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罕熊被傳送走只有一個大致的方向,距離也只是大概萬里之遙。這就是土豆老人留給畢路的信息。
畢路只把空間通道開出七千里,有牽神石的定位,他應該j ng準的出現在七千里之外,事實卻不其然,遁入空間通道行上不足三千里,通道內就光芒亂閃,馬上就要崩潰的樣子。
連忙揮拳破開空間通道,畢路出現在一條寬敞的大路旁邊,不顧形象的一坐在滿是灰塵的路邊,臉s 蒼白的大口喘著粗氣。
貪心了,太貪心了啊。畢路知道是自己過于貪心,超出了自己現在的能力。
現在畢路知道自己與聖魔老祖的差距有多大了,人家不過是殘識,破開妖靈島的空間回到雲從大陸也沒搞得像自己這樣狼狽,看來進階金丹也要夾著尾巴做人。
稍稍平定一下喘息,畢路張望一下四周,盡管大路寬敞,這里卻是一片荒郊,沒有行人和車輛。放下心來,畢路暗自提醒自己,以後一定要注意,這樣突然出現在別人面前會引起混亂的。
勉強支撐著走到一棵樹下,畢路模出一個靈果吃下肚去,算是恢復了一點靈力,不至于連走路都酸手酸腳。
畢路發現現在靈果的效力已經降低很多,他知道是自己修為境界提高,對靈果的品質有了更高的要求,還因為自己吃了太多的靈果,作用逐漸降低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要不然只靠吃就能吃出修為來,還有天理嗎?
看了看西斜的紅r ,活動一體,畢路準備尋找一個安靜的地方打坐一夜,明天再繼續尋找罕熊的蹤跡。就在這個時候,遠處傳來轔轔輪聲,還有蹄聲雜亂,以及吆喝車輛的聲音。
看來遇到商旅了,那就打探一下這里是什麼地方吧。
畢路站在路旁,看著數十輛大車組成的車隊由遠而近,車載很重,駕車的犍牛鼻孔張得老大,奮力拖曳著堆滿麻包的大車。
迎上幾步,畢路向一位中年車夫施禮問道︰「這位大叔,不知前方是哪里?」
還沒等中年車夫說話,後面趕上來幾匹高頭大馬。馬上坐著的都是一身勁裝的彪形大漢,其中一人大喝︰「閃開,佟家商隊概不捎帶行人。」轉頭又瞪了中年車夫一眼︰「趙老四,又是你和陌生人講話,這個月的工錢還想不想要了?」
「劉頭,我可是什麼也沒說啊,這個月的工錢可不能再扣了,再扣家里就揭不開鍋了啊。」中年車夫很惶急的說。
「你說不扣就不扣了嗎?哈哈哈哈。」那個劉頭狂笑起來。
「算了算了,我看這樣,一會進城趙老四你表示表示,劉頭就會大發善心了。」騎馬大漢中有人出面給和稀泥了。
「翠環樓的小鳳嬌不錯啊。」
「銀花閣的小月娘更勝一籌吧。」
「還是花魁堂的花魁娘子是第一紅牌。」
……
大漢們邊豪聲議論著邊催馬又向後跑去,催促幾輛落後的大車趕上隊伍。
低低的「呸」了一聲,中年車夫用力甩了一個響鞭,大聲吆喝了犍牛幾聲,然後低聲罵道︰「狗r 的,別再遇到像上次那樣的黑大個,小心都做了金背大刀的刀下鬼。」
一個瘦小的車夫緊趕幾步,湊到趙老四的身邊,小聲的問︰「趙四叔,听說前一陣夜闖佟府是事你在場,那個黑大個是會飛的的?」
「豈止會飛,那口金背大刀是出了號的大,護院的丁頭一個照面就被劈成了兩半,凶神一樣啊。」
「我可听說了,有仙人出手,才捉住了那個黑大個。」
就在他們悄聲議論的時候,一個頭發花白的車夫趕著大車走過,眼瞧著前方,卻壓低聲音對畢路說︰「小兄弟,這里是西米國,那些人都是活閻羅,招惹不起的,你自便吧。」
大聲吆喝幾聲,又對趙老四他們說︰「都閉嘴吧,牽扯到仙人的事也能講嗎?嫌扣工錢扣得少啊?」
大家都不說話了,賣力的趕著大車漸行漸遠。
黑大個?金背刀?難道是罕熊大哥在這里嗎,也許是他見義勇為又天不怕地不怕的x ng子惹出麻煩了吧?
