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空之輪 第5章 ︰蟲肉炸彈

作者 ︰ 大萌瓜

在主巢通道里,潮濕的空氣滋潤著蟲子們的紫黑色表皮,它們再次恢復到剛被孵化出來時的半透明狀態。

走在最後的祖六蟲表皮上,出現了一些淡黃色斑點。它們是元素感受器,為配合聚集素腺而生,可以感知周圍環境里用來合成聚集激素的元素。蟲子的腺體越多,表皮上的這種感受器也越多。

巢內通道內壁上,有五顏六色的囊泡,里面包裹著不同的元素。祖六蟲一邊跟著大隊伍走,一邊用口器劃破內壁上的乳白色囊泡,並用吸收管大口大口的吸食其中的漿液。

就這樣邊吃邊走,祖六蟲補充了可以合成聚集激素的原料,腺體也啟動運作。很快,它們就來到了洞外聚集素的源頭——一塊巨大的空腔,直徑有剛才通道的二十倍。

與剛才濕潤的內壁不同,空腔的表皮已經干枯龜裂,失去了分泌養料的功能,在空腔的盡頭,無數刺狀硬石隨主巢的大脈搏蠕動,有的刺已經扎進了結實的內壁。

這是主巢的排泄腔,各種廢料都要從這里排出去,因為不會經過篩選,一些廢料相遇會發生二次反應,形成結晶,就是那些支出來的刺,會把排泄口堵住。

排泄腔中央,有一只蛇形蟲子盤在地上,它月復側如玉米,背側光滑透明,有著粗壯的神經簇;頭很小,中間伸出一只如獵槍槍管的長嘴,沿嘴兩側向頭頂延伸的地方,有兩條細長的裂縫,裂縫中央閃著亮紅色的光的,是它的眼楮。

這是一只鐵線蟲,雖然它有視覺器官,並可以處理視覺信息,仍屬于低階蟲,比較特殊的是,它還能釋放強迫激素。它可以在體內生產一種類似于頭套的東西,形狀如蜈蚣的尾鉤,大小正好可以套在劣元蟲的腦袋上,頭套內部有強迫激素的感受器。

其他蟲子紛紛聚集在鐵線蟲周圍,而祖六蟲此時已經癱倒在地,原來那背上的包在他剛剛走進排泄腔時就發送強烈的阻斷信號,使他全部的足開始抽搐,完全失去了行動能力。

鐵線蟲搖擺著它的頭部,突然脖子向後一仰,月復側一個跟著玉米粒憋下去,緊接著從長嘴里射出一個頭套,正好命中一只劣元蟲。

受到「恩寵」的劣元蟲不停的用前足在腦袋上亂抓,這時鐵線蟲重復剛才的動作又套住其他兩只劣元蟲。沒一會功夫,全部蟲子都被裝上了頭盔。

蟲子們正抓頭抓的不亦樂乎,一只首領元蟲悄悄跑到了排泄腔盡頭,並爬上最高處的一根硬刺上。鐵線蟲開始釋放強迫激素,蟲子們頭套里的強迫激素感受器開始興奮,使它們變得狂暴起來,動作敏捷和凶猛了許多。與之相配合的,首領元蟲釋放聚集激素。

結果可想而知,所有劣元蟲拼了命的向硬刺跑去。在它們的撞擊下,一些硬刺崩斷了,露出一個個通往主巢外的大洞。

這簡直就是「蟲肉炸彈」!蟲子們體格好的能撞兩下,體格不好的,撞一下就成肉泥了,成為主巢清理自己菊花的犧牲品。

祖六蟲這才有點緩過神來,而下一批劣元蟲,正在通道外急匆匆的趕來。祖六蟲背部的包不再發送阻斷信號,取而代之的開始刺激他興奮。經過剛才的撞擊,地面上布滿了神經液,而那包包的興奮點,好像並不在這些劣等神經液上。

(為了描寫方便,在以下文中,包包=祖六蟲背上的包)

祖六蟲受包包的誘導,從洞口向腔內走去,並爬上了鐵線蟲的腦袋。

與此同時,其他蟲子已經趕到,乖乖的站在鐵線蟲面前,準備受刑。和剛才一樣,鐵線蟲把它們變成了「蟲肉炸彈」,並開始釋放強迫激素。

硬刺上的首領元蟲剛要釋放聚集素,包包卻搶先向祖六發出指令,刺激他先釋放聚集激素。由于剛才路上的補給,祖六快速釋放出強度很大的聚集素,隨後首領元蟲也開始釋放,但為時已晚,祖六的距離更近!

所有帶著頭套的劣元蟲瘋狂的沖向鐵線蟲,「咕嘰啪嚓」,鐵線蟲月復側的玉米粒被撞的爆開,噴出渣子一樣的液體,而背後就更慘不忍睹了,一只力量較大的劣元蟲刺破鐵線蟲的表皮扎進他的背,金黃色的神經液爆漿而出。

一陣凶猛的攻擊後,祖六的激素濃度降低了,而剛才首領元蟲釋放的激素開始發揮效應,蟲子們轉而沖向腔盡頭的硬刺。

祖六蟲快速從鐵線蟲頭上爬下來,順著神經液的香氣找到了剛才被撞開的傷口,貪婪的吸允起來。

強烈的快感從包包內部發散出來,他再次感受到身體正發生巨大的變化,背部的神經簇變得更加粗壯,三角形頭部中央發出「 嚓 嚓」的爆裂聲,幾片表皮碎片掉在了地上,在爆出的裂縫中,一只血紅色的眼楮正靈巧的跳動著,體內也形成了新的腺體,強迫激素腺!

視覺信息第一次輸入到祖六蟲的神經簇,這些信息正快速改變他的神經結構,使之與包包建立更多連接,這也讓包包異常興奮。

可好景不長。

「轟隆」,排泄腔頂部突然破了一個洞,幾塊破碎的硬化表皮砸在了地上。

祖六蟲抬頭看去,一只新的鐵線蟲從洞里鑽了出來,比前面一只體型龐大很多,新官上任三把火,鐵線蟲立刻鎖定了祖六,頭部向後一仰,準備噴出它「漂亮的頭套」。

要是沒有眼楮,祖六根本不會察覺這一動作,視覺傳入的信息立刻被翻譯成為威脅,他立刻拔腿向排泄腔盡頭跑去。

「咚」,頭套扎到了地上,「咚咚咚」,緊接著又是三個頭套,有一只差點就扎到了祖六的尾巴上。

此地不宜久留,在排泄腔盡頭,有幾個剛剛被撞出來的洞口,祖六灰溜溜的鑽了進去,而鐵線蟲並沒有善罷甘休,他扭動著身體快速跟上來,頭向下一彎,把長嘴插到了洞里,正好頂到祖六的背後。

劇烈的疼痛使祖六拼命的蹬著後足,那只之前受傷的足快速踹向鐵線蟲的長嘴,跗節裂紋里的綠色光芒聚集到足尖,刺啦一聲,鐵線蟲的嘴尖被燒出了一個坑,它趕緊把頭縮了回去。

祖六蟲趁機拔腿就跑,沖出了主巢的菊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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