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之吐火族長 序章

作者 ︰ 朱耳朵

()夜深了,火堆漸漸熄了,先前的一場熱鬧,現在夜深人靜,頗有幾分寂寥,地上還散落著片片垃圾,一個五六十歲的老人抬一把火把,照亮地面,低著頭似乎在尋找著什麼。遠處傳來包谷鳥和蛐蛐的叫聲,那老人把頭抬起來,似是發現了什麼,他眼楮不動,一雙繡花鞋走進火光里。老人站起來,只見一個美麗少婦緩緩走來,走進老人,問道︰「爺爺還不去睡,在這里找什麼呢?」那老人道︰「剛才跳笙跳瘋了,我的刀不知道掉哪里去了,找找看。」少婦道︰「別找了吧,明天讓人來找,你的刀誰都知道,沒人敢動。」老人笑道︰「這把刀跟我幾十年了,老朋友一樣,離開一會就不舒服。」老人看那少婦面s 憔悴,毛發雜亂,說道︰「走走,回去吧,難得你半夜沒睡的出來找我,一把刀而已,可不能把我家孫媳婦弄著涼啦。」那少婦微微一笑︰「爺爺就愛說笑。」那老人在少婦上抹了一把,哈哈大笑,少婦臉一紅,說道︰「爺爺,你家孫子在家呢。」老人說道︰「我那乖孫子肯定在想你啦,快回去吧。」老人抬火把走在前面,少婦後面跟著,那少婦看著老人的背影,目光忽閃,手中多了一把一尺來長的鋼刀,她緩緩舉起來,刀尖對著老人的背。老人用右手拿著火把,火光飄向右邊,將少婦的影子也照在了右邊,老人並未從影子看出少婦的異常。那老人忽然轉過來,少婦嚇了一跳,心猛地咚咚跳動,一時間不及收刀。老人看她手舉著刀,笑道︰「呀,你找到啦。」老人把她手中的刀接過來,看著銀光閃閃的刀身,說道︰「誒呀。這個多年的老朋友,還是一樣鋒利!」少婦苦笑道︰「我剛剛才看見的,剛撿起來你就轉回來啦。」老人笑道︰「還是你眼楮尖,我就看不到啦。」兩人接著往前走,走過一片草叢,忽然從草叢中伸出一柄寒光閃閃的彎刀,向老人的腳腕劃去。那老人腳一抬,極快避開刀鋒,又一腳重重踩住刀身,這一腳力道極大,竟將刀身踩彎。老人哈哈一笑︰「多少年沒人敢來無天山犯事啦,你們是欺負我老了麼!」那老人腳往里一壓,彎刀向里一縮,只听一聲悶哼,偷襲那人被老人壓回去的刀柄擊中胸口,竟似被巨石砸中一般,立時暈了過去。老人哼哼冷笑,又有幾根繩索向他繞來,兩根來纏腳,兩根來纏手,一根纏脖子,那些繩索來得極快,呼呼聲中,幾條繩索均纏上他的手腳脖頸。可這老人內力著實深厚,他緊緊捏住繩頭,雙臂向懷里合攏。那發繩的兩人受不了這麼大力的拽拉,竟雙腳不移地被從草地里拖出來,繩子也蹦地嗡嗡響。而纏住他腳和脖子的三根繩子不停縮緊,要把這老人拽倒,可是怎麼拉也拉不動。忽听兩聲呼喝,從草叢中竄出兩人來,手持尖刀,一人攻上,一人攻下,直取這老人的頭月復。老人這時手腳都被纏住,拉繩之人又死不放手,不得已只好出重手了,雙臂一合,纏住他手的兩人站立不穩,立時飛起。老人又將繩子一抖,纏繞住兩人,竟將這兩人當做流星錘的錘頭,向使刀那兩人砸去。使刀偷襲的兩人想不到這老人會使此怪招,又驚懼于他神鬼般的怪力,不願傷及自家人,只好落回草叢之中,不見了蹤影。纏腳的兩人想把繩子往回拉,將老人拉到,老人不屑哼一聲,將手中的兩個「流星錘」向下一砸,砸中拉腳繩的兩人,四個甚至來不及哼一聲便頭顱踫撞而死去。老人將手腳的繩子除去,現在只有纏住他脖子的那人了,盡管他一再使力,繩子越拉越緊,可老人面s 如常,略帶微笑,向那人走去。那人一看老人的眼楮,寒光閃閃,似尖刀一般,刺得他渾身不自在。他正要向後退,離這老人遠一些。可是只見這老人腳步一抬,人就來到面前,眼楮對眼楮,鼻子對鼻子,鼻尖正好輕踫在一起。那人嚇了一跳,急忙拔出腰間的小刀去刺老人的肋部,那老人手一抓,緊緊抓住他的手臂,用力一扭,只听那人一聲慘呼,他的腕骨已經被拗斷。老人笑道︰「好大的膽子,哈哈,真以為我老的不能動了麼?」