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站起來,陳談先完全愣住了,仿佛忘了這是在戰斗中,十三狡黠一笑,他探出腳尖,在地上畫出一個與之前不同的符咒,陳信章大驚,剛才的正面攻擊,十三明明可以躲開,卻硬接下了凌雲斬,冒這麼大風險難道就是為了這個術,他想干嘛?那個儀式是?
「你這是干嘛?」陳談先反應過來。
「你的劍踫到了我的劍,你說我想干嘛?」十三冷冷的說。
陳談先大驚,先前巨槍就是被這種術碎成粉末,「你想毀了我的劍?」十三大笑,「劍乃地元所寄之物,又如何能毀,不過是暫時封印罷了。」
「封印,你那把劍?」陳談先詫異的看了幽冥劍一眼。
「我的劍名為幽冥劍,如你所說,會的盡是些邪門歪道。」十三把話還給了陳談先,雙手合十,眼里閃著堅韌無比的光。
「幽冥封印……」
「噌……」金雀頓時黯淡下去,恢復了平淡無奇的劍體。
「什麼?有這等詭異之術?」陳談先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楮,他奮力向前重新御起劍來,金雀卻沒絲毫反應,成了一把鐵器,他不可思議的看了十三手中那個y n沉沉的劍,一絲恐懼的意味油然而生。在戰斗中,武者要是沒有了劍那還是武者嗎?加上如此強勁的對手,還有一個需要保護的人,這恐怕要凶多吉少?連陳信章的結界也逐漸消失,這劍竟然真的能封印其他的劍。
十三佔據絕對優勢,他轉而走向了陳信章,「一個沒有劍,一個沒有真氣,看你們如何攔的住我。」他向著令他魂牽夢縈的黑鬼走去,左手掌心冒出一根冰刺擲向陳信章,被一劍斬斷,陳談先擋在兒子面前,他的霸體的光已經變成了金系的白s ,劍不能用,只能用本身的真氣了,他緊握著黯淡無光的金雀,有些吃力的擋在了兒子面前,這把多少次拯救過自己的劍此刻卻舍他而去。
「劍沒用了,速度倒是不減。」十三依舊沒有停下腳步,「一招解決你。」他再次揚起了那把護手很長的綠劍,劍尖直指父子兩人,黑s 水系真氣源源不斷從身上導向了劍尖,一顆不斷翻滾的黑s 真氣小球凝聚而出,真氣不停的匯聚並沒有導致球體的增大,而是變得狂暴起來,發出細微又駭人的滋滋的聲音。
「你別擋著,靠你的真氣根本擋不住,那是壓縮的真氣彈,以劍為載體發出,他的劍又那般古怪,咱們分開,要不就死一快兒了。」陳信章放開嗓子一口氣說完。
「放屁,給老子記好了,任何時候都不要放棄,哪怕面臨死亡。」陳談先看似有些大義凜然,他竟迎著十三的劍沖了過去。
「爹……」十三大喊一聲,已經拉不住了,他唯一能做的就是轉身逃跑,父親的故作執拗不正是為自己逃生嗎,他又如何不知,狠心的沒有回頭,跑的越遠越好。
後頭一聲巨響仿佛是法官手中的一錘定音,宣判著某人的命運,也讓狂奔不止的陳信章停住了腳步,他站住了腳,一抹眼淚,轉身向著那響聲的來源奔去,他了解父親永遠不要放棄這句話的意義,但他如何能逃離良心的審判。
前方又是一聲巨響,陳信章腳下飛馳,卻始終只有凡人的速度,「媽的,敢動老子的老子,老子跟你拼了。」「你要是敢死,我就敢埋。」
終于回到了那片空曠的戰場,陳信章剎住車,目瞪口呆的望著依舊塵土飛揚的戰場,放下了他的黑鬼,愣住了。
「你對我的劍到底做了什麼手腳?」
「你的劍被我封住了。」
「什麼時候?」
「在我們的劍接觸的時候。」
「我明白了,」十三躺在地上,沉重的探了一口氣,表情又極為痛苦,「你在我的劍上設置了結界?你的劍根本沒被封住,又是裝給我看的麼?」十三撫住胸口的劍傷,他先是被自己的真氣彈炸傷,又被陳談先一劍貫胸,十三痛苦的表情下暗示著他所承受的巨大疼痛,「剛才又是什麼劍訣,我的軟甲連我自己都刺不破。」十三甚至有些心灰意冷,身心皆受到嚴重的打擊。
