的手。
伊露娜急忙跑下石階,因為也基本上下到堤下了,也不至于再次摔倒。
她拉著倒下的庫森幫他起來,不過看著摔倒者的表情還是忍不住捂嘴笑了下,庫森慢吞吞爬起來,郁悶地嘟噥著。
「倒是你為什麼也要見森克老先生啊?」
「因為要感謝下那位森克爺爺啊。」
庫森一臉的郁悶,看來就是試圖找出點反駁的話語來,最終還是放棄了的樣子。
「庫森,那個森克老爺爺住在哪呀?」
「倒霉……就在最南邊,城邊的樣子吧,這邊走……」
庫森一邊說著,突然轉過頭來,一臉很嚴肅地看著伊露娜,「不許叫我庫森,要叫我哥哥,伊露娜~~」
2.
王宮的高塔大多是用于魔法學習和研究的場所,尹多斯的王子,卡拉迪•伊卡維拉,此時就正在魔法塔上請教著他的老師,尹多斯首席宮廷巫師費南娜•伊比迪斯。
卡拉迪一臉都是不安的表情,黑s 的頭發幾乎要遮住左邊的眼楮,從背後看到的長長的頭發和灰s 的華麗長袍給人一種奇怪的違和感。
眼前的老師純白s 的頭發盤成一個髻扎在頭上,臉上有著難以抹去的歲月滄桑,不過仍看得出年輕時她是一位美人。
卡拉迪只知道這位女巫是曾和他父王一起出生入死的伙伴,也是自己非常尊敬的人。
「卡拉迪,你的魔契之劍雖然能夠形成形狀了,但是戰斗中卻不能做到完全集中j ng力,這樣的話已經成型的魔劍會隨時散開,你要明白這不是真的劍,而是魔法。」
卡拉迪的表情在說,他顯然不是在意這個。
「老師,關于凝劍,我不是很理解,為什麼巫師也要練習劍術,我們又不是劍士。」
費南娜搖了搖頭說道,「我來給你做個示範吧。」
說罷她揚起手,身邊兩張放滿紙張和書籍的桌子飄起來,落到稍遠的地方,然後她站到中間比較寬敞的空間里,雙手各稍稍曲起中指,一個小型的結界把她和卡拉迪罩在里面。
「好的,這樣就不會把屋子弄得一團糟了,卡拉迪,全力用你的魔法來攻擊我。」
卡拉迪吃了一驚,大力地搖頭,「這怎麼可以,老師,我……」
費南娜的眼光直直地瞪著卡拉迪,卡拉迪咂咂嘴,「好吧,老師……」
說完,卡拉迪合起雙手,心中默念了魔法凝聚的咒文,手心一推,一股帶著風刃的沖擊波向老師飛去。
費南娜微笑了一下,兩只手沒有做任何動作,這股其實不算弱的沖擊波就直直撞在她面前,卻好像撞在牆壁上一樣飛散開來。
卡拉迪皺起眉頭,臉上寫滿了‘還是不行啊’這句話。
女巫解開了結界,開口解釋著,「這就是魔感,巫師所擁有的,可以使用的魔法是有總量上限和密度上限的,這個上限越高,就是魔感越強,能釋放的魔法就越強大,而且……」
卡拉迪長嘆一口氣,接著說道,「魔感的差異可以壓制魔法,對手很強大時,面對自己的魔法他不用做任何防御,就好像撞向鐵牆的蛋糕一樣,連痕跡都不會留下,老師已經跟我說過一次了。」
費南娜贊許地點了點頭,「不錯,只說了一遍也記下來了,所以……」
說罷她用左手制作了一個簡易的單面結界,右手將魔法凝成劍的形狀,雙手用力一合,劍便擊碎了結界,著實驚了卡拉迪一下。
「把自己並無優勢的魔法密度壓縮至劍的形狀,破壞力就會大幅增加,強大的巫師依然使用魔法劍就能加倍自己的破壞力,明白了嗎,卡拉迪。」
卡拉迪點點頭,再次凝出自己的魔法劍,開始向劍上注入更多的魔力,不過注入的魔力越多,它就越難以被控制,不多會,卡拉迪額頭開始冒出汗珠。
然後,一聲尖銳的爆鳴,卡拉迪的劍破碎開來,他也被彈到一邊,躺在了地上。
「果然好難啊,老師,似乎總有個東西在擾亂我的集中力。」卡拉迪坐在地上笑著撓撓頭,費南娜搖著頭嘆了一口氣,不過也掛著輕松的笑容跟著坐在了他的面前。
