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圳的九月還是出奇的熱,病房外車來人往。大地像個蒸籠,人們卻毫不在意的奔波,為什麼奔波或許他們也不知道,或許只是為了奔波而奔波,或許這是人們感知自我存在的唯一方法,
生命很偉大卻又很渺小。有時候連葉風也分不清楚這個世界是虛幻還是真實的,有時候會突然覺得白天里孜孜以求的,在那美麗的面紗後面,其實只是一張鬼臉。
所得的其實恰恰可稱之為失,明明是那樣的,卻弄成不是那樣的。剛理出個頭緒卻忽然又亂成一團亂麻。
忘記了本該記住的,卻記住了本該忘記的,拒絕了本該接受的,卻接受了本該拒絕的。
偶在靜夜時分,心里會突然難過,那種無端的難過。葉風時常會有,而永遠也不知道為什麼。想到這葉風站在窗前有些傷感的嘆了口氣。
這時站在葉風身後的林雪玉听到這一聲嘆息,有些不解道︰
「你在想什麼。」
葉風嚇了一跳,回身看著林雪玉嘆道︰
「你真是仙女啊,走路沒聲音,人嚇人,嚇死人,何況仙女嚇人。」
林雪玉被葉風一席話逗的花枝亂顫道︰
「我看你發呆,沒叫你,你剛才那樣子不像見了仙女,倒像見了鬼。」
葉風汗道︰
「我只是在想自己要的究竟是什麼,我的選擇對不對。?」
林雪玉沒有出聲,看著窗外的人來人往,良久後嘆道︰「
漁火漿聲吟,
孤舟寒江里。
點燈尋夢去,
不知何處停。」
葉風一驚,沒想到這個丫頭竟然這麼深刻的說出了人們對所追求的事物的迷茫和困惑,不由得問道︰
「丫頭,你多大了啊。搞的怎麼多愁。」
林雪玉嗔道︰「那有你這樣問女孩子年齡的啊!」
葉風笑道︰「我看你頂多18歲。」
林雪玉笑道︰「我今年22,在深圳大學讀大三,你了?」
葉風一听壞笑道︰「27了,你以後要叫我哥啊,」
林雪玉正要怪葉風佔她便宜的時候,葉風的電話響了起來,葉風接通電話,還沒說什麼,那邊葉正平很是認真的道︰
「你昨天是不是認真的啊,你真的打算去育英當教練。?」
葉風很肯定的答道︰「是」
葉正平有些焦急道︰
「工資不高,前途迷茫,還要放棄你現在從事了這麼久的皮革專業工作。你想過你以後的路嗎?」
葉風不知道怎麼回答,只是鬼使神差的說道︰
「你信不信閉上眼楮抬頭,也能看見藍天。?」
葉正平沒有說話,他也不明白葉風問這句話的意思,但他知道自己的堂弟是個倔脾氣,于是沒在說什麼,便掛了電話。
林雪玉還是好奇的看著眼前的這個人,有時候她覺得葉風就像水一樣簡單,可現在她又覺得葉風像迷一樣看不透。那憂郁的眼神有點巴喬的味道。于是問道︰
「閉上眼楮,抬頭,怎麼看的到藍天?」
葉風面目表情的道︰「能」
說這話時,葉風沒有看向林雪玉那張美得可以讓人**的臉,而是看向遠方,很遠處,仿佛哪里有更美得東西,仿佛答案就在天邊。只是你找不到而已。
人年少輕狂的時候不多。
葉風高中的時候,有些年少輕狂,生活中除了足球,還有小飛飛。
小飛飛不是寵物,是人。是個可愛的女孩。
可愛的女孩很多,可愛的女孩沒事就閉著眼,抬頭對著天空傻笑的不多,就一個。
每當諸葛曉菲做這種只有她才會做的傻事時,葉風總是很好奇的問道︰
「我的小飛飛啊,你在干嘛啊?」
諸葛曉菲,這個听起來不屬于現代的名字,做著讓人看不明白的事情。有時讓葉風覺得她是不是穿越來的啊,
或許是,或許不是,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愛著的人,在你身邊,幸福著。
此時的諸葛曉菲正一臉幸福的看著葉風道︰
「你不知道嗎,閉上眼楮也是看的到藍天。你也試試」
