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薇然狠狠的將她甩了出去,走到她的身邊再次問道︰「我母親的死,和你有沒有關系?」
「我不會告訴你的,不會告訴你的,哈哈哈……哈哈哈……」沈玲似乎已經完全癲狂了,她大聲的笑著,也不知道是在嘲笑秦薇然,還是在嘲笑自己。
沈玲愛著秦凌飛,她深深的愛著他,可是一次又一次,讓她對他炙熱的心,慢慢變得冰冷,她看著他為了利益,不顧她的死活,就像這次,他連看都不來看她,顯然是已經放棄了她,那麼這麼多年,她為了他做的一切,都算什麼?
秦薇然冷哼一聲︰「你不肯說,我自然有辦法讓你說。」話音剛落,沈玲就發現自己眼前一閃,已經到了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
這里一片黑暗,伸手不見五指,就好像她瞎了一般,在一個黑色的盒子里茫然無措,沈玲害怕了,所以她尖叫了︰「秦薇然,你在哪里,你給我出來,這里是哪里,你放我出去,秦薇然!」
秦薇然沒有回答她,一點聲音都沒有,這里只剩下她的尖叫聲還在回蕩,那淒厲的聲音,讓她近乎崩潰。
她覺得自己不能在這個地方待著,不管怎樣,她一定要離開這里,沈玲站了起來,她一步一步的往前走著,將近走了半個小時,她的眼前還是一片黑暗,這下子,沈玲急了。
她不是在看守所嗎?到底這里是哪里,怎麼會這麼黑,剛剛是怎麼回事,她只是眼前一閃,就到了這里,難道說,是她被秦薇然打昏了,現在她在做夢?
沈玲狠狠的擰了一下自己的手臂︰「啊!」她驚慌失措,不對,會痛的,這代表她並不是在做夢,那麼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
「秦薇然,你這個妖怪,快點放我出去,不然我要你好看,秦薇然,放我出去。」
還是沒有聲音,沈玲突然捂住自己的頭,大聲的尖叫起來,不過,不管她叫得有多麼響,都沒有人回應她,整個黑暗的空間,只有她的尖叫聲不斷的在回放。
突然,一個熟悉的聲音響了起來︰「你是我的,你是我的,快說,你愛我。」
沈玲愣住了,她下意識的抬頭去看,卻看到黑暗的空間,似乎有著牆壁一樣,而此刻牆壁上,正在播放讓人臉紅心跳的一幕。
她被秦凌飛壓在身下,秦凌飛不斷的沖刺著她的身體,還要她說愛他,那個時候,她笑得分外的燦爛,滿臉都是掩飾不住的笑意,她听話的說道︰「凌飛,我愛你。」
頓時,秦凌飛一泄如注,不住的親吻著他的臉頰和唇瓣,正當她高興的時候,秦凌飛卻迷迷糊糊的嘆息道︰「慧慧,我也愛你!」
沈玲當時笑容立即僵住,只是秦凌飛並沒有發現,他依然一遍一遍的重復,說著讓她心痛難抑的話︰「慧慧,我愛你,慧慧,我愛你,慧慧,你也愛我的對不對,慧慧,我們和薇然永遠在一起,一直幸福下去好不好,慧慧,我真的很愛你!」
慧慧慧慧,他的心他的身體,全都只有慧慧,對他而言,他就是一個藍慧的替代品,那一刻,她恨,她恨那個什麼都不用做,就得到秦凌飛所有的愛的女人——藍慧!