「教你劍訣的人沒告訴你旺公劍訣有十二層嗎?你所學的凌雲斬是第四層,我用的是第五層,刺突,忽視你那些破玩意。」陳談先想起剛才十三所施展的凌雲斬,禁不住一笑,那個半吊子的凌雲斬,看著就很怪異,一看就不是正宗的旺公劍訣,究其原因,絕對不是教他的人故意為之,而是,十三根本就沒可能學會正宗的旺公劍訣。陳旺創造劍訣之初,劍招已成,輔以自身j ng血為媒激活,造就了除了義門一系以外的所有人都不可能學成的十二層旺公劍訣,即使偶有相傳,也只能學會劍招,領會不了劍訣的奧義,這就是千年來旺公劍訣成為義門獨門秘技的真正原因,而不是表面上的不可外傳造成的,現任家主陳伯黨更是摒棄門派之見,開先例之門,古莊和雷一就是這樣的受益者。
陳談先不經意回頭看了一眼,卻見陳信章滿頭大漢,便問他︰「你怎麼了,嚇成這樣。」
陳信章一听有點上火,上氣不接下氣︰「我怎麼了,你說我怎麼了,不帶這麼玩的,坑爹呢。」他一坐在地上喘著大氣。
「嘁,沒出息的樣,不知道你爹我是出了名的演技派?學著點。」
「老姜一塊,有什麼好學的。」陳信章不屑一顧。
陳談先回過頭,望著地上的十三,道,「告訴我誰教你的旺公劍訣,讓你死的好看點。」
十三又噴出一大口血來,不緊不慢的坐起身來,他吞了一顆橢圓形的白s 藥丸。
「你認為我的金雀入月復,你還能活嗎?」
「金系真氣入體,便是千萬把利刃,我知道我的五髒六附正在潰爛,不知你有沒有听過千骨丹這樣藥。」
「听說過,你想說你剛才吞的是那種歹毒之藥?」陳談先仿佛又听到了一個笑話。
陳家典史有載︰上古大戰,蚩尤為炎帝重傷,時r 無多,得藥譜,名曰千骨丹,有活死人之功效。取孩童頭骨一千,尋無根之火,y 煉就之,無奈耗時多r ,終未可得,蚩尤死後十年,丹成,此藥歹毒之極,為當世列為禁藥,煉丹之法從此失傳,後人偶有試制,皆不可得。
「當然不是,千骨丹取材不易,百骨丹而已。」十三胸口的傷不可思議的以眼見的速度迅速復原,不用說,他的五髒六副也在復原。
「百骨丹?而已?一百個嬰兒的頭骨被你們練成救命的丹藥,你有臉說?」陳談先暴怒,金雀劍一斬而下,劍芒在地面鑿出十丈長的長坑,十三早有準備,閃過一邊。
「恢復傷勢了又怎樣,一個空殼子。」陳談先又是一劍下去,弄的塵土滿天飛,
「讓你吃這種藥。」又是一劍。
「讓你煉這種藥。」還是一劍。
陳信章看的膽戰心驚,這才意識到以前陳談先教訓自己的手法實在是太仁慈了。十三被迫躲避著連續不斷的蠻橫斬擊,他清楚的意識到,哪怕慢上一點,都有被劍芒碎尸的可能,對方就是想用這種最直接也最解恨的方式殺死自己,也怪自己嘴賤,好在大祭司煉的藥恢復力驚人,加上自己高人一等的身法,勉強能躲過,他抓住一個空檔逃出了陳談先的斬擊範圍,遠遠望去,地上溝壑成群,十幾道劍痕呈扇行分布,陳談先怒意稍退,身上全是灰塵,金雀劍吟吟作響。
「乖乖,這是瘋了吧。」陳信章團坐在地一邊看著戰局,一邊消化大還丹的藥力。
「既然你想要我的命,那我就顧不了那麼多了。」十三明白此時的自己沒有真氣,幽冥劍又被下了結界,真氣出不來,他根本沒有勝算,只見他手掌一抹劍刃,留出一道血痕,繼而把劍插在前頭,單膝跪地,雙手做著一個古老而繁瑣的術式,剎時,幽冥劍的周圍出現一個光陣,光陣的zh ngy ng是一扇門,門上有孔,陳信章清楚的看見,那把幽冥劍正好插在孔里,此時看去,那把護手長的出奇的幽冥劍更像是一個被釘在地上的十字架,或者說是一把開門的鑰匙,果然,十三把劍一轉。
「幽冥之門,開。」陣門大開,竟是飄出一個巨大的死靈。
「召喚死靈?這等違逆之事也能做出來,你就不怕遭天譴?」陳談先脾氣暴漲,當他看到死靈之後,又愣住了,哪里會有十丈多高的死靈,死了都有十丈,那生前不就是有二十丈?天哪,這會是什麼怪物!饒是陳談先游遍大陸,涉獵群書,也算是見多識廣,他始終想不出來。
死靈被一層黑光籠罩,只露出一個透明的骷髏頭,眼眶里的兩團綠s 火焰攝人心魄,而且它沒有腳,就這麼飄在空中,令陳談先嚇一跳的是,它居然開口了。
「十三,你把我招上來,可知道後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