這個時候葉風也會閉上眼楮,抬頭對著藍天。葉風每次都覺得一片黑暗,什麼也見不到。可是諸葛曉菲每次這麼說的時候,葉風還是會這麼做,因為他相信諸葛曉菲。信任不需要理由,需要理由的信任就不在是信任了。
或許這種愛情是美麗的,單純的,傻傻的。
或許生命本來就應該是簡單的。
或許抬頭,閉上眼楮,真能看到藍天。
葉風知道這些的時候是在一個晚上,那是個普通的晚上。
普通到連路邊的燈光也有些無j ng打采的亮著,葉風和他的小飛飛牽著手,沒人說話,不需要說話,就這樣走著,就這樣送她回家。
天空繁星閃爍著,風格外的舒服,就連平時看上去破爛不堪的街道這時在葉風的眼里也是美好的。
光明對于黑暗來說,前者短暫,後者才是永恆。
美好的事物也是一樣,不會長久,葉風的這種美好很快就被打破了。
那是一點光,忽明忽暗,站在葉風面前的這個人,有力的抽著嘴角的煙,他想讓煙亮的時候多過暗時,可每一次嘗試到最後總是失敗。可又希望在一次的嘗試會有新的奇跡,想用這點希望來掩飾心中的不安。葉風沒有動,此時面前已經有了三四個人了。他安靜的看了看曉菲想告訴她不要慌,諸葛曉菲此時正看著葉風,那平靜的眼眸中有了葉風想要的答案。
于是葉風鎮定的看著那點光道︰
「朋友,想干嘛?」
煙頭沒有看葉風,只是習慣x ng的彈掉了煙頭,那點光劃出一道美妙的拋物線掉落在路邊的水溝里——熄滅,這個男人自言自語道︰
「真美!」
葉風笑了笑︰
「你是說耀眼的一瞬間,還是指熄滅的一剎那?」
男人愣住了,葉風的話讓他無法回答,這個問題纏繞著自己很長時間,誰不想做耀眼的一瞬間,可自己走的這條路正是熄滅的一剎那。正當兩人無話時,旁邊的一小混混叫囂道︰
「我c o,廢什麼話,把錢拿出來,走人,我們不會怎麼樣?」
葉風沒有理那個小混混,只是看著眼前的男人,認真的說道︰
「不給會怎麼樣?」
男人沒有出聲,只是擺了擺手,自語道︰
「別動那妞。」
旁邊的小混混很是听話的沖向了葉風,一陣混戰,只留下曉菲陣陣的哭泣和叫喊聲,聲音傳的很遠,卻好像沒人听的見。葉風畢竟是踢球長大的,混戰過後小混混也沒佔到多大便宜。這是那個男人叫道︰
「可以了。」
他看著葉風嘆道︰
「何必了,我又不動你妞,錢放下,人走就好,干嘛這麼傻。」
葉風擦了擦嘴角的血水,安慰曉菲道︰「沒事」
諸葛曉菲沒說什麼,說什麼也沒用,只是勉強的擠出笑容看向葉風。葉風回過神來笑道︰
「以前有人跟我說過︰這年頭就是做傻事的人太少了,有時候做點傻事那人生才有趣。」男人再一次沉默了。
這是旁邊一個老羞成怒的家伙拔出一把小匕首沖了上來喊道︰
「**去死」
男人一看自己手下拔刀了,擔心出人命,迅速的用手去拉那個混混,但太晚了,或者說太快了,諸葛曉菲在匕首踫到葉風前擋了過去,一切就這樣安靜了下來。小混混早已不知蹤跡,只留下葉風和躺在懷了的諸葛曉菲,還有那個男人。葉風看著滿是鮮血想說話的曉菲哭著道︰
「你別說話,我馬上送你去醫院。」
諸葛曉菲有些艱難的笑道︰
「我想現在說,我怕……」
葉風急道︰「你說,你說,我听著。」
諸葛曉菲轉過頭,看著對面的男人,緩緩道︰「大哥,你叫什麼名字?」男人毫無思考的答道︰「煙頭。」
諸葛曉菲笑道︰
「謝謝你剛才出手拉那個人。」
男人呆住了,這是這樣的一個女孩,善良到去向傷害她的人說謝謝。諸葛曉菲看他沒有說話回過頭看著葉風輕輕的道︰
「不要傷心,即使在最黑暗的時候,我相信也是能看到明媚的藍天的。你要好好的活著。」
林雪玉听葉風講到這里就沒講下去了,急道︰
「曉菲最後怎麼樣了啊,??」
葉風眼楮有些濕潤的看著天邊,捶著自己的胸口道︰
「活著,在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