畫面一轉,她拿著驗孕單,高興的和秦凌飛說︰「凌飛,你看,上天賜給我們一個禮物,我懷孕了。」
她清楚的看到,秦凌飛臉上有一瞬間的呆滯,隨後,他的臉色完全變了,他變得冷冽,變得陌生,他冷冷的和她說︰「去打掉!」
只有三個字,但是卻讓她全身都冰冷徹骨,她顫抖的唇問他︰「為什麼?你不喜歡孩子嗎?」
秦凌飛突然起身,怒道︰「我不是給你買了避孕藥嗎?你有沒有按時吃藥,你故意的是不是?」
她被嚇壞了,秦凌飛一直以來都是寵愛著她的,所以,她縮著身子不敢回話,只是眼淚啪嗒啪嗒的掉,同時,她的心里更加嫉恨藍慧。
秦凌飛或許也是看她可憐,上前摟住她的肩膀,說道︰「玲兒,你應該知道,我已經結婚了,我不可能要這個孩子的,要是被慧慧知道了,她……」
「她會怎麼樣?她在乎過你嗎?她愛過你嗎?你三天兩頭不回家,我就不相信,她看不出來你在外面有了女人,可是她在乎過嗎?她有和你鬧過嗎?凌飛,你那麼愛她,可是她什麼都沒有給你,凌飛,我為你不值啊,你不知道,我都要心疼死了,所以我才會想給你生個孩子,我不要名分,我只要和你有個孩子,這里就是你的另一個家,你在藍慧那里得不到的愛,我這里都可以給你,凌飛!」
秦凌飛狠狠的閉了閉眼楮,再次睜開的時候,已經變成一片無奈︰「玲兒,我們真的不能要這個孩子,乖,去把孩子打掉吧,我答應你,我會一直和你在一起,我不會不要你的,就算沒有孩子,我也會一直和你在一起的。」
「為什麼?因為我和藍慧有幾分相似嗎?」沈玲突然將秦凌飛推開,大哭大叫。
「沈玲,你知不知道你現在的樣子真的很難看,哼,沒有教養的女人,果然連替她提鞋都不配。」說完,秦凌飛轉身就走。
那是他們第一次吵架,也是他們最後一次吵架,那個她是誰,她非常清楚,沈玲原本以為她的計劃要落空了,但是第二天,秦凌飛就氣沖沖的到她這里來了。
一來就怒氣沖沖的說︰「玲兒,這個孩子我要了,你給我生下來,我秦凌飛要什麼樣的女人沒有,藍慧,也太不識好歹了。」
沈玲還記得,她當時是多麼的驚喜,她柔情似水的靠到秦凌飛的懷里,給他順氣︰「凌飛,到底是什麼事情,讓你生這麼大的氣啊。」
「哼,我昨晚回去,想著要緩和一下夫妻之間的感情,我手都還沒踫到她一下呢,她就把我當洪水猛獸一樣躲開,結婚都這麼多年了,一踫都不讓我踫,真是太過分了,真當我秦凌飛非她不可了是不是?」
沈玲听了之後自然非常高興,只要秦凌飛和藍慧的感情一直不好,那麼秦凌飛總有一天是她的︰「哎喲,不要生氣了,要是氣壞了身子,我可是會心疼的。」
秦凌飛將她抱進懷里,說道︰「還是玲兒懂事。」說完,就把她壓在沙發上一陣索取,她非常清楚,秦凌飛就是在和藍慧賭氣,所以才會讓她生下這個孩子,但是她不在乎,她相信,只要孩子生了下來,秦凌飛一定會給她們名分的。
畫面再轉,她挺著大肚子到了秦家,趾高氣揚的和藍慧說︰「藍慧小姐,這是我和凌飛的孩子,凌飛很愛我,請你不要再霸佔著凌飛了,反正你又不愛他,不如就和他離婚吧,成全我和凌飛這段好姻緣。」
那是沈玲第一次看到藍慧本人,她長得的確和藍慧有幾分相似,但是她也非常清楚,她比不上藍慧,光是那渾然天成的高貴氣質,就不是她能夠比的,在她面前,她就像是一個穿了公主服裝的小丑,就是一個笑話。
他妒忌藍慧,她恨藍慧,甚至想讓她去死,藍慧卻對她不冷不熱,只是淡淡的說︰「我知道了。」接著,就把她請了出去。
也許當天,藍慧就提出了離婚,不過應該並沒有說她的事情,秦凌飛當晚很生氣的來到她那里,氣得大喘著氣,說道︰「她到底想怎麼樣,她不讓我踫,好,我不踫她,她不想和我同房,好,我和她分房睡,我處處都忍讓她,對她好的沒話說了,她還是不滿意,竟然要和我離婚,我堂堂上尉軍餃,是隨便就能離婚的嗎?」
沈玲嘆了一口氣,說道︰「看來,她的確是非常愛那個男人。」
那個男人指的是誰,她不知道,但是秦凌飛非常清楚,頓時,他更加氣憤的怒叫︰「她真的以為我不敢對她怎麼樣是不是?她藍慧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她休想和那個男人在一起,休想!」
「凌飛,你想殺了她?」
秦凌飛愣了一下,隨即怒道︰「她要是再不識好歹的鬧下去,我就真的會殺了她。」
接下來的好長一段日子,秦凌飛幾乎和藍慧天天吵架,他對藍慧的感情,也越來越淡,取而代之的,是怨!是恨!
