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維特」是赫伯特的姓,希芙叫赫伯特的父親「維特主席」,而不是籠統的稱謂「大人」或更親近的「伯父」,就是要求赫伯特的父親以大西洲集團主席的正式身份為她擔保。這樣一來,即使魏守事後回到真理學院不顧及臉面地告她的黑狀,赫伯特的父親也能出面作證︰希芙並沒有主動攻擊學院的使節,即使真有矛盾,也不過是男女間粉紅s 的戰爭。
希芙這招不可謂不毒,即給了魏守一個教訓,也能保證學院沒法追究,也不好意思追究。
魏守也听懂了希芙的要挾,心中氣惱不已。他已經無y 無求幾百年了,突如其來的被一個年輕漂亮的女子吻在臉上,在女s 方面如止水的心緒一時波濤洶涌。倒不是說魏守枯木逢ch n、有了什麼遐想,他更多的是悔、是羞、是愧。
希芙送上香吻時,他完全可以躲閃開,但他卻沒有。他實在沒有想到希芙會用這一招,又覺得這是在給自己找借口。反抗者議會的毒婦們有什麼事情是做不出來的?他怎麼就大意了?
如今自己狼狽的樣子被其他勢力的人看到了,更令人懊惱的是,被孔尚禮看到了,這些口無遮攔的小輩們會不會在外面抹黑他有什麼風花雪月的骯髒事?
悔不當初呀!晚節不保呀!被匕首抵著喉嚨又怎麼樣?就該以死殉節嘛!
魏守的心理希芙一清二楚,只要是男人,就沒有她看不透的,她有十足把握讓魏守吃了虧後屁都不敢放。
活了500年有什麼了不起的?真理學院里敬老尊老,排資論輩多以序齒,但外面的世界可不全是這樣。
學術泰斗又怎樣?治學j ng深的人往往只專注于在自己領域的道路上獨行,看不到周圍危機環伺的險局。
越是年紀大的人,越是容易被自己的經驗欺騙;越是位高權重的人,越是容易被過往的榮光麻痹。
魏守以為她是一個女子、是一個晚輩,就不敢真的對他這位真理學院德高望重的前輩做什麼。但魏守不了解的是,正因為他們一個是德高望重的前輩,另一個是漂亮的女x ng晚輩,要是制造出點緋聞,群眾才喜聞樂見呢。
赫伯特的父親也明白了希芙的圈套,但將一位真理學院的元老得罪狠了,也不符合大西洲集團的利益。所以他並沒有承諾給希芙作證,而是婉轉地說︰「我猜你就是伯塞斯庫家的四姑娘吧?你父親向我夸獎過你,說你美麗聰敏,是你們家族用藍寶石雕刻出的薔薇花。今r 幸會,您的風采遠比你父親說的更甚。若這胡須真是魏老先生自願贈送給你的,你可要好生保管。長輩贈與的見面禮必有深意,不如讓魏先生說明一下,說不定一根胡須就能換一個願望喲。」
不愧是一方勢力的首領,三言兩語間恭維了希芙,也將胡須從希芙口中的定情物說成是長輩給晚輩的見面禮,最後還留給魏守一個交換的機會。
當魏守代表真理學院時,他可以不妥協不讓步,但當魏守需要保存自己的顏面時,妥協和讓步就是必須的。赫伯特的父親作為大西洲集團的首領,相信身為真理學院元老的魏守應該能區別對待這兩種情況,只要魏守肯付出一些代價,這事情也就揭過去了。
希芙也猜到赫伯特的父親多半會打太極、兩邊都不得罪,她柳眉一顰︰「你們這些身居高位的老男人總是算計來算計去的,直接爽快點多好,這樣可不討年輕女孩子的喜歡。」
赫伯特的父親好脾氣地回應了一個微笑,赫伯特卻趁機說︰「我老爸只要能討好我老媽就夠了。我們家很傳統的,從來都是從一而終。」
赫伯特表面上是對著希芙解釋,面向的卻是江蝶起的方向,司馬昭之心昭然若揭。
「嘻嘻~小伙子可比你父親知趣多了~老先生,你怎麼看呀?」希芙將胡須拂過自己的胸脯,目光迷離地問魏守。
魏守悔完、羞完、愧完後,也知道為了自己的老臉,今天勢必要出些血。他將系在腰間的一塊玉佩解了下來,拋向希芙。
希芙伸手接住,她先翻看了玉佩的兩面,認出一面雕刻的是華國的八卦,八卦周圍一圈是兩個人身蛇尾的男女,另一面花草繁茂,一個衣衫襤褸的老人居中,正將什麼東西吃進嘴里。玉佩古拙,質地細膩、溫潤瑩白,卻靈光盈盈,顯然是高級貨。
魏守介紹道︰「這是三皇佩。正面的八卦圖可每天發動一次八門金鎖迷陣,能惑敵,能困敵,能殺敵,可將千軍萬馬湮滅于方寸之地;女媧伏羲大聖像每天也可發動一次兩儀護心陣,能自動抵御鬼魅邪祟、巫蠱咒殺;背面的神農百草圖能活絡佩戴者的血脈,還能破迷障、清內毒。」
听了魏守這麼一說,眾人都知道這玉佩是一件能攻能守的好東西,最難能可貴的是兩個保護效果都能自動激發,很多時候都是能救命的。
希芙將玉佩一拋一接的,反復了幾次,同時問魏守︰「哦?就是這東西解除了我的迷藥吧?不然老先生你現在該躺在地上一邊抽搐一邊流口水了。」
「怎麼樣?這東西可當得見面禮?」魏守出言毫不客氣,實際上心里肉痛不已。在這靈氣枯竭的時代,三皇佩是魏守這位真理學院元老少有的幾件拿得出手的東西之一。為了換回自己的胡子,為了堵住這些後輩的嘴,他不得不大方,嘴上語氣難免不好。
但魏守一副打賞的態度惹惱了希芙。嘴硬的老先生真是不可愛,不過沒關系,老先生的財寶都很可愛。
「這麼好的東西,老先生都舍得送出來當見面禮,可見對晚輩是真的好,人家心里小鹿亂撞。可惜今天在場的晚輩可不是只有人家一個人,其他的臭男生就算了,老先生你看這位小妹妹多可愛呀,你可也要給她一件見面禮。」
魏守眼皮直跳,心里生出不好的預感。三皇佩還不夠麼?這女的還要干嘛?
