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弓抑制不住第一次出遠門回家的興奮,幫著母親凌芳在廚房里顯擺他從大坤那里學來的廚藝,終于湊齊了一桌子菜,一家人圍著小桌子坐了下來。
陳秋說道︰「平時到處宣傳勤儉節約,這會煮這麼多菜就不怕浪費了?」
「要你管,兒子回來了吃頓好的怎麼了,平時你想吃還吃不到呢!」凌芳拼命的給兒子夾菜。
「那你就不怕莊里人說你鋪張浪費?」勤儉節約一直是義門家訓,陳秋身為教頭如何能忘記。
「行了,就這一頓,談先嫂子那里肯定比咱這豐盛,你看咱兒子,瘦成這樣了,這學院的伙食比家里差好多吧。」凌芳心疼的說。
「噗……」陳弓噴了一口,在旺公學校伙食最好的就是自己了,有大坤那個神級廚師在,什麼菜都能做出來,說是吃香的喝辣的一點都不過分,「娘,學校伙食好不錯的,只是我長高了,看著就瘦了。」
「對喲,兒子,站起來讓我看看,還真是,到我肩膀了。」凌芳欣喜的抱著陳弓的頭,一把鼻涕一把累的笑著。「娘這是高興,自從你能站起來了,姐妹們都說你遭了難,以後肯定會有出息,我也不希望你能跟你爹一樣受人景仰,只要你像平常人就好,再過一兩年,我就給你挑一個好閨女,你可不知道,附近的農莊里听說陳秋的兒子快長成了,都想跟咱家做親家,你爹的名氣大,其實只有這點才落著實惠了。」凌芳掏出一塊繡花手絹來擦干眼淚,「小弓,你吃多點,鍋里還有魚湯,娘去端來。」陳弓應了一聲好。
「你娘就是嘮叨。」陳秋喝了一口赤土莊釀的米酒,他已經很久沒喝酒了,借著酒興大發感慨,「別听你娘的,要我說,三十歲成家都太早,人要是一成家,要再想出去闖蕩就難了。」
「爹,是娘不讓你出赤土莊嗎?」陳弓問道。
「她哪里管的住,是我自己不想出去了。」陳秋又喝了一口,酒量明顯不是很好,臉有些泛紅,「人活一輩子,有時豪情萬丈,有時甘于平庸,我當年的豪氣全被赤土莊這雞皮瑣碎之事磨沒了,也樂得清閑,你還太小,等你到我這個年紀,說不定也安逸了呢。」父子倆難得的聊了許久。
「爹,莊主爺爺說的幽冥王是誰?以前從來沒听說過這個人。」
「你當然沒听說過,他根本就不是人。」陳秋打開了話匣子,「人死後,魂魄就會到幽冥界等待輪回轉世,然而有極少數人死後卻不肯下到幽冥界,這些人生前不是有大冤,就是有大仇,而且他們的魂魄要比平常人強健的多,能抵制幽冥界的召喚,于是就留在陽間靠吸取活人的陽氣生存,更有甚者,利用巫術古蠱,意圖還陽,為禍一方。幽冥王是幽冥界的主宰者,他的責任是抓捕這些游魂野鬼,只是想不到它竟然喪心病狂到吸取活人魂魄,對了,旺公學院的藏書樓你要多進去看看,關于幽冥界的事記載了許多,那幽冥王身為幽冥劍的鬼神也不是善茬,他抓捕游魂野鬼的同時也會覬覦體魄強壯的活人,千年之前,竟然盯上了我們陳家老祖。」
「旺公?」陳弓驚奇的問。
「是的,殊不知旺公乃天縱之才,如何會屈從幽冥界的鬼神。」
「後來怎樣?」陳弓听的激情澎湃,不想錯過關于陳家祖宗的一字一句。
「後來老祖與其展開一場驚天大戰,引起了神罰,老祖借神罰之力重傷幽冥王,並且領悟神罰之力,創造了一種霸道的煉體劍訣,也就是我們說的霸體,開了這層劍訣,便能真正與其交戰。」
「那幽冥王受傷後,陽界的游魂野鬼不是沒人管了嗎?」陳弓問了一個讓陳秋也為難的問題,他撓撓頭說︰「書上倒是沒有記載千年之內幽魂傷人的事,想來也是小打小鬧,引不起重視,不過我曾經也收拾過這樣一些害人的惡魂。」
「說什麼妖魔鬼怪的多不吉利,這孩子剛回來,你也不怕晦氣。」凌芳拉著陳弓的手,噓寒問暖,敘長嘮短,一家人其樂融融。
然而煉堂堂主陳談先的家中則是另一派景象,父子二人喝完了整整一壇子米酒,醉的東倒西歪,連劃拳都分不清勝負,信章的母親蘭ch n端坐于上,在這個家里她才是主管,「信章,你怎麼也學會喝酒了,在學校還有喝酒這門課嗎?」