終于有一天,她提出了一個建議︰「凌飛,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不如,我找人做了她吧。」
秦凌飛當場就跳了起來,怒瞪著她︰「你說什麼,你竟敢……」
「凌飛。」沈玲當場就哭了起來︰「凌飛,我真的受不了了,我受不了她這麼不珍惜你,我想讓她後悔,我要讓她付出代價,你是那麼的好,你對她那麼的好,她竟然將你的好,全部都踐踏在她的腳底下,我受不了了,我都要心疼死了。」
沈玲哭的聲嘶力竭,任誰看了都會不忍心,更何況,她還是為了秦凌飛好。
秦凌飛最缺少的就是沈玲這份為了他什麼都可以不顧的愛情,當即,秦凌飛就抱著她安慰起來︰「玲兒,不要哭了,我知道你都是為了我好,可是……可是……」
沈玲知道,秦凌飛是舍不得藍慧,對他來說,就算藍慧不愛他,他能看著她也是好的。
「凌飛,我為你不值啊,藍慧她心心念念都是那個男人,她的身體沒有出軌,但是她的心靈,早就給你帶了一頂綠帽子了,你對我來說,就是我的天,就是我的一切,我怎麼能忍受,我如此愛著的男人,被那個女人不屑一顧呢!」
綠帽子是所有男人都不願意提起的東西,秦凌飛听了這個詞匯,當場就是暴怒︰「哼,這麼多年,我真是白對她好了。」
「凌飛,你想想,你是軍人,你是不能隨便離婚的,但是只要藍慧死了,你就可以娶我為妻了,凌飛,請你原諒我如此的貪心,我愛你,我想和你在一起,我吃醋了,我吃藍慧的醋了,我們殺了她好不好,不要讓她再出現在我們的愛情里了,好不好?」
秦凌飛看著沈玲一臉情深意切,不由有些動容,他張了張嘴,幾次都沒有發出聲音,終于在最後一次的時候,他問道︰「那你打算怎麼做?」
畫面一轉,她打電話給藍慧,約她在外面的咖啡廳見面,藍慧沒有疑心,雖然有些無奈,但是最後還是出來了,她沒有想到,這一次出來,她就再也沒有回去過。
沈玲就坐在咖啡廳對面的咖啡廳里,她看著藍慧從車上下來,她看著藍慧心事重重的走在馬路上,她看著一輛貨車,重重的撞在藍慧的身上,她看著藍慧被撞出幾米遠,地上一大片的血,她看著藍慧抽動了幾下,連連吐血,她看著救護車到的時候,把她從頭到尾給蓋了起來。
那一刻,她笑了,笑的春風滿面,笑得開懷不已,笑得滿臉都是幸福,她驕傲的起身離開,因為她知道,過不了多久,她就是高貴無比的秦夫人了!
