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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牧場余生
山崗上,原先水族士兵站崗的地方換上了神女族士兵,水族士兵和干活的奴隸一起淘金,不斷有水族士兵想要逃離,但是等待他們的是他們對待別的奴隸一樣的懲罰,被割去雙耳或鼻子,被皮鞭驅趕著繼續干活。冷謀兄弟那受過這種苦,偷偷的商議要逃離這個人間地獄。午夜時分,冷謀兄弟二人偷偷地越過人群,輕輕地走出破草棚,一聲不響地向遠處的黑夜中撲去。
一陣吵雜的人喊馬嘶,冷謀兄弟被押了回來,冷謀垂頭喪氣老老實實地走著,冷先子卻破口大罵,又蹦又跳。火把照sh 下,神女族老太婆一陣冷笑,指著冷先子︰「給我打!」神女族士兵的皮鞭啪啪地抽打著冷先子,痛的他嚎叫不止,鮮血淋灕。老太婆又命人以其人之道還治其身,一向以殘酷方式對待奴隸的冷氏兄弟現在同樣嘗到了這種方式對人身造成的痛苦,人始終無法預見自己的未來,始終不知眼前發生的一切將來是否會在自己身上重演,人類眼光的狹隘,讓人始終只看到別人的不是,卻看不到自身的不足!兄弟兩被鎖在一根圓木上,讓他們拖著圓木干活。
兩天過去了,冷先子沒有得到好的醫治,加上沒有吃到好東西,他一命嗚呼,死在了破草棚的草堆中。冷謀抱著他的尸體哀嚎,沒有人同情可憐他們,更多的是習以為常的冷漠,這一幕幾乎每天都有上演。
冷謀被神女族士兵趕出破草棚干活,在他身後拖著沉重的圓木和兄弟的尸體。又是兩天過去了,炎熱的天氣使冷先子的尸體很快腐爛,沒有人打開鎖鏈解下尸體,因為鑰匙在神女族的頭人手中。冷謀艱難地拖著圓木干活,冷先子腐爛的尸體被拖的支離破碎,剩下一付骨架和少量的腐肉,一路上尸水流淌,臭氣燻人,蒼蠅嗡嗡地鳴飛盤旋,蛆蟲在尸體上蠕動。神女族士兵就象沒看見這些一樣,揮舞著皮鞭催促冷謀干活。
破草棚的黑暗中,冷謀呆坐在角落里,兄弟散亂不全的尸骨上,大老鼠旁若無人的啃食。冷謀面對這一切,j ng神為之崩潰,雙手掩面大哭不止,一會兒又仰頭大笑不止。豐正和松正上前狠狠地揍了他一頓,喝止他不許叫喊,冷謀伏在地上輕聲抽泣。絕境和困難是人j ng神崩潰的起因,在于一個人的心里承受的強弱,是否可以抵御、是否可以自療。
一天一夜過去了,冷謀躺在臭氣燻人的尸體邊上,瞪大雙眼,大張著嘴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音,渾身一動不動,跟死人一樣,任由老鼠在他身上竄來跳去。豐正實在看不下去了,雖然自己那麼恨他,這兒的火族人一樣恨透了他,但看到他這種樣子,心中不僅產生一絲憐憫。
豐正在炖鼠肉湯時,特意多做了一碗,給扶曦和子y n送過之後,來到冷謀身邊,輕手扶起他︰「來!吃吧!兄弟,何苦!好死不如賴活著,總有一天,我們都會離開這兒,你們水族人很快就會回來重新統治這個地方,到那時,你說你要死了多可惜!啊!該喝喝,該吃吃,吃不下也要吃,只要活著,就有希望!」豐正的話打動了冷謀枯萎的心靈,他兩眼重又燃起生的光芒,求生的本能讓他雙手捧過碗,大口的吃喝起來,「咳••••••」
「慢慢吃!別嗆著!」豐正輕拍冷謀的後背,就象對待自己的兄弟一樣。
冷謀吃著喝著,禁不住熱淚滾滾,放下手中的碗,跪倒在豐正腳下︰「你殺了我吧!我不是人,不是人啊!」冷謀痛哭流涕,磕頭不止,豐正扶住冷謀︰「行了!行了!兄弟!你也是身不由己,各為其主啊!你就好自為之吧!」
冷謀扭轉身,連滾帶爬來到扶曦和子y n面前,不住磕頭,淚流滿面︰「••••••不是我非要這麼做,是召武要我除去你們,免得r 後你們對水族構成威脅!」
豐正在他身後說︰「算了吧!你也不用太過自責,幸好我家小主人洪福齊天,一路上平安無事,你也是迫不得已而為之!」
冷謀嘆息著說︰「我冷謀也是條漢子,今r 我對天發誓,得蒙幾位大恩,不計前嫌,r 後,有用得到我的地方,只要一封書信,小人肝腦涂地,願效犬馬之勞!」
豐正一旁听了,哈哈大笑︰「好!好兄弟!真是一條頂天立地的漢子,有恩必報,快請起來,我家二位小主人會很高興的。」豐正向扶曦和子y n擠擠眼。
扶曦和子y n忙起身相扶。「是啊!是啊!我們很高興!」雖然心中十分惡。
冷謀不住的感嘆︰「我們水族人這樣對你們,你們還能不計前嫌!真是太寬宏大量了,我愧嘆不如啊!」
突然,外面陣陣喊殺聲和刀劍踫撞聲傳過來,驚醒了所有的人。
「都出來!快!」族士兵在外面大聲喊叫。
眾人紛紛往外走,豐正一把摁住剛要起身的冷謀︰「兄弟!難道你沒有听見是你們的人殺回來了嗎!你和你們水族人不要出去,躺下裝死,但願蒼天保佑你們能逃過此劫難。」
豐正和松正保護住扶曦和子y n夾在人群中來到外面。在火把的照耀下,神女族士兵押著他們向前奔去,沒有人查看破草棚中還有沒有人,也來不及查看。不遠處,火把閃動,喊殺聲四起,刀劍叮當。奴隸們當然不願再待在采金場,雖不知前方禍福,仍默不作聲,非常听話的跟隨神女族士兵快速消失在黑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