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子飛等人不禁臉s 一變,看著陳沖有些厲s 的臉,猶豫了會兒,終于讓出洞口位置。
斗場上的七族巫道一見,立刻紛涌過來,紛紛奪路奔入洞口之內。到此為止,除了入口處偶爾發生一兩下因奪路而戰之外,場地上大規模的爭斗已經結束。
陳沖並不是第一個進入霧牆上那個漩渦的人,他一直站在那道霧牆下,看著阿連等四個同盟部族的人馬都相繼進入一些後,才向一直跟隨著他的米清河道︰「走吧,我們也該進去了。」
他與米清河同時躍進這個十數丈大的漩渦,數十息之後,落在了實地上,只見眼前一片迷蒙,只能勉強看到四周丈許範圍的模糊景象。他發覺身邊不見了米清河,叫了幾聲,沒有得到回應,卻突然感應到一道凌厲之極的勁風向他迫來。
他身形疾閃,躲過了一件骨刃的攻擊。神識探查之下,立刻發現在他身側數丈處有一個魂動後期巫道的氣息。
「你是哪族的?說話,在下阿連部落的,不想殺錯人。」陳沖向那個位置叫道。
但是那邊回答他的卻是數柄尺許長的骨刃。陳沖不禁濃眉一皺,祭起紫s 雷光劍,在身挽了幾朵劍花,「鏗鏗」幾聲,就將骨刃撞落地下。緊接著紫劍一聲嗡鳴,立即向sh 出骨刃的方向疾斬。
只听「噗」的一聲響和「啊」的一聲驚叫,仿佛一件什麼東西已被紫劍斬斷。陳沖听出對方是一個並不熟悉的女音。他口中喃喃地念出咒語,血掌倏長,一掌向對方抓去。但對方溜滑之極,不但躲開了他的紫劍,同時也躲開了血影追魂掌。
陳沖身形向前疾掠數丈,一息之間就到了那人所在之處。但目光一掃,只見紫劍懸于空中,那人卻已不見了蹤影。
這片迷霧非常怪異,神識和魂念都只能探查十數丈範圍,不能及遠。陳沖失去了敵手,心內反而駭然︰此女能夠輕松躲開他兩招凌厲的攻擊,也不比羅紋族的青木和雀子兩人遜s 多少。
撓是他藝高膽大,但此地情況不明,他不得不小心翼翼地往前探索而去,決定先走出這片霧海再說。
大約走了二個時辰,似乎走進了一座森林,但是霧海還是沒有盡頭。一路上發現到處都有打斗痕跡,好幾個地方都留下了男女法士的尸首。由此可見,被傳送進第二層空間的一百多人,全都在這個神秘的霧海之內。
陳沖思索了會兒,立即運起龜息術,將自己的氣息壓到幾乎讓人無法用魂念探查到的地步。剛一施法完畢,突然就有兩道魂識向他這邊掃來。
前方數丈外有兩個巫道小心翼翼地向他這邊走來,只听一個男音壓低聲音道︰「這兒好象沒有人,我們快走。」
一個女音也將聲音壓得很低道︰「別踫上那個御紫劍的人就好。我躲在斗場外親眼見他如何殺滅前面那三位道友的,實在太恐怖了!那人說青木隊長早隕落了,本祖母猜測,多半也是被他所殺的。不然就憑青木隊長的本領,早就應該進入第二層了。」
男的似乎被說得有些驚心,道︰「羅蔓祖母大人,你別說了,快走吧。這次二層這個幻真域好象有些不對勁,與我上屆血煉大會進來時大不一樣。」
陳沖本來準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這兩人殺滅于此的,此刻一听,不覺愕然︰「幻真域!這是什麼名堂?听名稱似乎是一種強大的幻真術,將整個空間都變成幻境?」
「怎麼個不一樣法?」叫羅蔓的女巫不禁問道。「按林華子大人所言,幻真域還會變異不成?」
林華子似乎思索著道︰「正是。上屆我進入之時,並無這個霧海。每隔二個時辰變幻一次,分別變為風、火、冰、雪、森林、沼澤、草原、沙漠和低價妖獸。我在這兒呆了十三天,卻沒出現過霧海的,而且兩個時辰過了,還沒幻化別的景象。我當心幻真域已經發生變異,還不知道會出什麼新花樣呢。」
羅蔓明顯訝異地道︰「如此變來變去,我等如何尋找烏晶沙呢?」