看到這里,沈玲在這黑暗的空間,突然笑了起來︰「哈哈哈……藍慧,你也有今天,哈哈哈,你該死,你該死!」
畫面突然換了一個場景,那是一個茶室,她優雅的泡著茶,對面坐著的,是藍慧的父親,藍何生,這應該是發生在不久以前的事情,藍何生和現在的藍何生沒有什麼區別,沈玲卻不再年輕,眼角有了皺紋。
「老爺子,請喝茶。」
一壺功夫茶泡好,沈玲給藍何生倒了一杯,然後執起杯子,小小的抿了一口,露出一絲微笑,說道︰「好茶。」
藍何生沒有喝茶,而是悶聲嘆了一口氣,說道︰「沈玲,你叫我來有什麼事情,你盡管說吧,我還有事,不想在這里浪費時間。」
沈玲放下杯子︰「老爺子急什麼,我們慢慢聊嘛。」
「我和你,沒什麼好聊的。」
「怎麼沒什麼好聊的,老爺子,難道你就不想知道,當初你女兒是怎麼死的嗎?」
听了這話,藍何生立即急切的問道︰「你說什麼?我的惠兒,果然不是意外死亡,是你殺了她對不對?」
「我沒有殺她,我只是看到了是誰殺的她。」
藍何生一把抓住沈玲的衣袖︰「是誰,到底是誰?」
沈玲厭惡的看了一眼藍何生,甩掉他的手,說道︰「想知道也可以,但是有條件的。」
「什麼條件,你說。」
沈玲笑道︰「很簡單,我要你把藍氏集團給我們家非然繼承。」
藍何生愣了一下,隨即哼了一聲︰「你妄想。」
「哦?你不想知道殺你女兒的仇人是誰了?」
「惠兒已經死了,就算知道了仇人是誰,惠兒也不會活過來,但是薇然不同,薇然還年輕,她現在就是我的一切,你死了這份心吧,我是不會把屬于薇然的東西,給你那個沒用的女兒的。」
「你說誰沒用?」沈玲頓時臉色一變,毒辣的看著他,就像是要把他生吞活剝了一樣,讓人看著心里發毛。
「我說的是誰,你非常清楚,如果你只是想說這個,那我沒什麼和你好談的,告辭了。」說著,藍何生就要起來。
沈玲突然拿出一把槍,黑洞洞的槍口直接對準藍何生︰「給我坐下。」
「沈玲,你想干什麼?」
沈玲笑了笑︰「我想干什麼,你不是非常清楚嗎?我再問你一次,你到底答不答應,將藍氏的繼承權給我們家非然。」
「不給!」
藍何生毫不猶豫的說完,沈玲也毫不猶豫的開槍了,那一槍,打在藍何生的肩膀處,藍何生頓時痛叫,捂住肩膀,想要起身逃走。
沈玲傾身,將槍口抵住他的心髒位置,笑道︰「怕了?我再問你一遍,給不給?」
藍何生閉上眼楮,說道︰「不給。」
槍聲響起,這一槍,打在藍何生的月復部,藍何生尖叫一聲,卻沒人來救他。
「叫吧,叫得再響也沒有用,這里我已經包下來了,不會有任何人上來救你,我告訴你,你女兒是我殺的,你外孫女,也將死在我的手上,到時候,我們家非然就是第一順位繼承人,一樣的,都一樣的。」
藍何生大怒︰「是你,你這個毒婦,你怎能如此狠心啊,我們家惠兒當初還想著成全你和秦凌飛那個畜生,你們……你們……」
「誰要她的成全,我就是要她死,我告訴你,不僅如此,秦家上上下下都想讓她死,所以她死了,接下來,就是秦薇然了,我們秦家的孩子,只有非然,秦薇然那個雜種,早晚會死在我們手里,你先去吧,很快,你們就能一家團聚了。」
說著,沈玲就要開槍,但是門口卻傳來她帶來的保鏢的聲音︰「夫人,有人沖上來了,我們快走吧。」
沈玲恨恨的瞪了一眼藍何生,對著他的胸口就是一槍,只是她太過慌亂了,這一槍,並沒有打中藍何生的心髒,沈玲逃走了,畫面也就斷了。
沈玲突然尖叫起來,可是在下一秒,她就再也叫不出來了,因為她的脖子已經被秦薇然給扣住,而且不斷的收緊,黑暗的空間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消失,變成了原來的探監房。
沈玲還沒有弄懂是怎麼回事,就被秦薇然一把扣住了脖子,明明剛剛的感覺是那麼的清晰,明明剛剛的那些畫面如同電視一樣出現在她的面前,這些秘密,一直以來都是埋藏在她心底最深處的,為什麼會突然出現?
