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玩大發了。
畢路虛弱地靠著洞壁,面s 蒼白,頭疼和暈得厲害,彷佛有一把利刃插在腦子里不停的攪動。
唉,怪自己貪心,神識是那麼好玩的嗎?這下弄成五勞七傷了吧。
狠狠的嘲笑了自己一下,覺得心里舒服了一些,畢路干脆放倒身子,在疲倦和眩暈中沉沉睡去。
不知沉睡了多久,畢路醒來,啃了一條豬腿繼續大睡。
這次畢路傷了身體還傷了神識,尤其是以凝氣中期的身體,承受超過了元嬰期的神識,還試圖搞一次大範圍的神識殺傷,身體沒有崩潰成骨粉肉渣,已經堪稱奇跡了。
兩天之後,畢路總算掙扎過來,他走出依然血腥彌漫的岩洞,尋找到一條小溪,洗了一個澡,又把破破爛爛的衣服洗了一下,晾在岸邊的岩石上等山風吹干。
醒來之後,畢路已經探查過自己的身體了,體內的經脈亂成了一團糟,幸好奇異的青紅s 內氣有自我修復的能力,但畢竟他還沒有完全弄清自己內氣的奧秘,無法完全c o控,所以修復的進度緩慢至極。
受創的神識也在恢復之中,雖然比身體恢復的速度快,但也快得有限。
思索良久,畢路覺得不再適宜留在風雲嶺了,這里妖獸出沒無常,以自己緩慢恢復的速度,很長時間里內,修為將只能維持在剛剛開始練氣的水平,別說開了靈智的妖獸,就算j ng悍強壯的獸群也可以威脅到自己。
但是,想走出芊芊莽莽的風雲嶺也不是易事。回頭向東,雖說算是走過一遭,是最熟悉的路途,但雲龍宗的一位弟子死在自己的手里,還傷了一位築基期的高手,回去被雲龍宗發現,哪里會有好果子吃。
向西向南,會更加深入風雲嶺的深處,那就不是逃命而是尋死了。
只有向北,只要穿過不是很遠的距離,就可以達到海邊,然後混進某個城鎮,慢慢的恢復。
現在的畢路,急需療傷的丹藥,這些也只有在人口集中的城鎮才可以得到,這也是他決定向北的理由。
至于會不會被神龍門和雲龍宗追到,想必他們以為自己早就死掉了吧?
打定主意,畢路小心翼翼的沿著溪流搜尋一番,干掉了一只落單的野牛,烤了許多的肉干——不要再挨餓了,那他媽比死了還難受。
回到岩洞大睡一夜,天亮之後,畢路就出發了。
一路上就是八個字︰提心吊膽,曉行夜宿。
畢路現在的修為只能施展武者的輕功,好在他小心謹慎,加上運氣不錯,雖然有幾次危險叢生,但最終都是化險為夷。
兩個月後,畢路出現在海邊某條大路上。
又見到了人來人往,畢路幾乎要仰天長嘯了,看到每個人都感覺格外的親切。
可奇怪的是,見到畢路的人們可沒有想和他親熱的表示,反而都敬而遠之,有幾位居然還掩鼻而過。
最讓畢路不解的是,幾位滿面慈悲的老婆婆,一邊搖頭嘆息說著什麼「這世道……」、「人逢亂世……」之類的話,一邊往畢路的手里塞窩頭、地瓜干,有一位老婆婆還給了兩枚銅板。
我……我……我不是叫花子好吧。
也難怪大家對畢路慈善好施,兩個月的叢林之旅,絕對不像觀光游賞那樣寫意,現在畢路衣衫襤褸,腳上的鞋子前張嘴後綻縫,有一只只好用樹藤捆綁起來才可以保證鞋底不掉。
不僅衣服破破爛爛,畢路的形象也慘不忍睹,一頭飛揚的蓬發,面s 青白之中略帶ch o紅,困倦憔悴的小眼神,只是手里缺少了一根打狗棒,不然這身打扮就是標準的叫花子啊。
