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空之輪 第3章 ︰奇怪的幼蟲

作者 ︰ 大萌瓜

淡藍色呈鱗片狀的甲殼在緩慢的起伏,隨之發出干巴巴的摩擦聲。無數布滿粘液的養料管從甲殼的縫隙中伸出來,插入低處的囊袋里,它們像一個個掉在地上燈籠一樣,由內而外發出金黃色的光芒。這擁擠的巢穴是孵化瘤,大約有十二到十五個新的幼蟲將從這里破殼而出。

「咕嘰咕嘰」,養料管從一個囊袋上月兌落下來,流出黏黏的液體。囊袋開始快速的跳動,里面黃色發光體正撞擊著外層的薄膜,隨著一次次的試探,那黃光越發明亮,最後猛的一沖,囊袋里爆裂出一只揮舞著六只觸足的幼蟲。

這種最低等的幼蟲叫做劣元蟲,這種蟲只能翻譯一種信息素——聚集激素,受到信息素刺激時會有神經興奮的感覺,會不由自主的跟隨指示。蟲子能翻譯的信息素越多,就在橫向水平上越高級;蟲子若能釋放信息素,就在縱向水平上越卓越。

蟲沒有種族和綱目,只有屬于哪一條蟲母,但可以按照不同功用進行分類。蟲母有高級意志和數量龐大的基因序列,可以根據不同需要繁殖各種蟲類,前提是具元素資源。

剛剛孵化出來的劣元蟲,便屬于蟲母波頓。頭黑色三角形,咬部較短,打開有四瓣口器和一只吸收管,沒有眼楮,身體無外殼,表面呈半透明薄膜狀,從頭發出一條金黃色的神經簇直到尾部,前足發達用來搬運貨物,中足和後足主要用于移動。

當它在粘液里試圖翻轉身體站起來時,其他囊袋也開始破裂,直到十三只蟲全部孵化出來。

有一只蟲和其他十二只不太一樣,它的背部明顯高聳出一個發白的包,沒錯了,這就是我們的祖六哥。由于劣元蟲的神經簇非常簡單,他只有三十秒的短時記憶,就算不失憶,也完全儲存不了從前身為人類時的畫面了。

原來的憂郁清秀的帥哥,輪入虛空後,竟然變成了現在看著都想吐的爬蟲!

在蟲子們還沒完全從新生中緩過神來的時候,孵化瘤洞口出現了一只比它們體型稍龐大一點的元蟲。元蟲是長了灰色甲殼的劣元蟲,可以釋放聚集激素。

首領元蟲從尾部噴射出信息素,這種素沒有顏色而且在空氣總擴散非常快。

(總是噴射信息素好像不太雅觀,本尊決定以下文中以對喊,代替信息素交流)

「搞快點,搞快點!有活了!」,首領元蟲嚷嚷著,一邊扭動著肥大的臀部向洞外帶路。

小蟲們唰唰挪動著觸足,快速相應首領的召喚。

出了孵化瘤後,是一條狹長的通道,通道內壁上有很多小孔,不斷分泌著營養液,蟲子只有不斷的吸收這種液體才能繼續存活。

大概一刻鐘的時間,蟲子們才來到孵化中心的出口。這里的空氣明顯干燥了許多,通道口有點像外翻的傷口,壞死的營養管形成一層厚厚的蠶。

接觸到外界的空氣,蟲子的表皮便產生了應激反應,表皮立刻由透明轉為暗淡的紫黑色,體型也縮小了很多,而六只觸足根部也從縮小的月復側探了出來,露出三節完整的足部。

蟲子們的行進速度明顯加快了。從遠處看下去,與周圍干涸的褐色土壤相比,它們所行走的通路明顯濕潤和明亮一些。這些土質是同化過的。有一種專門為其他同類「鋪路」的蟲子,那就是淨化蟲,它不能釋放但可以同時翻譯兩種信息素——聚集激素和強迫激素,所以在橫向上高劣元蟲一階,而且可以在沒有同化的土壤中吸取養料以存活。強迫激素是高階蟲類向低階蟲類釋放的,一種類似于敢死隊的命令,使其在沒有同化的土壤上強行前進,當然在高階蟲子之間是沒有作用的。

首領蟲子率領這群民工走向目的地——復合元素礦池。類似火山的構造,中間凹陷的山。礦池的液體散發著淺綠色的微光,池邊累著一塊塊綠色的礦石。這些礦石由寬嘴魚從池低挖上來,只有這種魚的表皮才可以抵抗池水的腐蝕。它們由蟲母直接將孵化瘤噴射到池中,由生到死,都只能在一個礦池中度過。

「別傻站著了,快去干活,都吃了一路了你們!正所謂大米飯炒雞蛋,越吃越能干!」,首領蟲子開始有些不耐煩,大量地從尾部釋放信息素。

民工蟲開始一塊塊拾起池邊的礦石,向山腳的一處裂開的縫隙走去。縫隙里探出的是霸王蚓的咬部,上面有無數的尖牙和倒刺,可以碾碎大部分的礦石,而它分泌的酸液,可以溶解礦石粉,並初步分解下來一些可以利用的元素,通過地下的輸送管與蟲母本體相連,向她提供源源不斷的資源。

談到資源,那就是腐蟲世界的焦點話題了。所有蟲母都為資源而爭得你死我活,但資源並不是她們的最終目的。蟲子們到了一定高的階層,就會產生自由意志,這種意志會在一定程度上抵抗比自己更高階的蟲類釋放的信息素,抵抗的過程是痛苦的。而階層越高,蟲子體會到的痛苦就越劇烈,而對于自由意志的追求,也越強烈,因為在他們的思維里,自由意志是最高的統帥,可以無視任何信息素的命令而且操控整個腐蟲世界。

身為頂層的蟲母,按道理說不會被任何蟲類所動搖,可她們仍然受痛苦的折磨。有一股信息素,強大無比,不可抗拒,時時刻刻操縱著她們。為了取得自由意志,或者說想取代那股信息素成為新的蟲母之母,蟲母們展開了「軍備競賽」。

腐蟲世界共有三只蟲母,她們分別是地處寒冷西部的薩丁,北部山脈的墨塞斯和中部平原的波頓。

為了這些蟲母的「宏偉」理想,民工蟲們奮力的工作著。

祖六蟲不僅要抱著碩大的礦石,還要背著背部多余的累贅,行動起來總是有些左搖右擺。它搬起第三塊礦石,這礦石是長條形的,前足只能抓住三分之一,剛剛走出兩步,意外就發生了,由于沒掌握好平衡它突然向側面倒去,而那一面正好是充滿腐蝕性液體的礦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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