秦薇然面無表情,但是那雙眸子里,卻全是痛苦與仇恨,沈玲不停的摳著秦薇然的手,甚至將她的皮膚都給摳破了,秦薇然卻依然不肯放過她,是什麼樣的仇恨,讓她如此沒了冷靜。
秦薇然雖然不是本尊,但是她繼承了原本的秦薇然所有的回憶,也自然而然的繼承了她所有的情感,藍慧和藍何生,是唯一給了她快樂和關愛的家人,她愛他們,很愛很愛,而現在殺害他們的仇人就在面前,要她如何還能冷靜!
就在沈玲以為自己馬上要斷氣了,她要死在秦薇然手上的時候,她卻突然放手了,沈玲捂住脖子,一陣困難的咳嗽,她想開口大罵,但是卻發不出一絲的聲音,秦薇然用力之猛,傷了她的聲帶也是很正常的。
秦薇然居高臨下的看著她,如同看待一個死人一樣,一絲感情都沒有,沈玲還在不停的咳嗽,秦薇然眯起眼楮,冷聲道︰「沈玲,你以為我會殺了你嗎?不,我不會的,死對你來說太容易了,死只會讓你得到解月兌,你犯的罪,用生命來償還,不夠!不夠!」
「咳咳……你……你竟敢……」
秦薇然抬腳,狠狠的踢在沈玲還裹著石膏的手腕上,頓時,沈玲發出一聲不似人類的哀嚎,冷汗直冒,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了。
「沈玲,你殺不了我,而我要殺你,卻是輕而易舉,不過你放心,我是不會讓你這麼容易就死了的,我要讓你親眼看見秦非然過著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我要讓你知道,有的時候活著,比死了更痛苦!」說完,秦薇然頭也不回的走了出去,獨留沈玲一人在地上苟延殘喘。
秦薇然緊緊的將自己的雙手握成拳,尖銳的指甲已經將皮膚刺破,鮮血直流,可是秦薇然卻仿若不知,血一滴一滴的滴在她走過的路上,這一條血路,似乎在告訴她,未來,她手上要染的血,要比這個還要多!
沒關系,沒關系!她生來就注定了不能擁有干淨的生活,她的身上,早就染滿了鮮血,如果不是因為有了她,藍慧不會嫁給秦凌飛,如果不是因為她,藍慧不會一直留在秦家,如果不是因為她,她根本就不用和沈玲有任何接觸。
還有外公,如果不是因為她,他根本就不用為了守住屬于她的遺產而甘願中槍,如果不是因為她,他根本就不必如此的和沈玲叫板,她到底都做了什麼,到頭來,兩個最愛她的人,都因她而死嗎?她是不是天煞孤星,走到哪,哪就會流下一片的鮮血……
秦薇然坐進車里,她伸出滿是鮮血的手發動車子,然後車子就以最快的速度沖了出去,她直接開車去風雲集團辦公大樓,她想見傅雲,立刻、馬上!
她一路都在員工的詫異和驚恐下沖到了總裁辦公室,潮落他們看到秦薇然滿手是血,也是嚇了一跳,不過不等他們詢問,秦薇然已經沖了進去。
辦公室里並不是只有傅雲一人,還有一個公司高層正在匯報工作,門突然被打開,讓他停止了匯報。
傅雲抬眸,就看到秦薇然眼眶中突然流下一串淚水,還有那雙沾滿鮮血的手,傅雲頓時起身,三步作兩步的來到秦薇然面前,一把將她扣在懷里,輕輕拍她的背︰「沒事了薇然,我在,我在!」
傅雲不知道秦薇然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是他想告訴她,不管發生了什麼事情,他都會在她的身邊,陪她一起度過!
