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章新的征途
彌途本想留著巴根讓他引路,立刻高聲向眾人勸道︰「大家手下留情,手下留情,我留著他還有用處。」
眾人立刻收手,卻仍舊有人不解氣的向彌途說道︰「少俠,這樣的人渣還留著他做什麼?殺了算了,省得他再去禍害人。」
彌途立刻解釋道︰「他不是朝廷的潰兵,是蒙古人,我要留著他帶我去找蒙古人的老巢。」
「蒙古人?」眾人頓時一陣驚愣,這才仔細去看巴根的相貌,的確是漢人有異。但也有反應快的人,當即向彌途問道︰「少俠說要去找蒙古人的老巢,這是要離開我們村麼?」語氣中明顯很是不舍。
彌途看著數十雙滿是期冀與不舍得眼楮,竟一時語塞,不知該如何回答大家的問題。村民立刻從彌途的表情中得到了答案,當即七嘴八舌說道︰「少俠不要走,如今我們村只剩下了我們這些老弱婦孺,今後還要指望著少俠保護,求少俠留下吧!」
「是呀,如今朝廷打成了一鍋粥,無論誰敗了都來禍害我們,求少俠不要走,留下來保護我們。」
「少俠,是不是我們做的有什麼不對的地方,讓您不高興了?只要您說我們一定會改,只求您不要走,留下來吧!」
……
彌途听著這一片哀求之聲,心中一陣躊躇不已,他知道眼前的這些老弱之人曾受到了怎樣的傷害。可他又怎能放得下心中的那份牽掛。他正不知該如何取舍之時,卻是虎子女乃女乃站了出來向大家說道︰「大家請靜一靜,讓我說幾話行麼?」
村民們都知道虎子一家與彌途的關系最是親密。如今听虎子女乃女乃如此說立刻安靜了下去,一雙雙眼楮都緊緊的盯著她,等著她接下來的話語。
「大家都希望彌少俠留下來保護我們,其實我也是這樣的心思。」這些天來虎子女乃女乃與彌途一直吃住在一起,早已與彌途建立了深厚的感情,要說全村誰最舍不得彌途那非她莫屬,可每當她看到彌途在暗處那魂不守舍的樣子更是心疼不已。所以她今天狠下心來要為明天解圍,當下說道︰「但如今是一個亂世,彌少俠有著一身的本事。正是他大展宏圖之時,他能三番兩次的來我們這個小村解救我們,我們就應該感恩戴德了。再者說我們誰又能夠知道在這樣的亂世里彌少俠就沒有牽掛之人了呢?所以大家將心比心的想一想,如今我們哪里還能強求彌少俠留在這里。」
虎子女乃女乃的話語不多。卻是句句誅心。使得眾人原本激動的心立刻沉了下去,所有人都默默無言的將頭低了下去。只有虎子仍舊是緊緊地抓著彌途的衣角不肯撒手,生怕自己一撒手彌途就會立刻消失。
一股難言的激動涌動在彌途的心頭,他雙眼微濕,真的想大吼一聲︰「我不走了,就留在這里!」可他知道如今的塞外情況比這里更加的殘酷無比,那里有著更多的人正在血與火的煉獄中掙扎,在這個寒冬里瑟瑟發抖乞求者生的希望;那里也有著自己眾多的生死兄弟在塞外荒原的朔風里拼死沖殺。抵御蒙古人的沖擊,肯定會是這樣。因為他在那短短的數天里看到了兄弟們心中的那凜然的民族大義;當然那里更有著他最為心愛的人正走著一條艱險之路,隨時都可能徘徊在生死邊緣。
彌途深深一躬到地,頓時嚇壞了全村所有人,大家趕緊躬身下去,當即一位老人說道︰「彌少俠,大家都感激您,都會永遠記住您對我們的大恩,只是請少俠不要忘記我們,一定要記著回來看我們。」說著那老人已是哽咽著淚流滿面。
頓時,一陣唏噓之聲響起,所有人都滿眼淚花的看著彌途,身體抖動不已。
彌途無言,面色莊重的一一看過所有人,最後他俯身抱起虎子,輕輕擦去他稚女敕的小臉的淚珠,說道︰「虎子,記住大哥哥教給你的東西,不要偷懶,大哥哥會很快回來的,到時大哥哥會檢察,會教你更厲害的武功。」
虎子認真的點頭,小臉難有的鄭重無比,稚女敕的聲音卻是無比堅定的說道︰「虎子會的,虎子會好好的用功,絕不偷懶……」說著說著,虎子突地「哇」的一聲哭出聲來,緊緊摟住彌途的脖子,哭道︰「大哥哥不要走,虎子不讓你走。」
彌途的心中何其不痛,竟也流下淚來,只得輕拍著虎子哄道︰「虎子乖,大哥哥會很快回來的。」
虎子女乃女乃強忍著眼中打轉的淚花,從彌途的懷中將虎子接過來,說道︰「放心的去吧,我們都會等著你。」
彌途不再多言,他再次向著眾人深深地鞠了一躬,然後一把將巴根從地上提起大步向著不遠處戰馬走去。他將巴根塞上一匹戰馬,自己又躍上一匹,狠聲對巴根說道︰「帶我去落鳳嶺,不要耍花樣,不然剁碎了你!」
巴根渾身一顫,哪里還顧得渾身的疼痛,顫聲回道︰「小的不敢,小的一切全听大俠吩咐。」
「少羅嗦,走!」彌途一催戰馬,更是一掌擊在巴根的坐馬馬臀之上,兩匹戰馬吃痛,同時輕嘶一聲快速沖了出去。
彌途不敢回頭,因為那數十雙滿含深情的淚眼會使他的心更痛,不要只說英雄鐵血豪情,誰心里沒有柔情,將心比心,任何鐵漢的心底都會埋有深深的感情,不然他永遠都無法支撐起他那剛強有力的身軀。此時彌途只能打馬飛奔,讓寒冷的朔風沖擊著他那火熱的胸膛,用冰冷的寒意來平靜自己胸中的那股**辣的沖動。
朔風北來,吹起無盡的寒意。
星輝朦朧,四野寂靜,兩騎飛馳,隆隆的馬蹄聲敲擊著這寒冬里冰冷的大地;遠嶺應和,它起伏不定的身軀伸延無際,就像是這天地間最為宏偉的樂章,似乎在傳唱著英雄胸中那無盡的鐵血與柔情。(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