「那就先休息一下吧,其實你父親當年學習凝劍的時候,比你還要笨許多。」
卡拉迪很愉快地笑了笑,引得年長的女巫對他投去求解的眼神。
「其實這就是我喜歡和費南娜老師呆在一起的原因吧。」卡拉迪微笑著,老師的臉上一絲不解閃過。
「因為只有老師才不會把父親當做高不可及的國王看待,只有和老師在一起時的父親,讓我覺得,真正是能親近的人而已。」
短暫的沉默,然後長輩和晚輩相視而笑。
「對了,老師,父親的魔誓之劍是什麼樣子的?」
「萊尼安的劍,是一個叫做滅風者的契約劍,很威風的劍……」費南娜低下頭,眼神中閃過了一絲,很像悲傷的感覺。
卡拉迪沒有注意到那個眼神,依然開心地問道,「那麼叔公呢,先王的劍,老師見過嗎?」
先王,西薩爾•伊卡維拉,卡拉迪父親的叔叔,上代的尹多斯國王,是一個強大到載入史冊的巫師。
再次抬起頭仔細看著老師時,在那張臉上卡拉迪已經看不到任何剛才的祥和。
女巫沒有回答,只是深吸了一口氣,冷冷地站起身。
「今天就到這里吧,卡拉迪,你也累了,回去休息吧。」說罷,費南娜默念了一句咒語,瞬間化作一團煙霧散去了,留下卡拉迪一個人不知所以。
3.
維拉托城堡里的書房有著整個大陸都不能多見的藏書,這也是尹多斯王國引以為傲的方面之一。風透過看似關緊了的窗子縫隙吹進房間,中間還時而夾雜著幾片雪花。
木質的書架填滿了整個大廳,古書那種特有的氣味讓人只是在書房中就感到很有學習的壓力。
高雜的書架邊,卡拉迪站在木梯子上一本一本搜尋著他想找到的書。
「西薩爾……」
他嘆了口氣,然後又掃視了一遍面前的書架,顯然沒有找到想要的書籍。
他自言自語著爬下梯子,然後站在書架之間似乎在考慮些什麼。
自他從魔法塔回來已經有幾個小時了,看來時間也沒法幫他解決眼前的疑問。
「老師是怎麼了?」卡拉迪喃喃自語道。
這時一個僕人輕輕走到書房的木門前,雖然門是開的,他還是輕敲了兩下,然後站在門口恭敬地說道。
「王子殿下,會議結束了,請您準備去迎接國王陛下。」
卡拉迪回頭看了僕人一眼後點了點頭,隨後快步走出了大門。
門外就是一條長廊,長廊的一邊是緊緊關上的鏤花木窗,另一邊掛著很多華麗的油畫像,這些尹多斯的先代君王們靜靜地注視著走在走廊中的王子。
他走到長廊盡頭時扭頭看了一眼最後一幅畫像,名叫西薩爾的人的畫像上冷冷的表情和透著窗子冒進來的寒氣一起,讓長廊給他的感覺在這寒冷的天氣里更加冷峻,不禁讓他打了個寒戰。
走過長廊,是一個巨大的回旋樓梯,樓梯的下面是一個巨大的庭院,院里一棵巨樹立在zh ngy ng。
雖然外面是大雪,但這棵與城堡同名,比宮殿的尖頂還高出許多的大樹卻沒有一絲落雪,雪透過樹冠卻也不會落在庭院里,就憑空消失了。
年輕的王子搓了搓手,雖然庭院的門沒有打開,但是那些看似關得很緊的古典方框形的玻璃窗還是讓人覺得能冒出一絲一絲的冷風。
他快步走下樓梯,雖然他也不明白原因,但離樹根越近就會越溫暖。
走到庭院的底層,這間大廳是以維托之樹為中心的露天方廳,這里無晴無雨,是王族的集會所。
卡拉迪看到了父親和叔父克米爾親王在談事,就穿過大廳向他們走去。
兩位長輩顯然是剛剛進門,金瓖邊的白s 斗篷還沒有月兌下便談論起來,僕人正在清理他們進門時隨之而來的散雪。
「歡迎回來,父親大人,叔父大人。」王子優雅的向父親和叔父鞠躬,他的叔父向他點頭示禮。
「卡拉迪,你已經回來了,看來你又沒有在費南娜女巫那里待到魔法課結束的時候吧。」
「今天她一直心神不寧,我便先回來了。」