那名經理完全愣在當場,早就知道他們的總裁夫人是個軍人,但是這樣滿手是血的跑過來,還真是讓他嚇了一跳,這血跡,到底是她自己的,還是別人的。
傅雲似乎察覺到他的觀察,冷眼看了過來,一個眼神,就讓這位經理立馬收拾東西滾蛋,總裁那吃人的眼神分明是在告訴他,要是看到了什麼不該看的,說了什麼不該說的,就別想看到明天的太陽了,他表示他從來沒有來過這里,也什麼都沒有看到。
辦公室里只剩下他們兩人,傅雲沒有問怎麼了,只是不停的安慰她,讓她的情緒穩定下來,不得不說,這對秦薇然來說,是現在最需要的。
秦薇然的呼吸漸漸平穩,她緊緊的抓著傅雲腰間的手,發出野獸般痛苦的低喃︰「是沈玲,是她殺了我媽媽,也是她殺了我外公,是她!是她!」
傅雲眸子瞬間眯起,也就是說,害薇然如此痛苦的人,是沈玲!很好,這筆賬,他記下了,沈玲是吧,你最好已經死在薇然的手上了,要不然,他會讓她知道,什麼叫生不如死!
在這一點上,秦薇然和傅雲的想法出奇的一致,兩人都是心狠手辣的人,特別是,當他們面對仇人的時候。
「我知道了,薇然,你還有我,外公也沒有死,媽媽的死,我們會報仇的,一切都會過去的!」
他不問她是怎麼知道的,因為只要是她說的,他都無條件的選擇相信,他知道秦薇然下午去了看守所,他也知道,她一定有她自己的方法,讓沈玲開口說真話。
「我真想殺了她,但是我沒有,就這樣死了,太便宜她了,太便宜她了。」
「我知道,我都知道,我們不會就這樣放了她的,她要付出代價,付出慘痛的代價,薇然,一切都交給我,你只需要看著就行。」傅雲不希望秦薇然的手上染上仇恨的鮮血,她的手上,已經染了夠多的鮮血了,她是國家的利劍,她的手,只能染上敵人的血,而不是仇人的,這種黑暗的事情,該由他這個生活在地獄的人來做。
「不,我要親手毀了她的一切,我要親手讓她嘗到什麼才是最痛苦的,只有敗在我的手上,沈玲才會痛苦,她會生不如死!她會瘋掉!」
「薇然……」
「我的手,已經滿是鮮血,不在乎了,我都不在乎了,傅雲,當你知道自己的仇人究竟是為了什麼才會殺了你的親人的時候,你就會明白,我有多痛,都是因為我,都是因為我的存在,他們才會死的。」
傅雲一听,頓時驚慌,他最怕什麼,就來什麼,他就是怕秦薇然會把所有的錯都攬到自己身上,他就是怕她會把自己當成間接的殺人凶手,知道仇人是誰是痛苦的,但是知道自己才是害他們死掉的事實,才是最痛苦的。
傅雲抱得她更緊,幾乎要把她揉入骨血一般,讓她能夠清晰的听到他的心跳,帶著恐慌,帶著心疼的律動,此時是為她而生!
薇然,薇然!他的薇然,他到底該怎麼做,才能讓她走出這樣的痛苦。
「傅雲,如果沒有我,如果沒有我……唔……」
傅雲不要听到他繼續指責自己了,所以在她還沒有說出口之前,他已經堵住了她的嘴,用他已經略顯冰涼的唇,吻住了她。
這個吻,是窒息的,傅雲吸走了她所有的呼吸,他讓她什麼都不能想,只能無助的攀著他的身子,只能拼命的喘息,只能沉淪在這個致命的親吻中……
這個吻,直到秦薇然快要昏倒了才停止,這個吻,直到她的眼淚停止了才停止,這個吻,直到她只剩下無助的喘息才停止!