望著路上匆匆忙忙行走的人群,畢路發現有不少是攜家帶口的,騎驢的、推車的、徒步的,好像是在逃荒或躲避戰亂。
人群之中偶爾也有和畢路打扮差不多的,看到人們望向自己或悲憫或厭惡的眼神,畢路自覺的去找那些和自己差不多的人們打探消息了。
「小子,別過界,這段是老子我的地盤,你要是敢伸手要一文錢,看老子不打斷你的狗爪子。」
剛剛靠近一位「同道中人」,迎接畢路的卻是一聲極不友好的吆喝,同時一根棗木短棍在堅硬的路面上敲得篤篤作響。
畢路真的哭笑不得了,他翻手亮出一錠小小的銀子,微笑著說︰「這位大哥,只要你回答我幾個問題,這錠碎銀就歸你了。」
見到銀子,這位同樣蓬頭的大哥眼楮頓時就亮了︰「小兄弟,我們都不容易啊,互相幫助是應該的,應該的。」
話沒說完,便烏龍探爪抓過銀子,放到鼻子之下嗅了嗅,再放到嘴里用大黃牙咬了咬,確定沒有質量問題,說︰「嗯,還是真的。」
說完,把考察過的銀子戀戀不舍的遞向畢路︰「小爺您有什麼事情盡管吱聲,小弟我可是這一代的地頭蛇,沒有不知道的事,比如說二狗子的媳婦……」
「打住,打住。銀子你就先揣起來吧,我不要了。」
從小子升格為小兄弟再升格為小爺的畢路,連忙打斷黃牙哥的滔滔不絕,問道︰「這里是什麼地方?現在發生了什麼?這些人是在逃荒嗎?」
「其實這只是兩個問題,小爺可以再加一個問題,小弟是童叟無欺的。」
「問你啥就說啥,不然銀子收回。」
「別,別啊。小人現在就說。」
黃牙哥一听要收回銀子可急了,忙回答道︰「這里是唐高國,現在和月光大陸的宗紫國開戰了,所以靠近邊界的人們都逃避戰火了啊。」
「銀子歸你了。」
「什麼亂七八糟的,又是糖糕又是粽子的,是要過端午嗎?」
畢路不由笑出了聲。同時一邊鄙視自己這種拿錢砸人的惡趣味,一邊轉動腦筋想對策——這戰火連天的,怎麼看也不是一個可以修養療傷的好地方啊。
還沒等畢路想出一個所以然來,就見路上的人群呼啦一聲做鳥獸散,丟車棄驢,鑽水溝進樹叢,統統躲藏了起來。
一隊軍兵躍馬跑來,不由分說把黃牙哥還有畢路綁了起來,押送到一大串同樣被捆綁的人群之中。
一路走去,陸續又有一些人加入了捆綁大軍,最終被帶到了一處軍營之中。
畢路一直沒有說話也沒有反抗,他不想招惹麻煩,實在不行,大可等到晚上借助夜s 偷偷溜走,想來普通軍士也奈何不了自己。
很快,畢路和黃牙哥這群捆綁黨就被押往臨時點軍場,簡陋的木桿搭成的台子上站著一位校官,這位軍爺倒是爽快,大手一揮說道︰「月光大陸的宗紫國,覬覦我們唐高國的豐饒物產,不講道義的偷襲進攻,所有的唐高子民,都有義務保家衛國。」
說道這里,他的手向下一指︰「你們,現在被征入伍,擔任輜重兵,負責押運糧草。我講完了,大家跟著各自的校尉去領衣服、吃飯。」
這他媽的不是抓壯丁嗎?畢路心底暗暗罵道,不過看來說是輜重兵,實際就是吆喝大車的民夫吧。可征發民夫是要給工錢的,當了大頭兵,軍餉說被貪就被貪了,這個「糖糕」國的軍隊還真是好算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