卡拉迪接下了兩位長輩的斗篷,又被旁邊的僕人很自然地接走了。
年輕的王子鄒了鄒眉頭,雖然奇怪父親為何沒有詢問老師心神不寧的原因,不過顯然這個時節那種事不算重要。他斗爭了會該不該說出口的話,不過還是沒有忍住。
「今天在宮殿里,貴族們都很不安,這次的不友好的來訪究竟所為何事?」卡拉迪沒有拐彎抹角,不過顯然這一針見血的一問讓兩位長輩都深思起來…
「看來你已經知道了啊。」
「不是借林靈來傳令,他們更沒有協商的意思…」
叔父說著突然停住了,好像有個東西堵住了喉嚨。
「這次的交流已經不再是征求我們的意見了,」萊尼安國王頓了頓,「既然幻法親自來到,就是不惜給予壓力也要讓我們立刻交出卡門石了…」
話說著,三個人開始一起走向宮殿的內廳,因為到達的幻法剛剛已經和父親有了一些初步的會談,卡拉迪對父親的態度還是非常有興趣的,而且靈族議會的幻法,對于人類來說和神之眷屬的地位無異,是無比強大而神秘的存在,還是很有吸引力的。
「議會的要求我們無法滿足,卡門石已經被封印,解封需要大量的時間…這些理由我們都陳述了很多次,不過幻法沒有同意,他堅持要自己解封聖石。」
從叔父的話中看來談判進行的十分不融洽。
「那麼,父親準備怎麼做,我不覺得拖下去是好辦法…」卡拉迪說著,看著自己的父親。
國王頓了頓,「我打算答應議會的要求,不過要有一點條件罷了。」
卡拉迪本來認為自己的父親會有一些很無奈的表情,不過現在讓卡拉迪有些不安的卻是眼前的父王那非常自然的表情,這時三人已經走到宮殿的內廷,侍從推開了門,三人走了進去。
「卡拉迪,我有其他的事情交給你去辦,明晚你就不用參加王族與幻法大人的酒會了。」
卡拉迪很驚訝,「父親,這樣不盡禮數吧,作為王子…」
「無傷大雅,你要做的事情我已經告知溫特了,他應該現在就在內廳等著你。」
「好吧,父親…」
卡拉迪嘆了一口氣,向兩位長輩行禮後離開了房間。
房間的門隨著卡拉迪離開而關上,一段短時間的沉默,克米爾親王看著自己的兄長。
「克米爾,你也即刻出發吧。」
「萊尼安,別無它法了嗎?」克米爾開了口。
「我是個國王,但我更是個父親啊…」國王走到窗前望著雪景,嘆了一口氣,「先生們,你們可以出來了。」
房間里十幾個人從隱身術中走出來,居然人數如此眾多,卻一點氣息都沒有,他們向國王行禮,國王回頭看著他們,眼神中透著一絲憂傷。
「準備好了嗎?我的朋友們。」
回旋樓梯的妙處,就是短暫的旋轉,能讓卡拉迪這樣j ng明的人想到一些很「出s 」的想法。
卡拉迪直接來到了樓下的內廳,壁爐溫暖的範圍里,一個年輕的巫師果然已經坐在旁邊的座位上等著自己。
溫特•斯威克,王國公認最有感知系魔法天賦的年輕巫師,作為貴族的子嗣自幼便與卡拉迪結識,是卡拉迪的摯友。
「溫特…」卡拉迪擠了個笑容迎向自己的好友,「你已經回來了啊…」
「卡拉迪,我有些事情得問問你,」溫特說罷看了看卡拉迪那張好像在笑著的臉,瞬間又明白了些什麼,「不過,看著你的眼神,似乎我們想法是一樣的…」
卡拉迪拱起手點點頭。
溫特站起身走到卡拉迪面前,「暫時也沒時間管我們的小疑問了,卡拉迪,你父親給我們的任務是去弗比迪斯…」
「弗比迪斯?」卡拉迪吃了一驚,「具體的任務呢?」
「沒有……只是隨機的調查……」
溫特的表情很不舒服,他看了卡拉迪一眼,搖了搖頭,顯然他也不知道為了什麼。
卡拉迪閉上眼嘆了一口氣,「派我們去山脈深處的龍域,怕只是為了支開我罷了…」
「父親,他是在做什麼需要瞞著我的事…」
4.