敲門聲響起,兩人都平復了一下自己的情緒,門才被打開,似乎,他是故意給兩人一些時間,才推門走了進來,來人是寧莎,她的手里拿著一袋子剛才藥店買回來的紗布和平常包扎需要用到的消毒藥水等物品,輕輕的放在沙發邊上的茶幾上,然後又悄悄退了下去,為兩人關上了門。
寧莎一出去,常笑就擔憂的問︰「寧莎,什麼情況?」
寧莎搖了搖頭︰「看不出來,不過你想的沒錯,那血,的確是少夫人自己的,我看到她的手,被摳掉了一大塊皮。」
常笑一听,立即怒道︰「是誰做的,誰敢!」
「我想,這只有少夫人自己知道了,好了,我們不要管了,現在這個時候,只有雲少能夠安慰她。」
傅雲輕輕的執起她的手,當看到手背上到處都是被人摳掉的皮的時候,他的眸子頓時變得危險︰「是她干的!」
秦薇然點頭︰「我差點掐死她。」
傅雲心疼的拉著她坐到沙發上,然後拿出藥水,替秦薇然消毒,消毒這一個步驟,才是最痛的,但是秦薇然卻連眼楮都沒有眨一下,任由傅雲在她手上施為。
「痛不痛?」
秦薇然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痛,很痛!」
傅雲一听,更是心疼,同時,也徹底把沈玲恨到了骨子里,讓他最愛的女人這麼痛,沈玲,你最好做好了被我報復的覺悟。
消毒好了之後,傅雲才知道秦薇然手上的傷有多麼猙獰,不僅有些地方都破了皮,有幾處,甚至連肉都被摳掉了,骨頭清晰可見,她的心該有多痛,才能忘掉手上的痛!
傅雲覺得眼眶一熱,差點掉下淚來,他不覺得自己為自己的女人哭是什麼丟臉的事情,這個時候,他要是還能平靜以對,那就只能說明,他愛的還不夠深!
傅雲起身,去小型冰箱里拿出一瓶藥水,然後倒在秦薇然的手背上,手背上都倒上了之後,就是手心,相比手背,手心上的傷才是最讓他心疼的,這里的傷很顯然是秦薇然自己弄的,那深深的血痕,甚至將自己的肉都要分成兩半了,他的薇然,到底承受了怎樣的痛苦,才不惜如此的虐待自己!
傷口在藥物的催發下,竟然奇跡般的以肉眼可以看到的速度慢慢恢復著,消毒好了之後,傅雲才敢讓她的傷口恢復,要不然,也許會讓她的手化膿,那樣就更麻煩了。
傅雲抬手將秦薇然散落在臉頰上的秀發撩到耳後,親吻她的額頭︰「傻瓜,以後不許傷害自己,知道嗎?」
秦薇然沒有答話,只是輕輕的點了點頭。
傅雲將她摟在懷里︰「這個世界上,除了我,沒有人值得你流淚,答應我,除非我死了,不然,永遠都不準哭,更不準你傷害自己,懂不懂?」
秦薇然搖了搖頭︰「傅雲,那樣太痛苦了,所以,你能不能答應我,讓我比你先死!」
傅雲搖了搖頭︰「不行,我不許你比我先死,如果非要兩個都不痛苦的話,那就讓我們一起死吧,死在一起,死在同一時間,沒有什麼能將我們分開,就算是生死也不能!」
秦薇然重重的點了下頭,雙手緊緊的抱著他。
「薇然,你的手……」
「沒事了,我不痛,一點都不痛了。」因為有他在,所以她不痛了,傅雲,就是能給她帶來這樣的魔力!