「烏晶沙二層本就不如三層多,但三層更加凶險,眾人都集中在二層尋找了。」林華子低聲道︰「也只有變幻成沙漠之時,才有烏晶沙出現的。別的時候你就躲到哪兒去,別讓人誅殺丟了x ng命就行。現在剩下的可都是高手,這些人一說打斗眼楮就發亮,悍不畏死,跟部落里的那些傻笨勇士差不多。我可不願意為了什麼部族榮譽丟了x ng命。」
兩人一邊說著,一邊用魂念探路,已經行出很遠。
羅蔓似乎有些擔心起來,低聲道︰「林華子大人,你這樣說就不對了。要真打斗了,本祖母也是不怕死的。但就是死也要有策略的,現在反正都要等到沙漠出現,我們不如也找個地方藏起來再說。」
林華子道︰「隨祖母大人怎麼說吧。在下可是要先藏起來,待到多數人都離開二層,再采了烏晶沙,最後逃到出口,省得麻煩。穿過這座森林,前面不遠有一座山。不管幻真域如何變化,這座山都不會變的。我當年也是被人追殺,偶然逃進這座山里躲藏的,才揀了條小命回去。快走吧,別讓人發現了。」
這時林華子突然驚叫一聲︰「這是什麼東西?綠毛妖獸!啊……」
那位叫羅蔓的女子幾乎同時也發出一聲驚恐萬狀慘叫,便沒了聲息。
陳沖目中血光閃動,蒼白的臉上帶著點兒邪氣,走過去看了一眼地上的一男一女兩具尸體,怪怪地笑一聲道︰「只能怪你們運氣不太好,遇上了在下。」
陳沖放出兩團靈火燒掉了尸體,便身形一掠,向前方奔去。
前方果然有一座高山,景物清晰,沒有迷霧。陳沖腳下紫雲一起,立刻向這座高山sh 去。同時放開神識,探查山中情況。當神識探查到某一處時,他臉上神s 忽然一動,往山中某個方向看了一眼,嘴角掛上一絲古怪的笑意。
這時已有數道魂念往陳沖這邊掃來。他並未理睬,身軀望空一騰,便向山頂上激sh 而去。
一到山頂,他悚然一驚,身軀突然變得沉重無比,竟然無法控制,往地面徑直墜落,轟的一聲,摔到山頂上,小半晌爬不起來。
「這是怎麼回事?」他訝然地喃喃道。
舉目一看,山頂是一個數畝大的平台,非常平整,除了平台周邊有無數骨骼完整的森森白骨外,平台中還豎立著七根數人合抱的巨大石柱,每根柱子上都雕刻著奇怪的圖案和符文,正煜煜閃光,石柱頂端各向天空sh 出一柱熾目的白光。
「祭台?但周邊怎麼會有如此之多的白骨?」他不禁往平台zh ngy ng看去。zh ngy ng又有一個數丈大的小平台,僅比下面平台高出數個台階。
他又喃喃道︰「果然是個祭台。」
他身軀一動,習慣x ng地想一躍而起。但是地面竟有一股巨力將他吸在那兒,無論使用什麼法術都無法躍起。他只好漸漸爬起來,用強悍的體力支撐著身體,沉重無比地向中心平台邁去,每邁出一步都緩慢無比,而且都要付出巨大的體力。
還好陳沖肉身強橫無比,才能支撐身軀的千均重壓。但到中心平台不過百來丈距離,卻走了近半個時辰。
走上祭台,陳沖不禁驚奇起來。只見祭台中心處有個直徑丈許大的晶亮圓盤,中間有一顆拳頭大的閃亮圓珠懸浮在上方,各種s 彩流轉不停,體表景象變幻不斷,顯得非常奇異。
「幻元珠!」陳沖叫了一聲,眼楮閃動著異光,盯著此珠看了半晌。
圓盤上刻著根本無法識別的圖案和銀s 符文。這些符文一個個閃著銀光,即不是陳沖見過的蝌蚪文,也不是蚯蚓文,當然更不是他自己創造的象形文,而是一種飛鳥狀的奇怪文字。
他分別用神識和魂識掃視過去,立刻就被反彈回來。陳沖「咦」了一聲,再分別用虛空攝物術和血影追魂掌去抓中心處的晶亮圓珠,法力立刻就被震開。
陳沖仔細查看了圓盤一番之後,感覺沒有什麼危險,于是走進圓盤。但一進入圓盤,身軀剎時恢復了z y u。他心中一喜,立即伸手去抓中心處的那顆圓珠。
但是他的手方一接觸圓珠,突然整個圓盤晶光大亮,四周景s 一陣模糊,竟然發現自己就站在土墩部外的湖邊。他這一驚非同小可,怎麼突然之間就回到了土墩村了?
