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哪里人?」白絮側著臉,抑住羞澀,低頭問道。
許慕微微有一怔,眼前這女子十分美麗,比之岐山鎮一枝花的豆腐西施還要美上幾分。
這種美不同于仙子的冷咧,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覺。而是一種十分溫柔的感觸,仿如ch n風襲面。
「這里是哪里?」許慕並沒有回答女子的問題,皺著眉頭想了一下之後問道。
「這里是莫家村。」白絮臉頰微紅答道,她發現眼前之人雖然帶著濃厚的外地口音,但是聲音很好听。
「南昭?」許慕愣了一下,繼續問道。
白絮輕嗯一聲,然後扭頭看向木床。
許慕順著白絮的目光看去,然後心中更加尷尬難堪,于是低下頭盯著地面咕噥道︰「這個扔掉吧……被我弄髒了。」
「你昏迷了一個月了。」白絮溫和一笑,輕輕說道。
許慕微微一怔,有些不可思議的抬頭驚訝說道︰「那麼久?」然後忽然想到了什麼,老臉黑紅青白,臉s 更加難看。
良久之後,許慕抬頭堅定看著白絮,極其認真的說道︰「謝謝。」
白絮淺笑著搖搖頭,這句感謝她根本未曾放入心中,反而更加好奇的問道︰「你還沒有告訴我你是哪里人?叫什麼?」
許慕微澀一笑,說道︰「我麼,我是大河國人,我叫許慕。」
「許慕,挺好听呢。大河國是哪里?」白絮極其難得的露出一絲天真爛漫神s 問道。
「嗯,在北方,挺遠的。對了這里離伏龍山多遠?」慕微微尷尬的垂下目光,他臉皮一向極厚,但此時接二連三丟臉之下,竟然不敢直視眼前女子明亮的眼楮。
白絮直直的看著許慕的臉,他的躲閃讓她覺得更加有趣,說道︰「伏龍山?不知道……應該很遠吧,村子里都沒人說過。」
提及村子,白絮臉上的笑容緩緩收斂,然後輕輕說道︰「我先做飯給你吃吧。」
許慕能從女子的語氣中微微感受到女子情緒的微妙變化,但是他不知曉這些變化的根源,只能沉默著。
窗外的夜空之上一輪彎月從雲中探出,皎潔而寧靜。
從房後抱來一堆干柴,白絮開始飛快的引火,燒水,熬粥。不多時,香氣四溢的芙蓉蓮子粥便已放置在小方桌之上。
整個過程許慕一直凝目看著白絮忙碌的身影,心中有些難以安定。
直到女子熟練的拆下被褥,扔進外間的大木盆之中時,他的臉s 微變,帶著些許感慨尷尬之s 。
「先圍著吧,明天我在量布幫你做套衣服。」看著許慕圍著長布,一動不動的尷尬神s ,白絮有些好笑的說道。
「我或許要在你這里呆很久,我受了很重的傷,腰月復之下盡皆癱瘓了,所以……不過你放心,我一定會補償報答你的。嗯……還有,你們這里有仙人嗎?」許慕輕輕咳了兩聲,仔細斟酌著說道。
白絮抬著粥碗的手微微一僵,轉目看著許慕,發現他的臉上並未露出一絲悲傷,頹喪的神情之後,有些不確定的問道︰「癱瘓?」
癱瘓本就不是什麼好事,此時也並非是在綠蔭街豆腐店門前,許慕自然沒有必要偽裝。
有些感懷的笑了笑,許慕很確定的點了下頭。
「那……你不用擔心,你好好住著養身體,你想住多久都行。」在確定了許慕臉上的神情不似作假之後,白絮低下頭有些黯淡的說道。
此刻她的心情十分復雜,既有對這個朝夕相處,照顧月余的男子受此厄難的憐惜。又有著幾分不應該有的竊喜。若是他真的癱瘓,想必就要和我住一輩子了吧。
她對眼前這清秀男子實際上並不了解,但是卻早已做過了服侍照顧他一輩子的準備。何況此時這男子已不再是長睡不醒,起碼他能吃能言,相比之下,還有什麼奢求呢?
心緒起伏之下,白絮沉默了下來,呆呆看著眼前冒著熱氣的清粥。許慕微微皺眉,他最想知曉的是此地有沒有仙人,而不是听到想住多久住多久這樣的客氣話。但是此時卻不怎麼好開口問第二遍,于是也沉默了下來。
同樣卻沉默,但是兩人心中感受不盡相同,白絮心中思ch o起伏,捧在手中的清粥升起的馨香熱氣,劃過她細長濃密睫毛之下,那雙沒有焦距的眼,顯露著她此刻漫無邊際的思緒。許慕卻覺得沉默的有些難熬,他有很多疑問問不出口,只能跟著沉默,這感覺十分難受。
好在這沉默,不多時便被乍起的敲門聲打破。
「白絮,是我,張嬸。」一道嘹亮的有些刺耳的粗獷女聲響起。
「哦,來了。」白絮放下手中粥碗,雙手在圍裙之上擦了擦,快步走去拉開木門。
「喂!……」許慕神s 一急,他此刻全身上下,無一處適合見人。此刻情景讓他情不自禁想起,綠蔭街雜貨店老板被他那如狼似虎的老婆抓ji n之時的情景,大概他那時的心情便是這樣的吧。
……
直到張嬸走後許久,白絮吹滅油燈,拉上布簾細瑣的月兌衣聲傳來之後,許慕才回過神來。
他心中不知是什麼滋味,從那個嘮叨的婦人口中,他知道了屋中這女子的處境,她是承受著這樣的壓力救了自己。
心中泛起近十八個年頭也未曾感受過的奇異感覺,酸澀,感動,以及無法言喻的痛惜,紛亂混雜。許慕輕輕嘆了口氣,良久之後他堅定下了一個連自己都震驚的決定。然後輕聲問道︰「你睡了嗎?」
他知道布簾之後的白絮未曾入睡,心想她大概也和我一樣,心中思緒繁雜,又哪里能夠睡得著呢?
「嗯。」
許慕微微一怔,口中好不容易斟酌出來的話語全都亂了。
這一聲到底算是什麼?睡了還是沒睡啊……好在沒營養的話總是一句接著一句的。
「你不想睡?」白絮的聲音隨之傳來,化解了許慕心中巨大的哭笑不得。
「我想和你成親,希望你能答應。等我的傷好了我們就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