老人頭猛往前一撞,那人只覺得頭被鐵錘砸中,登時暈過去。老人看著被他擊斃的幾人,似是在欣賞戰利品,不由得一陣微笑。忽听一聲尖叫,他轉回頭去,只見一蒙面漢子手拿一把匕首,抵住那美麗少婦的臉頰,一只手臂勒住她的脖子,一只手臂則在她胸前蹭來蹭去。老人叫一聲誒呦,說道︰「你小心些,她就靠那張臉吃飯啦。別給弄花了。」那漢子叫道︰「過來,快過來跪下。」老頭冷笑著慢慢向他走近,邊走邊說︰「你敢叫我走近你?你不知道外面的人怎麼說我的麼,‘三尺之內,天下無敵’!你不要命了麼?」他再走近一步,吼道︰「你對我吼什麼?誰敢對我大聲說話?」聲音震徹天空,嗡嗡回響。那漢子手一抖,竟握不穩手中的匕首。那老人猛向前沖,只離那漢子兩步之遙,漢子已經感覺到勁風撲面,如同刀割。卻听老人一聲慘叫,跪倒在地,他一只左腳陷入土中,拔出來時腳板插著一把尖刀,穿過腳板,刀尖從腳背透出來,閃閃寒光,血流出與泥土混成血泥。原來那漢子在綁架的時候,趁機在地面挖個個小坑,里面插把尖刀,當老人向他沖過來時候腳踏進坑里,中了陷阱。老人忍著疼痛坐在地上,捂著傷口,一咬牙,將尖刀拔出來,不由得悶哼一聲。那漢子見老人中招,高興不已,模一模那美婦的臉頰,嘴湊過去親了親,說道︰「小賤人,哈哈,這老頭死定了。」那美婦哼一聲,努力想避開那漢子的臭嘴。忽然一人從草叢中飛了出來,一腳踢中那蒙面漢子,那漢子猝不及防,跌飛出去,那漢子爬起來罵道︰「**瘋了!找死啊。」出腳的那人冷哼一聲,那蒙面漢被踢了一腳,面子掛不住,拾起匕首,就往踢他那人刺去。這是又從草叢中鑽出幾人,一個攔住那被踢的,罵道︰「s 心不改,活該!快先殺了他。」被踢的嗎罵罵咧咧,住了手,大家一起看向那老人。那老人緩緩站起來,拿出自己的鋼刀,指著眾人。那群蒙面人中的首領站出來道︰「姓蒙的,你佔著天下第一的稱號幾十年了,也該讓讓位啦。」那老人哼道︰「只怕你沒有本事。」那首領眼楮忽然一冷,猛然出過去,雙拳直打向他的胸口,老人鋼刀斜劃,砍向他的手腕。那首領身子一扭,雙拳前突猛進,變化出十幾招來,讓人眼花繚亂。那老人腳上受傷,移動不便,只好站立不動,刀身上下一劃,在胸前形成一片刀光,那首領攻不進去,只好在外圍游走,欺負老人腿腳不便。先前踢人的那人喝道︰「時間緊迫,不能和他打長時間,一起動手,一定要了他的命。」大家喝一聲,都各自持自己武器圍上去,那首領雙拳接近老人。拳變為掌,從他手袖中突然竄出一條帶倒刺的鋼鞭,老人面s 一變,身子急忙向後一倒,後面刀聲颯然。儼然有人來砍他後背。他雙腿一縮,身子矮了下去,同時刀身劃過,圍著的幾個人躲閃不及,有兩人腳桿被削斷,癱倒在地,慘叫不已。那首領見著老人受傷之際,出手依舊狠辣,傷了自家兩人,而自己連他毫毛都沒踫到,又驚又佩。那踢人的又叫道︰「打不過,他太凶啦,潑油,潑油,老王來!」眾人一听,各從腰間取出一個水囊,向那老人丟去。踢人的那人高高跳起來,一把鋼刀劃成銀光,在空中向各個水囊各戳一刀,水囊破裂,里面液體撒出來,那人又喝一聲:「去!」雙掌一推,一道雄混的掌力將空中液體全數逼向老人。那老人雙袖狂甩,不讓液體觸及自己的頭臉,不一會自己的衣服褲子全是那液體,手一模,滑滑膩膩的,還有些松香味,竟是松油。那首領也就是踢人的那人口中的老王左右各一個踏步,身形閃動,竄到老人面前,向他拍出一掌,老人正要接招,老王掌勁卻只在他衣袖上踫了踫既縮回來,老人腳板受傷,也不好追擊。哪知也就是老王的那麼輕輕一踫,他手袖忽然長出朵火苗,老人急忙去拍,可他衣衫上全是松油,哪能拍得熄?不一會,火苗變成大火,將他裹住。老人武功雖高,內力雖強,終究是凡人肉身,如何受得了烈火灼燒,只听他慘叫一聲,滿地打滾,可地面上也被澆滿松油,是大片油泥,他越滾火越大,一瞬便身處火海。