畢路決定跟蹤這些佟府的人看個究竟,分出一縷神識,悄然落在那個劉頭的身上,然後大袖一甩,畢路飄然而去。
西米國。海州城,佟府。
西米國地處雲從大陸的中心地帶,雖然算不上核心地區,卻也差不上許多,這里物阜民豐,極為繁華,自古以來就是雲從大陸的天邦上國。
海州城就在西米國的西南,是一個交通樞紐,許多貨物在這里集散,相應的商業便興旺發達起來。
佟府是海州城里最大的宅院,就連州衙都遠遠不及。宅子的主人名為佟富,提起佟富爺,不僅海州城里赫赫有名,就連整個西米國都略知一二。
海州雖說有一個海字,卻離大海有萬里之遙,海產品運倒這里自然是一本萬利,佟富爺就是吃海產這口飯的,他是西米國屈指可數的幾大鹽商之一,據說富可敵國,皇上老子都沒有他有錢。
佟府大宅整整佔了一條街,五開間的大門樓,門前站著幾個黑衣家丁,抱著肩膀向街口看,還互相擠眉弄眼的信口開著玩笑。
街口轉角,有兩個十四五歲的小童,拉扯著一位公子哥打扮的青年,看他的樣子還不到二十歲,身上華麗的錦袍沾滿塵土,頭巾不知丟到哪里去了,披頭散發,兩眼直愣愣的,一邊和兩個小童糾纏,一邊嘴里說︰「爹爹,你身為官宦,怎可當街拉拉扯扯,不怕影響了官譽嗎?」
兩個小童一言不發,悶頭拼命的往回拉,無奈年小力微,被瘋瘋癲癲的公子哥拖著一步步向前挪,公子哥被拉扯急了,又對另一位小童央求︰「娘親,你怎麼不勸勸爹爹,也來拉扯孩兒?」
正在撕扯糾纏,大街的另一頭匆匆趕來一群人,幾個家丁打扮的人簇擁著一頂青呢小轎,領頭的是一位管家模樣的中年胖子,來到三人面前,劈手給兩個小童一人一記耳光︰「沒用的東西,連少爺都看不住。」
回頭吩咐一聲︰「請少爺回府。」家丁們七手八腳把公子哥塞進轎中,抬起轎子飛一般的跑走了。
胖子管家整了整衣衫,邁著方步來到佟府門前,輕輕的咳嗽了一聲。
「王五爺,您甭假裝嗓子癢癢,小的早就看到您了。小的給王五爺請安了。」佟府家丁中的一位連忙說話,對著胖子管家施了一禮。
胖子滿臉堆笑︰「呵呵,佟府的人個個機靈,名不虛傳,勞煩小哥向佟老爺傳報一聲,說王五求見。」說著,把一錠大元寶塞進那個佟府家丁的衣袖。
那名家丁眉開眼笑,躬身對胖子說︰「就喜歡王五爺這樣爽快的人,不愧是做大事的。小的拼著擔了天大的不是,也要去給王五爺傳報一聲。」
畢路就坐在街角的一家茶樓之上,街上發生的一切都盡收眼底。他是追蹤自己留下的那一縷神識,才進了海州城,一直追蹤到了佟府附近,上了茶樓觀察一下情況,思量下一步怎樣探听罕熊的消息。
佟府的正房里,佟富爺正和一個年輕人在談話︰「這次又找到了兩只青白菇。看來那個地方確實有這種珍奇之物,下次再去,你要親自去坐鎮。」
年輕人神情興奮︰「是,一切听爹爹的安排。上次那只青白菇,我去京城賣了一萬兩黃金,是金子啊。」
「所以說這條財路一定要開通穩妥,還要注意保密。」佟富爺叮囑道。
「是,不過每次都要損失一些人手,我怕將來……」年輕人臉上露出擔憂。
佟富爺肥碩的手指在瑪瑙壺上篤篤的敲著,半晌才說︰「是啊,人手損失多了,時間一久難以保證不被別人注意到,看來還要想一個萬全之策啊。」
爺倆計議未定,忽然門外傳來通報聲︰「老爺,州府的王五爺求見。」
年輕人手往桌子上一拍︰「五胖子還敢登門?上次的事還沒有給我們一個交代呢。」
佟富爺擺手阻止他說話,對門外說︰「請他到客廳喝茶,我馬上就去見他。」
打發走了報事的家丁,對年輕人說︰「雨兒,說你多少遍了,遇事要先想後做,不可多言,言多必語失。我們和州府並沒有弄成生死之仇,五胖子是知州的心月復,這次來或許就是給我們一個交代的,見見他又何妨。」
說著,模了模自己的鼻子︰「在我佟富手上過一遍,生鐵也要榨出二兩清油,五胖子送上門來,豈可不見。」
畢路給了茶水錢,來到一條無人小巷,化為一道黯淡的青光溜進佟富,神識一掃,發現胖子坐在佟富華麗寬敞的客廳之內,老僧入定般閉目不語,對身旁倒茶遞水的侍女看也不看一眼。
忽然,他睜開眼楮站起,對走進來的佟富深施一禮︰「佟老爺,王五厚顏登門拜訪,還望佟老爺寬恕唐突之罪。」
佟富坐到鋪著錦繡墊子的描金坐榻之上,隨便的一揮手︰「坐吧坐吧,我說五胖子,咱們打交道不是一天兩天了,還來這些虛禮有什麼意思。你說吧,這次來是為了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