落滿了雪的城牆,確是有種很浪漫的感覺在上面,城外的農場也是一片的潔白。一個小屋前的雪地上,兩排進入屋子的腳印暫時還沒有被新雪覆蓋。
屋里的壁爐正熊熊地燃燒著,溫暖的火光照著兩個年輕人的臉。伊露娜被書架上那些古老的書吸引,抱著一本坐在爐前看著,庫森雙手捧著一杯熱熱的茶,心滿意足的喝著。
旁邊還坐著一個老人,老人雖然一把年紀,還是和兩個孩子一起坐在爐前,不時喝一口兩個年輕人給他帶來的酒。
「老先生,今天有船來了,是靈族。」
庫森一臉不快地說著,
「我很討厭他們,以前見到的靈族也是,都在所有人面前擺出一副高人一等的樣子,真看不慣……」
老人沒有跟著回答這個話題,只是笑了笑,又喝了一口酒說道,
「真是要謝謝你們倆帶的酒啊,這樣冷的天,我這樣的老家伙有口酒喝就覺得滿足得都暖和了。」
庫森瞪了他一眼。
「真不明白你這種深藏不露的老先生都在想著些什麼…」
伊露娜沒有理睬哥哥的眼神,甜甜地笑著問老人,「老爺爺,其實今天是來道謝的,謝謝你救了庫森。」
話中庫森很明顯插了一句,「叫我哥哥……」
伊露娜微笑著,「那天踫巧還是我們的生r ,庫森獨自一人時突然暈倒,若不是被老爺爺踫到,我真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不過老爺爺的醫術真是厲害呢。」
老人道,「也是舉手之勞,倒是這小子之後便經常來我這里,清掃不讓我費力,也算是幫了我的大忙。」
庫森嘟噥道,「好吧,這倒是……」
老頭笑了笑,臉上的皺紋也像波浪般泛濫開來,
「小鬼,這是你的妹妹?還沒跟老夫介紹一下吧。」
「是啊,我親妹妹,伊露娜•瑪拉斯。」
「也可以是姐姐呀,我們是雙胞胎的吧?」
「閉嘴……」
老人的眼楮中閃過一瞬不知如何去表達的神s ,微笑著看著眼前的兩個年輕人。
「你們的家人呢?」
「父親和母親很早就去世了,養母一直病很重,到我們十四歲那年也去世了…」
庫森的語氣稍微有一點失落,不過能听出習慣了生活的堅強。
老人撇著窗外,那濃稠的大雪。
「小鬼們,你們靠什麼生活的?…」
「一直是有王族的侍從為我們送來生活用的,雖然不多,不過對我和庫森來說已經是恩賜了,我們自己也有在外面做些活之類的……」
伊露娜輕輕地說著,溫柔得讓人覺得並不是在訴說自己。
老人一直在靜靜地听著,他慈祥地看著兩個年輕人,然後眼神變得很迷離,似乎在考慮什麼。
然後他好像決定了什麼一樣,轉身面向兩個年輕人。
「孩子們,雖然本來是準備先解釋一切的,不過我想我需要先帶你們離開尹多斯了……」
兩個年輕人抬頭看著老人,一臉不解。
老人手臂一甩飛出兩個光點,光點沖進兩個年輕人的身體,他們便重重地倒下,昏了過去。
屋里一個人影若隱若現,一個輕柔的女聲響起,
「森克先生,謝謝你…」
人影逐漸清晰,費南娜站在屋內,她施了一個魔法,將兩個年輕人飄到床上躺下,然後自己走到床邊,輕撫他們的頭發。
「庫森的魔法首先失效嗎?」女巫回頭問著老者。
「嗯,已經沒有多少時間了,既然是我的魔法,那就由我來為他們解釋吧,不過首先要盡快離開這里。」老者皺了皺眉頭,繼續說道,「卡拉迪真的沒關系嗎,我覺得還是也由我來帶走比較好。」
費南娜搖搖頭,「既然當年同意了西薩爾的計劃,那麼,就一路走下去吧。」
「即使要讓那孩子痛苦,對吧……」
「二十年了呢,也已經是不可避免的情況了。」
「本來以為可以在這里度過殘生的,看來也是奢望了啊。」
老人無奈的笑了笑,低頭看向兩個昏迷過去的年輕人。
「我沒能救下維利爾,但至少我會盡到責任,不會讓他的血脈斷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