希芙笑盈盈地將江蝶起從劉一笑的背後牽了出來,上下打量了一下︰「真是個玉女圭女圭一樣的人兒,難怪連鐵疙瘩都會動心。」說著,斜睨了赫伯特一眼。
赫伯特這時候倒是知道不好意思了,只會傻笑。
「這樣吧,姐姐我也只喜歡黃金呀寶石呀之類亮金金的俗物,對華國的玉可不了解,不如這玉佩就當做老先生給小妹妹的見面禮吧。」希芙說完,就將玉佩掛在了江蝶起的脖子上,又幫女孩整理了頭發衣服,退後一步細細鑒賞︰「果然玉女圭女圭就該戴玉佩,真是相當益彰呀。」
希芙再轉身對魏守伸出手︰「老先生,那我的見面禮呢?」
魏守氣炸了!他就知道這個反抗者議會沒有家教的妖女什麼事情都做得出來!
三皇佩呀!我的三皇佩呀!明珠暗投呀!竟然有人舍得將你轉送出去!
不過希芙這手也確實玩得漂亮。她將三皇佩轉送了出去,那麼魏守必然還要拿出一件比三皇佩更有價值的寶物。
魏守原本以為出訪華國是一件很輕松的差事,除了常年隨身佩帶的三皇佩以外,其他強力的寶物都交給了自己留守學院的弟子門人,即是讓他們保管,也是讓他們防身。哪里料到遇到了希芙這樣的吸血鬼,寶物給了一件還敢張嘴要第二件,這可難住了魏守。
倒不是魏守舍不得,再怎麼樣威力強大的寶貝都不過是身外之物,都比不過自己的清譽更重要。可如果施法開啟傳陣召喚弟子將寶物送來,那麼自己現在狼狽的樣子就遮掩不出了。自己教育得尊師重道的弟子萬一問起來,他該怎麼答?這些無禮後輩們又會怎樣加油添醋的胡說八道?
直接承認自己沒有寶貝了也不妥。當著其他勢力首領的面前,怎麼能顯得學院寒酸小氣?
魏守一時兩難。
能給自視甚高的真理學院元老添堵,這讓希芙挺得意的。
江蝶起卻對魏守有莫名的好感。雖然魏守變出僵尸骷髏什麼的挺嚇人的,但江蝶起就是覺得魏守和藹可親。她瞧見老爺爺為難,有些不好意思地拉了拉希芙的手︰「漂亮姐姐,不然這玉佩還是給你吧。我還小,這玉佩不適合我。」
听到女孩的話,尼古拉和劉一笑的心跳都漏了兩下。
果然,魏守一臉便秘的表情也取悅不了希芙。希芙低下頭,揉了揉女孩白糯的臉蛋,微笑著說︰「真是善解人意的好姑娘呀。不過你的意思是姐姐年紀大了,很適合這老氣的玩意兒麼?」
「啊?額……不!我不是這個意思!我的意思是……姐姐你一點都不老,你看上去比我媽媽年輕多了!真的……」
不等江蝶起說完,劉一笑一把將她抱回來,用手死死按住江蝶起的嘴。再說下去,他真怕女孩這輩子就沒機會說完了。
「這位美女,我敢說你在你那個年齡段里絕對是最顯年輕的。我猜您今年有二十了吧?」為了救女孩的小命,劉一笑不得不祭出無恥厚臉皮的絕招。
「哇哈哈哈~~你這小鬼頭猜得真準~二十麼?也差不多吧~」
希芙被逗得花枝招展,尼古拉卻是一腦門子的汗。
二十?那還不夠你老人家歲數的零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