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情激憤下的石猴忘記了身體的傷痛,刺死大藥師,就斷了石甲之術,族人不必再承受成為石甲的痛苦。
不怕因此失去石甲的傳承嗎?一個族眾都要覆滅了,還在乎一個傳承,族眾的冷漠、麻木已經使他心寒。
九黎族士兵即將到來,自己的族人依舊那般冷漠地望著自己,沒有一個站出來高呼一聲,一個個好像無視了一切。
石猴顧不得傷痛,爬上馬背,他要將這一切告訴遠方被九黎族扣押為人質的現任大酋長,太多的秘密必須讓他知道,讓他定奪。
天子劍為馬鞭,拍打著戰馬,恨不得生出雙翅飛到遠方,馬兒飛奔,顛簸厲害,但身體的傷痛似乎已經消失了。
心情激蕩難平,路途再近仿佛也是天涯,眼前已經是目的地,那高高的土台便是軟禁大酋長的地方。
「望月台」也就是幾間搭建在土台上的陋屋,台下有九黎族重兵把守,堂堂一族之長蝸居在此,身為人質當是無奈。
月出望月,思鄉思親,幾多無奈,幾多哀愁,身近暮年,客死異鄉已難逃,心有不甘,壯志已失,苟且偷生只為身是一族之尊。
馬兒嘶鳴著站住,九黎族士兵刀戈並舉,攔住石猴,「蠻人下馬!到此作甚?」
石猴跳下馬背,「我是來看望我家大酋長的,我要見他!」說話斬釘截鐵,y 往上闖,心焦啊!
「不行!沒有聖母令喻,誰也不得上去!」九黎族士兵堅決不讓。
石猴恨不得揮動天子劍撲上去,抬頭看了一眼望月台,壓下怒氣︰「好吧!如果你們願意,我倒是不介意!」
石猴緩緩靠近凶神惡煞般的九黎族士兵,緩緩地拉開衣服,疼痛徐徐襲來,潰爛的身軀粘住衣服,一經撕開鮮血便流出,樣子更加慘不忍睹。
「瘟疫!傳染的!垂死之人,只想見親人最後一面!誰也想如此,不妨和我靠近些,我不介意在去往地獄的路上多那麼一個同伴!」
聲音輕微,卻震撼人心,九黎族士兵嚇得直躲,眼前之人可怕的模樣,的確如瘟疫染身,渾身潰爛不說,鮮血淋灕,還有幾片石頭一般的鱗甲更顯恐怖。
「什麼該死的瘟疫,如此可怕!你!快去!快去!」
吵嚷聲早驚動了土台上的大酋長,「你不遠萬里來此,有事里邊說吧!」
大酋長見到石猴頓時象一下蒼老了許多,轉身之時,步伐都緩慢了,進的屋內未轉身︰「一文一武,一張一弛,什麼樣的艱難困苦讓你棄他而來!」
「孩兒未忘當初囑咐,只是命垂一線,而且關乎我族興亡,不得不來!」石猴未曾下跪行禮,繼續拉開衣服,讓自己潰爛的身軀多多暴露。
「天子劍在此!您!不想知道它的來歷嗎?您不想知道先酋長殞命之因嗎?您不想听听我為何而來嗎?」石猴單手舉著天子劍。
大酋長一個急轉身,激動地伸手就接天子劍,目光落在石猴身上,天子劍當啷一聲掉在地上︰「你!你這是怎麼啦!」
「容孩兒慢慢告稟!」石猴艱難地撿起天子劍遞了過去。大酋長撫模著天子劍,目光卻沒有因舉世絕倫的寶劍而離開石猴的身軀。
長話短說,石猴把該說的都說了,大酋長莫然無語,表情痛苦,「如今能做什麼?身在囚籠,老弱年邁,手中雖然有著至高無上的利刃,用來殺自己嗎?」
石猴看看大酋長,嘴張了張想說什麼卻沒說出口,雙手慢慢地撕扯衣服,身上的衣服已經和軀體粘結一體,頓時鮮血隨著撕開的傷口流淌,樣子恐怖而瘋狂。
「你這是干什麼?瘋了嗎?」大酋長不解的問︰「你這樣做不怕失血過多而死嗎?」
「父王在此囚籠,兄長為敵攻戰之利器,豈不知兔死狗烹的下場,與之自殘不相仿佛,區別只是時間。孩兒心已瘋,很想痛痛快快瘋一回,很想試試天子劍嗜血弒親的瘋狂!」石猴停下撕扯畢竟是做給面前的老人看的。
大酋長嘴唇顫抖︰「我明白了,你前來不僅僅是要告訴我這些,對嗎?你的心里想要完成一件事是嗎?」
「是的!不僅僅是已經發生的過去,我也是垂死之人,但是我不願意讓九黎族如此囂張,不願意讓我族從此墮落成她們的奴隸!天子劍的主人不是你我也不是兄長,更不是那老妖婆,它有它的主人!」石猴雙目炯炯。
「天子劍啊!你鋒利無比,石甲定然擋不住你!」大酋長的內心劇烈地震顫時眼楮未離開石猴的臉︰「如果你可以挽回,當然不錯,你可以嗎?你確定天子劍的主人在遠方嗎?他能帶來希望嗎?」
「當然!既然來了,就還要回去的!」石猴面s 凝重。「血灑天子劍,淚濕我衣襟,魂歸故土時,山岳映金輝!
一聲長嘆,劍光一閃,身經百戰的他做出了決斷,天子劍橫在了大酋長脖頸上,鮮血飛濺,他卻面含微笑︰「只要可以,沒什麼可惜、哀嘆的!生不得離開望月台,死後魂歸故土!看山岳崢嶸,睹r 月金輝!」
「大酋長!」一旁大酋長唯一的護衛大叫著撲上前。
「听他的吩咐!不得違抗!見天子劍如見我!」大酋長用盡最後的力量盯著忠心的護衛說,手中卻再次猛力一抽,天子劍落地,人頭也落地。
石猴閉上眼努力抑制心中悲憤,淚水奪眶而出,哽咽數聲︰「把大酋長的人頭裝入食盒,我們離開這兒,我們的族人需要我們去拯救!」
護衛身體一震,淚眼婆娑看著石猴,跪倒地上,撫模著大酋長的遺體,卻不敢去踫那滾落一旁的人頭,內心的不忍啊,非是真的不敢。
「我們時間不多啦!要是讓他們發現,一切就全完了,大酋長也就白白做出如此大的犧牲,你要做的就是為大酋長完成他賦予你的使命,拯救族人!」石猴輕輕的說。
話語雖輕,卻有著說服力,護衛含淚顫抖著雙手將大酋長頭顱收入食盒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