傅雲知道秦薇然一定是累了,所以等她手上的傷完全好了之後,打橫抱起了她,然後帶著她回了公寓。
秦薇然的確是累壞了,所以她到了公寓之後,很快就睡著了,傅雲輕輕的吻了一下她的額頭,幫她蓋好被子,這才小心翼翼的退了出來,隨後,就撥打了一個熟悉的號碼。
「主子。」
「調動所有的情報網,給我找出當年撞死藍慧的司機的老婆,記住,我要你們以最快的時間,把人給我找出來。」
「是,主子。」
秦薇然睡著之際,傅雲帶著潮落四人來到看守所,沈玲再一次被提了出來,傅雲並沒有讓看守人出去,而是當著他的面,讓潮落和段樓將沈玲給壓在桌子上。
沈玲的手再次被上了石膏,被這樣對待,痛的不得了,不由叫道︰「放開我,雲少,你憑什麼這樣對待我!放開我!」
傅雲嘴角掛著淡笑,明明他是笑著的,卻讓沈玲覺得毛骨悚然,似乎見到了什麼魔鬼一樣,眼里都是害怕。
「到底是哪只手,把我的薇然傷成那樣?」話音剛落,潮落和段樓就將她的兩只手都扣在桌子上,**果的暴露在傅雲的眼皮底下,傅雲饒有興趣的在她的雙手上來回審視,最後,定格在那只沒有受傷的手上。
沈玲似乎意識到了什麼,她驚恐的大叫︰「你想干什麼,是她先動手的,我差點死在她的手上啊!」
傅雲眼眸一眯,凌厲的看著她︰「你不該死嗎?」
沈玲徹底絕望了,她知道,傅雲今天來,是來給秦薇然報仇的,那麼,他會怎麼對待她?沈玲將唯一的希望寄托在看守員身上,卻發現他目不斜視,一副我什麼不知道的樣子等待著好戲登場。
「你不能這樣對我,還有沒有王法?」
「王法?」傅雲突然起身,手臂撐著桌子,冷眼看著她︰「這句話,該由我來問你才對,要是有王法,你早就該償命了,你說對嗎?」
沈玲一听,頓時兩只眼楮睜到最大,不可置信的看著他︰「你說什麼?你這話是什麼意思,你都知道了什麼?」
「我想知道的事情,有什麼不能知道的,沈玲,既然進來了,那麼,你就不要出來了。」
「不,我不要待在這里,我不要!」
傅雲重新坐下,看戲一般似笑非笑的看著沈玲,良久,等沈玲已經恐慌到了極致的時候,他突然開口,冷聲道︰「給我砸!」
常笑和寧莎立即上前,沈玲驚恐的看著兩人越來越近,或者可以這樣說,她驚恐的是他們手上拿著的榔頭,他們想干什麼?他們到底想干什麼!
兩人一臉肅殺,突然高高的舉起榔頭,毫不猶豫的朝沈玲的手指砸了下來。
「啊!」在沈玲的尖叫聲中,骨頭盡碎的聲音似乎變得不是那麼的明顯了,傅雲勾唇一笑,絲毫都沒有覺得這個場面是不是太過血腥了。只見沈玲的手指已經血肉模糊,而且骨頭全都碎了,手指已經不再圓潤,而是呈現扁平狀,看起來異常滲人。
看守員原本打算看好戲的,但是看到這麼血腥的場面,就自動轉了個身,不再去看。
包著石膏的手,石膏已經被打碎,白色的紗布上,染滿了鮮血,但是傅雲卻權當沒有看到,絲毫沒有要停下的意思。
傅雲從來不會對女人動手,就算是敵人,也最多就是殺了便是,但是今天,對沈玲,他用了最毒辣的方式,他要告訴沈玲,秦薇然就是他的命,誰敢對她動手,就是不要命了!
「痛吧,這點痛,只不過是你還給她的十分之一而已。」言下之意,這還沒完呢!
「啊!啊!你殺了我吧。」沈玲的手指已經全部都被砸碎,沈玲兩次痛暈過去,但是馬上就會在下一次手指被砸碎的痛苦中清醒過來,沈玲根本就不打算求饒了,她想死,她想死啊,她現在已經是個廢人了,手指碎成這樣,根本就治不好了,她寧願死,也不要繼續活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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