火光搖曳,照得老王一閃一閃的,他蒙著面,沒法看臉s ,他眼中閃動著火光,嘆一口氣道:「一劍兩刀三家四城,無天城再也不是你的了。」正在這時,忽听蹄聲如雷,滾滾而來,眾蒙面人心中一驚,那踢人的那人喊到:「無天軍來啦,快跑,別管他了,燒得死。」老王手一揮,大家急忙向後撤。這時,只听嗖嗖聲,跑後的一人慘叫一聲,老王回頭一看,那人已經被箭定在地上,不由得驚佩sh 箭之人。更多的箭從空中落下,老王等人只得抱頭鼠竄,鑽進草叢中沒了影。蹄聲來至近處,只見十幾名身披鐵甲,背著弓箭的軍士勒韁停馬。那美麗少婦剛才一直躲著沒出來,此時竟沒受半點兒傷,她一見這些人,就指著火海尖叫道:「快快,族長在里面。」眾軍士一聲驚呼,有兩人不顧炙熱灼傷,沖進火海,忍痛抱出一個渾身是火的人來,又有幾人解開腰間水囊,把水澆上去,好一會火才熄滅,露出個渾身焦糊黑漆漆的人兒來,領頭的軍士一觸那人鼻息,說道:「族長內力深厚,還有口氣,二隊去叫大夫,一隊和我送族長回去,三隊去追人。」眾軍士喊一聲:「是。」聲音震蕩。領頭的看一眼那美麗少婦,說道:「給夫人一匹馬。」有軍士把自己的馬讓出來。那領頭的抱著老人上馬,大家便依令分頭行動。不一會,火也熄了,馬蹄聲也遠了,只听噗啦啦一響,無數包谷鳥一飛沖天,布谷布谷地叫,聲音中頗有幾分淒厲。

太陽暖洋洋的,掛在西山上,昏黃s 的光,令所有人都心生出懶意,只想慢慢的做事,慢慢的勞動,連街上疾行的人們,也在這樣的陽光下慢了腳步平了心境。正是下午飯時間,炊煙升起,飯菜香味布滿了每個角落。街上的幾只懶狗,打打鬧鬧,互相輕輕撕咬。其中一只黑s 的土狗,卻總是呆呆趴在地上,有人從它身旁經過,輕輕搖搖尾巴,有小孩無聊踢它一腳,它哼一聲卻不咬人。忽然,它站起來,鼻子抽了抽,緩緩地跑起來。跑過一家j 院,一踫洗腳水從樓上澆下來澆它個半濕;跑過一家米線店,店里幾個中年人在喝酒劃拳;跑過一家茶店,店老板坐在店門前,呆呆地望著自己的茶杯;跑過一家客棧,店小二剛被脾氣暴躁的客人打了鼻子,一臉的血。它繞過小巷的拐角,驚起一陣馬嘶叫,原來一隊馬幫正在那里休息,馬幫的馬鍋頭罵了幾句,懶懶躺回口袋枕頭里。它穿過小巷,面前又是一片昏黃的光,是西山上的陽光反sh 在滇池水面上。漁民收船回來,驚起白s 的海鷗,海鷗一飛沖天,又俯沖下來在水中捕魚。它跑進一家鐵鋪里,一陣風吹過,掛在架子上的鋤頭,菜刀,鐵鏟各種鐵具相互踫撞,叮叮當當亂響。鐵鋪連著一個院子,院子里兩個中年人正在對拳。一個富商模樣,微微發胖,面皮白淨,頗像北方人,一人則較瘦,臉龐黝黑,頭發半百,耳朵根上有一道疤。兩人互相交手,一個快一個慢,一個攻一個守,將一套拳法拆來拆去。「別打啦。」一個紫堂面龐的人走出來,手中拿一個狗盆,他走到柱子邊,吧狗鵬放在那里,那只黑狗便跑過去吃起來。這邊對拳的兩人停了手,互相笑笑,向堂屋內走進去。那黑臉中年人看看狗盆,見到有菜有肉,說道︰「狗都吃的比我們好。」紫堂臉的笑道︰「你倒是不吃啊,每次都是我來做飯。」黑臉中年人不說話,看著天空,雙目眯起來,不一會兒,空中出現一個黑點,那黑點越來越近,輪廓漸漸顯現,原來是只鴿子。黑臉中年人把手一伸,那鴿子停在他手上,他從鴿子腳上取下捆綁著的紙條,將鴿子放飛。他打開紙條,看一眼,傳給另外兩人,兩人一看,面有驚s 。黑臉中年人說道︰「蒙山高遭人刺殺,現在重傷,恐怕沒幾天就死了。蒙山高的時代就要結束了麼?‘無天三萬將,談笑平天下’,蒙山高啊蒙山高,你做了幾十年的雲南第一,總該把這個位置讓出來啦。接下來又會是誰的時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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