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之吐火族長 第一章 逍遙自在林中仙

作者 ︰ 朱耳朵

()已經是夏天,盡管熱了幾天,但昨天下了一場大雨,到今天還是y n天,昆明的天氣忽冷忽熱,下一場雨天一y n就冷了下來。這時候正是清早,天氣清冷,人們還沒起床,一個穿短褂的漢子一路小跑,驚起一片狗叫,跑到村東一戶牆高門大的大戶人家門前,「咚咚」敲門,那人頭上有一塊匾,寫著「高家大院」,兩側門聯刻著金鎏大字︰「拳如猛虎打蛟龍,腿似疾風踢惡鬼「。看這家人的氣派,想來是村里的地主。漢子拍了一會門,听到一有人尖聲叫道︰「誰呀。」吱一聲門開了,一個長八字胡子的男人伸出頭來,看到那敲門漢子,說道︰「劉二狗,你不去山里跑來這里干嘛,不想活啦,要是老爺知道你偷懶,打斷你的狗腿!。」劉二狗跑了老遠路,一直在大喘,扶著門躬身喘道︰「不好啦,少爺受傷啦!」八字胡男人嚇了一跳,忙道:「傷成什麼樣了?」劉二狗道:「少爺手腳全被弄斷了,老江他們正抬著回來呢?」八字胡男人道:「這下糟糕了,你進去跟老爺說去。」劉二狗急道:「不行啊,老陸哥,你可得幫我說說話,這事跟咱們可一點關系沒有,是少爺非要鬧著去的,你也攔過他,攔不住啊!我這麼進去說非得給老爺打死!」八字胡男人嘆氣道:「我在一邊幫你說說,老爺脾氣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盡量吧」劉二狗一張哭臉總算有點喜s ,道:「過了這關,我請你喝酒。」八字胡男人道:「行了,快進去吧,我跟你後面。」

說罷,八字胡男人把門打開一條縫,讓劉二狗進來,並推了他一把,示意二狗往前走。二狗戰戰兢兢,想著說辭,腦中浮現主人那張y n狠的臉孔,不由得全身發冷。高家大院前院是一塊練武場,地面鋪著青石板,兩邊是兩排武器架子,插滿各種兵器,此時因高家有事,不見往常幾十人練武的熱鬧景象,偶爾見到幾個人,也是匆忙的樣子。二狗走了一柱香的時間,來到高家大廳,抬頭一看,只見頭頂一塊牌匾,寫著:「聚義堂」三字。他往前走幾步,來到廳門前,正在猶豫敲不敲門,背後忽然伸出一只手,咚咚叩了叩門,八字胡男人的聲音響起:「老爺,村東的劉二狗有事找您。」廳內有人說道:「讓他進來。」劉二狗不得已推開門走進去,腳跨過門檻,回頭一看,那八字胡男人已經不見了蹤影,二狗心中一緊,暗罵了無數次,低著頭硬著頭皮走進廳堂去。

大廳正中左右兩張椅子上各坐一人,坐左邊的那個富商模樣的中年人正是自家主人,西南一代的拳法名家,高家拳派的創始人高健虎,也是周圍幾個村子的大地主,劉二狗家種的田地全是高家的。右邊那人則是前幾天來高家做客的,叫唐放天,據說是蜀中唐門雲南分舵的舵主,也是個有錢人,來的時候送禮就送了一箱子金銀寶珠,至于唐門是做什麼生意的,劉二狗就不清楚了,反正少爺就是這個人害的。唐放天來那天,帶重禮來請高老爺幫忙,說是到五連山守什麼人。那五連山由五座大山連成,方圓數百里,山高林密,烏煙瘴氣,又多野獸異蟲,根本沒有人敢進到山深處去,就算是經驗深厚的老獵人也只敢在山外圍轉轉。本來進山一事高健虎要婉言拒絕,但唐放天卻帶來一人,說那人進過五連山。

那人是五連山下五連寺主持清台大師,清台大師說他半年前到五連山中的首連山采草藥,他是在中午飯後進山的,本來是艷陽高照的大晴天,哪知進山不過一個時辰,天就突然變了,先是呼嘯的狂風,整個樹林都被吹得呼啦啦響,接著黑s 的烏雲便壓了下來,大白天剎時變得像初一的晚上一樣黑,清台當時就被嚇住了,眼前黑蒙蒙一片,什麼也看不清。為了采到稀有的藥物,他進樹林進得比較深,這已經很危險了,這里樹木繁盛,灌木從生,極易迷路,而且毒蛇毒蟲非常多,一個不小心被咬到蜇到,命就留在這里了。本來一切順利,藥也采到了,哪知踫上了鬼天氣。清台大師一時間心浮氣躁,緊張起來,慌不擇路地憑感覺找方向,這麼一亂之下,清台就在叢林中迷了路。狂風尚且大作,傾盆大雨又下下來,把他澆個渾身濕透,又處于黑暗之中,他又急又怕,渾身發冷,也不知走到哪里去了,突然他一腳蹋空,摔下一個坎坡,人在地上打滾轉了幾圈就暈了過去。

