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空之輪 第13章 ︰蓋約

作者 ︰ 大萌瓜

那蟲子身體扁平,從背部看去好似一片貼在鍋里的大餅;兩顆粗壯的螯牙從月復側探出,長度和體長相同,根部夾著一對墨點眼;一條略微聳起的脊線從螯牙中間開始,沿著背部,向尾部延伸,把蟲體切分為左右對稱的兩部分;尾巴只有短短的一捻;月復側緊貼地面,沿身體邊緣長有一圈縴細的鞭毛足,數量有幾百只之多,爬行起來會在身體表面形成波浪狀起伏,無聲無息,卻快如閃電;通體粉紅色,加上光滑的表皮,酷似傷口愈合後形成的縴維狀疤痕。

「你是誰?」祖六蟲一邊歪頭上下打量著怪中,一邊開口問道。

怪蟲聞言,如被風吹起的裙擺一般,忽忽悠悠地從洞壁上滑落下來,說道︰「我是秩序信徒?蓋約,一只軍工蟲而已,你不要緊張。」

「剛剛是你發出的信號?」祖六蟲知其並無惡意,繼續問道。

「沒錯,我一直在這等你從阿必瑟大人的蟲蛹里出來。」蓋約答道。

「找我有什麼事嗎?」祖六蟲問道。

「呃……我只是看到了一些有趣的事情。」蓋約答道。

「能跟我講一講嗎?」祖六蟲問道。

「當然,這事兒就是和你有關!我剛剛路過蟲蛹時,阿必瑟正在解讀你們的記憶,雖然在其他蟲子記憶里有你的影子,但你的記憶卻是空的,根本看不到,我以為阿必瑟會因此戳死你,但它不但把你放了,還升了你的職,真是好奇怪,奇怪……」蓋約講述著事情的經過。

「記憶是空的?我明明記得……」祖六蟲莫名其妙的哽了一下,轉而問道︰「怎麼,你能看的懂那些圖案?」

「嗯……我曾經也是阿必瑟手下的一名小隊長,圖案轉譯的技能是從夢蟲尾節中獲取的。」蓋約的小眼楮掃了一下祖六蟲。

「可你現在什麼也不是了。」祖六蟲淡淡的說道。

「你說的對,本來一切都好好的,有一次阿必瑟親自帶隊去赤鎳礦池執行開采任務,在途中遭到原生蟲族的偷襲,阿必瑟受了重傷,回來的第二天竟然把一同前去的所有小隊長革職,也包括我。」蓋約解釋道。

「…………」祖六蟲立刻聯想到了亞雷斯的境遇,沉默了一會,說道︰「故事講完了嗎?我想我可以走了吧。」

「別著急副隊,」蓋約說著爬到祖六蟲的腳下,「我知道你現在想組建部隊,而我,正好可以為你效勞。」

「你除了挖洞采礦,根本不會戰斗吧。」祖六蟲說道。

「現在礦管被割的七零八落,運輸礦石只能通過我們軍工蟲搬運,一塊礦石比一只蛛蠍的尸體更有價值。」蓋約勸說道。

「…………」

見祖六蟲沒吱聲,蓋約繼續說道︰「而且我很了解原生蟲族,它們被自由之井腐化,放棄波頓意志,失去了信仰,變得貪生怕死,自私自利,一塊高階礦石就可以讓它們拔刀相向,自相殘殺。」

「…………」

「最主要的是,我知道你需要什麼,」蓋約終于亮出最後的底牌,「神經液,精純的神經液……」

祖六蟲聞言頓時怔住了,緊接著從包包里傳來既興奮又緊張的觀念。

沒等祖六蟲說話,蓋約繼續說道︰「那只蛛蠍肯定不夠美味吧,我知道有……」

「好,你可以跟我走,」祖六蟲急忙打斷蓋約,隨後補充道︰「但要把嘴閉上。」

「我听見了,副隊大人!」蓋約緊跟著轉身離開的祖六蟲,「可是……你知道去哪里找蟲子嗎?」

「前面應該就有孵化囊吧,我們去找找看。」說著祖六蟲向盤旋而上的洞道望去。

「孵化囊的洞口是有標記的,我來帶路好了。」說完,蓋約像放在碗里的鋼球一樣,飄到洞道側壁上,繞過祖六蟲後,又滑不溜丟的蕩了下來。

在蓋約的引導下,祖六蟲很快就來到了一處孵化囊,八枚蟲卵零散的黏在囊壁上,從那半透明卵膜包裹的渾濁組織液里,隱隱約約可以看到蟲子的形狀。

祖六蟲在孵化囊中央站定,開始第一次釋放集結激素,沉重的壓迫感霎時沖入在一旁觀望的蓋約的意識,同一時間,卵里的蟲子也跟著翻滾起來,時不時把卵膜撐出身體的形狀。

沒一會兒功夫,第一只角蟲「吧唧」一聲破卵而出,隨即甩了甩身上的粘液。很快,其他角蟲也跟著接二連三的全部被召喚出來。

祖六蟲從中挑選了四只個頭較大的,正要離開孵化囊,身後卻傳來蓋約的聲音︰「副隊,突刺長的比較厲害,其實和個頭沒什麼關系。」

「這不用你來告訴我……」嘴上雖這麼說,祖六蟲還是把一只大型角蟲塞回去,隨後從剩余的角蟲里拉出一只體型小但突刺較長的。

幾分鐘後,祖六蟲率隊返回到阿必瑟的蟲蛹中,其他副隊也都陸陸續續的趕到,而此刻蓋約正在蟲蛹外不遠處的分支里靜靜等待著。

阿必瑟看大家都到齊了,便起身從蟲蛹盡頭爬到中央的位置,說道︰「你們幾支隊伍必須抵達赤鎳礦池,把原礦石帶回來,越多……越好……」

「遵命!」四個副隊齊聲答道。

離開阿必瑟的蟲蛹後,蓋約重新回到隊伍中,祖六蟲帶隊返回了地面。

在礦坑內進行了半天的休整和補給,祖六蟲這時正準備出發,他在地面找到一處礦晶比較薄的地方,命令一只角蟲把那里的地表刺破。

那角蟲剛要把突刺扎向地面,蓋約連忙上前制止,並詢問祖六蟲道︰「這是要做什麼,副隊大人?」

「途中可能會遇到原生蟲族,我需要用復仇之血來增加你們的戰力。」祖六蟲答道。

「不不不……這是沒必要的,以現在的陣容,對付幾只原生蟲綽綽有余啊!」蓋約慌張的擋在角蟲前,「而且我知道一條安全的捷徑。」

「安全?」在蓋約身後的角蟲好像對它說的話充滿疑惑,「為什麼要保障安全呢?」

蓋約沒理睬角蟲,而是小眼楮一直望著祖六蟲。

「既然是去取礦石,也不妨試一試。」祖六蟲稍微思索了一會,對大家說道,「好了,準備出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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