陳沖好象心中有什麼大事,急急往村中奔去。踫到一個中年美婦正迎著他走來。凝目一看,美婦赫然是村中的阿蓮姐,見她一臉悲戚的樣子,光潤的臉上兀自掛著淚珠。沒等他發問,阿蓮姐便叫道︰「土圪拉,你可回來了,快去看看你阿母吧,她快不行了。」
陳沖又驚又急,不是說阿母好好的嗎,怎麼就不行了?村中老人不是全要送靈到鬼狼谷去嗎?但他沒空想這些,急急奔向阿母大人的石屋,只見一個干枯的老婦躺在一張獸皮之上,已經奄奄一息。
「阿母……」陳沖大叫一聲,淚如泉涌,就向阿母撲去。「阿母別急,土圪拉有辦法救你。我有辦法的!……」
正在這時,周圍景物又是一變,陳沖發覺身處一座華麗的獸皮帳篷之內,懷中揉著一位端莊高貴的女子。只听此女悠悠說道︰「陳沖,你真的不要木籐子了?不管上天入地,木籐子是你的人,這一輩子都要跟著你的。」
話音未落,木籐子突然麗容一沉,縴手之中一柄晶亮的骨劍就往他身上刺來。他臉s 大變,猛地將她一推。但骨刺鋒利無比,竟然刺進他胸膛寸許,頓時鮮血直流。
「木籐子,你……」
陳沖正要責問木籐子,但木籐子咯咯脆笑著已然從他眼前消失。周圍景物又是一變,竟然出現羅紋族聖城內阿連部落臨時居住的山谷,一位冷若冰霜、目若秋水的少女正緩緩背過身去,對他說道︰「本祖母一心向道,修煉玄y n元火必須是處子之軀,請你今後不要再來打擾我了。」
說著駕起一朵紅霞,倏忽向谷內深處飄去,消失不見了……
陳沖怔了半晌。但倏忽之間,他看到一片迷濛的霧海之中,一位縴塵不染、面帶黑s 面紗的神秘少女,走走停停,正j ng惕地向前模索著走去。
突然迷霧中現出一位隱隱透著妖氣、渾身皮膚如黑炭似的男子,只見他大手一伸,少女措不及防,被他一把抓了過去。
少女驚叫一聲︰「陳沖救我!」
陳沖大喝道︰「賊子爾敢!」立刻施展血影追魂掌向那黑炭似的男子當頭抓下……
……
「他已經進入幻真境,你還是等等吧。」一個渾厚的男音道。
一個熟悉的銀鈴般的女音道︰「幻真境!那不就是幻境麼?」
那個渾厚的男音忽然笑道︰「是似而非吧。幻真境,所體驗的不但是心境的折sh ,而且進入其中後,一切都變成真實存在一般,與普通的幻境和幻術又是不可同r 而語了。」
「幻真境!原來我到幻真境里來了。」陳沖心內道。
他立刻口中念出咒語,祭起鏤金如意鎮魔杖。數息之後,只見zh ngy ng平台上空突然金光萬道,整座山頓時微微顫動起來。
陳沖渾身一震,倏忽站立起來。
而那顆原本懸浮在zh ngy ng平台巨大圓盤上方的圓珠,立刻光華一斂,掉落到圓盤中心處的一個孔洞之內。這時,外圍的七根巨大石柱光華一暗,圖案和符文上的閃亮和石柱頂端的巨大光柱突然消失。而zh ngy ng丈許大的圓盤也急劇縮小,竟變為一個直徑尺許的晶亮小圓盤,被陳沖抓在手中。
陳沖看都不看圓盤一眼,立即將它收入儲物環內,這才突然轉過身來,目光炯炯地盯著平台邊沿的三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