待清台醒來,發現自己躺在一張木床上,身上蓋了被子,周圍盡是些竹筐,滿屋子是草藥味,鼻子被燻地遲鈍了。他以為進山打獵的老獵人救了自己,起身下床,只覺得渾身乏力,額頭包著紗布,隱隱作痛,身子酸的難受,自己衣褲上全是干了的泥土,被子床單也沾了不少,也不知是誰救的,好像就是直接把他扔床上,不管髒不髒。他推開門走出屋外,陽光忽刺進眼楮,他不由眯了眯眼,待睜開眼,卻只見一片濃綠,不時有大鳥從濃綠中飛出,尖嘯一聲,又鑽了進去,這里竟是樹木的頂端。原來這是搭在一棵參天巨叔樹頂的木屋,他低頭向下望去,只見這課巨樹枝葉繁茂,只怕有十幾人合圍。「這是哪兒?」他正奇怪,忽听一陣簌簌聲,他走到前面扶攔低頭往下一看,只見一年輕女子坐在一個竹籃里,手拉一根長索,正緩緩升上來。在這木屋下方一丈左右有一塊木板搭制的平台,可容兩三人站立,一條木板湊成的階梯與木屋相連。不一會,那女子便升到連著木屋的一小塊平台,她把繩子拴在一根樹枝上固定住,下了竹籃,見到清台,便笑道:「大光頭,你醒了!」清台知道這應該就是自己的救命恩人,迎上去雙手合十道︰「多謝女施主相救,敢問這里是哪里?」那女子道︰「五連山啊,你這幾天發燒發傻啦?」清台心中一驚,暗道︰還在五連山?這女子是何方神聖,竟然居住在這深山老林的,一個女兒家,也不害怕!那女子又道︰「你既然醒來了,那你就下去吧,這里是我堆一些干藥的地方,藥味重。」清台依言坐那竹籃下了樹屋,這樹屋搭得夠高的,緊緊抓住繩子,生怕手一松,自己就掉下去,花了足足一盞茶時間才到地面。

清台下來後,那女子將竹籃拉上去也滑了下來,比清台要快許多。這里是個清涼所在,大樹遮住陽光,將艷陽分成一束一束撒下來,既不暗也不炎熱。清台環目四顧,只見周圍開出好幾片地,種了許多七顏六s 的花草,微風中有淡淡的花香。他再一一辨別,那些花草有些是珍奇的藥物,有些則從未見過。清台問那女子道︰「女施主一個人住麼?怎麼會住在這麼個危險的地方?」那女子道︰「當然我一個人啦,誰會閑著沒事干住這里,我要不是為了種這些藥物,打死我也不住。誒呀,大光頭,你一個人跑山里來干嘛了?那天我見你渾身是血,腦門破了個口子,暈在山里,螞蟻都爬上身了,還好我看你還有一口氣,死拖硬拖把你拖來這里,可把我累壞了,你也沒什麼事,就是摔暈了,淋雨發燒,我只好喂你些草藥,把你拖上樹屋去,你都暈三天了。誒呀,你看,我為了拖你,胳膊都大了一圈。」她指指不遠處的一間木屋,說道︰「下面可不能讓你住。你等會兒。」說罷,跑進那木屋里,不一會端著個大瓷碗出來,碗里有白飯臘腸臘肉。清台暈睡三天,確實有點餓了,只不過那食物里有油腥,他雖不是嚴守清規的和尚,但也不能隨便當眾開葷,便問道︰「姑娘有素的麼?」那女子把嘴一癟,道︰「別裝,大光頭,這不吃那不吃活著干嘛,青菜白菜哪有臘肉臘腸好吃,你們光頭真是閑著沒事找罪受!」清台尷尬一笑,接過瓷碗,呼呼吃起來。那女子又道:「你慢慢吃,我去喂一下小玉,然後送你出山。」清台含糊應一聲,繼續吃飯。