「沒經常喝,我們幾個在學校,每幾天聚一次,老媽,不是我跟你吹,小弓有個舍友,叫陳大坤的,那家伙,那手藝,唔……」陳信章豎起了大拇指,「沒的說。」
「我的手藝是不咋滴,他再好能好的過凌芳?」
「不不不,」陳信章搖搖頭,「不能比啊,嬸子算是大師級的,那家伙絕對是神級的。」
「有那麼神嗎?」蘭ch n吃了沒多少就嗑起了瓜子,陳談先晃了晃腦袋,接過了蘭ch n遞過來的醒酒茶,「年輕人就得會喝酒,想當年我們哥幾個喝酒的時候,老四每次都要被灌倒,以前沒看出來,你小子酒量比我還大。」
「我這哪算大,蒙子那才叫大呢,這種米酒,他一人能喝一壇,不帶停,噗……不帶停口的。」陳信章一邊說話一邊喝酒,嗆的臉通紅。
「他酒量當然大了,他老爹不就是喝酒喝死的麼……」陳談先搖擺著醒酒茶說道。
「瞎說什麼,他那明明是心肌梗塞病死的,趕緊喝茶,盡說胡話。」蘭ch n擺手催他,作為赤土莊一姐,她自然不會讓這種八卦在莊內流傳,她轉頭問道︰「你們幾天一聚,哪來那麼多錢,我給你的可不夠喝幾回的。」
「小弓請客唄,他那幾盒大還丹,一顆就夠我們喝一年的。」陳信章說的很可樂,他掏出陳弓送他的一顆大還丹揚了揚,「他身上還有上百顆呢。」
「那藥丸子那麼值錢麼。」蘭ch n不可思議的問。
「當然值錢了,這玩意關鍵時候能救命的。」陳談先喝完了茶,腦子清醒了一點,「嘁,你們幾個居然拿去換酒錢,不像話,還有,我可听說枯骨虎是你們幾個引出來的,你那頭豬怎麼沒帶回來,嫌自己還不夠蠢啊,怕人家不知道你蠢的像豬。」
「哪啊,您太看的起我了,引出枯骨虎?我可沒那麼大本事,再說我那不是頭豬,那是只長了個豬頭的鳥。」
「那不還是豬嗎?」蘭ch n好奇的插上一句,她還從沒見過這種奇怪的生物,「不是,兒子,老媽不是說你蠢,那啥,你們吃著喝著,吃完了招呼我來收拾,別把盤子打了哈。」蘭ch n遁去,剩下醉醺醺的父子倆,陳談先一下坐的筆直,和往年一樣,到了年終考核時間︰「說說,去的時候是化氣境一層,修了一年了,突破沒?」他問道。
「突破倒是突破了,最後一個月費了我好大勁,在水塔三樓連續呆了十天才算完,就是感覺修為沒增加什麼。」
「別急,化氣境突破後要花比較長的時間去鞏固,到那時才看的出來,不用說,蒙子和小弓也突破了吧?」
「蒙子突破的比我早,這不奇怪,小弓倒是沒突破,我絕對挺奇怪的。」
「還有這等事?老四那兒子的資質比你也不逞多讓,怎麼可能沒突破呢?難道是以前留下了病根成了他突破的瓶頸?」
「我也不清楚,想來是因為年齡小的原因吧,修煉化氣境不是對體質的有要求麼,他都還沒發育完?」
「有是有,不過能修成霸體按說體質就能過關了的。」陳談先也覺得奇怪,他撐著暈呼呼的腦袋,想不出來原因,又問道,「雷一怎麼沒跟你們回來?」
「他去了西金找他爹去了。」陳信章又灌了一杯,壺里已經見底了。
「應該的,不到半歲就分開了,一晃都二十年過去了。」
「半歲就分開了?那他怎麼會認得他爹呢?」
「這還不好認,看到一頭紫發的就能喊爹了,普天之下,就他們父子的頭發是紫s 的,雷晶那人也真狠,二十年沒回來過一次,他就不怕咱把雷一給賣了,哈哈,咦?怎麼沒酒了。」陳談先倒抓著酒壺往嘴里倒出幾滴,砸著嘴巴很不解癮,「媽的,沒帶點東西回來孝敬老子,還跟我搶酒喝,還不如讓那十三什麼的收了你去,什麼破名字啊,看我給你起的多好的名字。」陳談先似乎是有些醉了,沒酒喝了他就抓了一把瓜子磕了起來,他們家啥時候都會有瓜子,因為瓜子是蘭ch n的最愛。
「不是名字,排行而已。」信章調戲著最後一小杯酒,不舍得喝下去,腦袋里亂成一片,憑著本能回答著問題。
「什麼排行,排第十三麼?誰家老媽子這麼能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