那女子回屋取一個黑s 的大碗出來,手持一柄匕首,走向一邊一棵高大樹木下,用匕首在樹身上一割,用碗去接流出來的白s 樹漿。清台走過去一看,只見那樹身上已經被割了幾百道口子,那女子道:「你想死啊,走開點。」清台覺得奇怪,抬頭看一眼這棵樹的全貌,不由得大吃一驚,顫聲道:「這是戈貢?」戈貢是百濮人對這樹的稱呼,它還有個令人毛骨悚然的名字,叫:見血封喉!這種樹的樹漿毒x ng極大,沾到一點,就見血封喉。戈貢生長在普洱版納較平的壩子地,獵人在弓箭箭頭,長矛矛頭抹上戈貢樹漿,拿來狩獵,想不到這里也長著一大棵。那女子說道:「是戈貢,你快走遠些。」清台見那女子熟練地割樹漿,只好遠遠走開,看著面前的花地,里面許多是珍惜的藥物,想著一會跟那女子要一點回去做藥丸,只是那女子種植的既有藥,也有鐵海棠,黃鬼草,曼陀羅,斷腸草,紅水仙等一些毒藥,不過毒也可入藥,清台也沒多想。不一會,那女子取了些見血封喉樹的樹漿,又取曼陀羅花,鐵海棠葉,烏頭根加水碾磨,成了黑乎乎的一灘粘液,那女子又從懷里取出一個小瓶,往那灘粘液里滴幾滴赤紅的液體,那團黑乎乎的毒液就變成了晶瑩剔透,略帶淺綠的粘液,似美玉一般。清台看得不知所以,不明白這女子要干什麼。那三種毒物混合好後,女子又取出些稻谷,和毒汁拌攏,走到另一邊一個木頭搭起來的籠子邊上,那籠子里關著幾只雞,那女子把毒稻谷倒在食槽里,看著雞吃完,那些雞竟也沒事。待雞吃完,那女子抓出一只來。那雞長得也是古怪,渾身雪白,連爪子,雞冠,雞喙,都是白瑩瑩的,微微發光,只有兩只雞眼黑得發亮。那女子抓住雞爪子,提著雞往一邊叢林深處走去。清台把瓷碗放下,也跟了上去,那女子也不阻攔。

兩人走進一片灌木叢林,那女子走得極快,清台卻時不時停一下,因為衣服經常被樹枝尖刺掛住,皮也破了幾處。兩人走了半里路才停下,那女子對清台道:「一會你千萬別動。」清台心中雖奇,也點頭答應。那女子拿出一個藥瓶,倒出點粘液,在自己手掌擦拭,清台聞到一股奇怪的臭味,頗為嗆鼻,似在什麼地方聞過,想了會才想起這是辣蓼的味道。那女子又拿出個哨子吹了吹,清台只听見一聲悠長細微的響聲,他覺得奇怪︰怎麼這哨子聲音這麼小,離遠點根本听不到。一炷香時間之後,只听一陣呱呱聲叫,似是有數百只癩蛤蟆,接著簌簌聲響起,那女子說道︰「千萬別動。」清台听她語氣嚴厲,呆呆地一動也不敢動。

清台面前的樹木突然分開,只听呱的一聲,從樹叢中跳出一只成年母豬一般大的癩蛤蟆來,那癩蛤蟆渾身半透明,甚至可以看見它的內髒和流動血液,背上有幾點紅s 的斑點,頗為醒目,似點過朱砂一般。清台被嚇了一跳,正要拔腿就跑,那女子急忙低聲叫道︰「別動!」聲音頗急,可是清台已經向後奔出幾步,那癩蛤蟆听到響聲,呱呱一叫,張開大嘴,正要吐出舌頭,那女子急了,急忙把手中的白雞甩向空中,那癩蛤蟆只能看清移動的物體,長舌一卷,已將那白雞卷入口中。那女子對清台說道︰「千萬別動。」說罷,輕輕向那只癩蛤蟆走去,把手掌放在癩蛤蟆嘴前,癩蛤蟆一聞,便似見了天敵一般,往來路跳了回去。那女子拍拍胸口說道:「好險,大光頭,你坐一會,有沒有不舒服。」清台打坐休息會,平定身心,並未發現異常,起來說道:「沒事。」那女子道:「本來想向你炫耀下這只玉蟾,我跑了十多處地才找到的,現在還沒養好,渾身是毒,等它全身變成玉那樣的顏s ,它就養好了,到那個時候,我也能控制住它了。」清台看一眼那玉蟾的來路,只見樹木枝葉變得漆黑,有的枝葉竟化成黑水,滴落下來,不由得一陣後怕,還好沒踫到。那女子又道:「它現在凶得很,只有辣蓼,鬼針草,節節草,朱砂合成的藥膏才能使它害怕。你來模模我的手。」說罷,把手向清台伸出,清台一愣,那女子不耐煩道:「輕輕模一下。」清台用手指觸了觸,就覺得手指似被針扎又似火燎,十分刺痛。那女子說道:「我是習慣了,怕你受不了,不給你抹。算了,回去吧。」

兩人回到樹屋下面,那女子道:「你快回去吧,我給你只騾子,它認識出山的路,不過要放它回來啊。」清台再次感謝那女子,問她姓名,她卻不說,又跟她要草藥,她也不給,說這些是她的寶貝,不能給人。那女子又給他三四天的食物,水,還有一瓶藥,說是這瓶藥能防蟲蛇,也能防瘴氣。清台便帶著一包東西,由騾子帶著出五連山,走了三四天,才到一個小村,這里卻與五連寺隔著數百里,清台又將騾子放回山中,靠化緣回到五連寺。清台進山消失了近十天,寺中人都以為他死了,活不見人死不見尸,都不敢進山尋找,只好搭了個衣冠冢,哪知又活著回來,寺中僧侶都高興不已。清台將這幾天的事說出來,大家紛紛稱奇。而這時寺中恰好有個唐門的門徒在這里借宿,這事被他听去,想是告訴了唐放天,半年後,唐放天有事要進山,便來邀高家幫忙,並逼著清台領他們進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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