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頂挨一頂郁郁蒼蒼的樹冠疊嶂綠帶,在湛藍的天幕下顯得肅穆、端莊、壯美。那擎天巨樹梢頭的灌喬木,連成一片,搖曳萬里,時而不時的奏成交響曲,而水沖蟲鳴、鳥叫獸嘶是樹林里最好的和聲。
在一條流水潺潺的小溪邊的草地上,俯躺著一個人,這人正是上官彥,泥土的氣息、花草的芬香、溪流的水聲,一點一滴地刺激著他的神經,偶爾幾個小蟲從他身上爬過。上官彥似乎感受到了這一切,慢慢地觸動了五根手指,輕輕地挪動著身子,努力地睜開了雙眼,正當他打開眼楮掃看周圍一切的時候,最終因身體不濟再次趴下昏迷了。
山腳下,一陣急促的奔跑聲和喘息聲夾雜著一陣又一陣的吆呼聲。
「不要讓他們跑了,快點,要是跑掉了,我們的腦袋就要搬家了。」
「是,何總管,我們是要活的還是要死的。」
「見機行事,反正活要見人,死要見尸」……
跑在他們前面半里路遠的是一男一女,男的在前面拉著,但看跑五部摔兩步的樣子,明顯是女的在拖累男的。「李公子,你先跑吧,我畢竟是楊府的人,他們不敢拿我怎麼樣,我們之間以後從長計議吧」
「你別說話,我李靖連自己心儀的女子都保護不了,談何靖平天下,施惠萬民,快,找個隱蔽的地方藏起來」
「好吧,既然李公子有如此情意,小女子就算做那刀下鬼也值當」……
也不知過了多久,昏迷許久的上官彥微微地睜開了雙眼,艱難地從草地上攙爬起來。但此時的他是相當困惑,這是在哪,怎麼會在樹林里?他一下子緊張起來了,努力用手拍自己的腦袋試圖能想起什麼,結果卻是徒勞,當他看自己的身上,更是丈和尚模不著頭腦,自己身上穿的竟是一身的灰s 古裝長衫,長衫的左下角有幾個刮破的地方,腳上穿的也是一雙土布棉鞋,很像古裝電視劇里面的古裝人。但左肩卻挎著一個公文皮包,他打開了公文皮包一看,里面有的隻果手機、兩包中華香煙、錢包、打火機,這是他上班時必備的東西。
既然想了也不白想不如不想,加上饑渴難耐,他就走了溪流邊俯身捧了幾口水喝,突然,上官彥從水里面倒映的影子確實自己一頭長發,青絲綸巾束綁,天啊,這是我嗎?我怎麼會這樣?我不是在上海嘛?怎麼會這副裝扮?在這個地方拍戲嘛?但拍戲也沒有見到劇組其他人啊?帶著十萬個疑問,上官彥又拿出手機想導航定位自己是在那里,但結果顯示卻是沒有信號,于是他又在想,那是不是在做夢啊,從包里掏出個打火機燒了下自己的手指,結果告訴他這是現實不是做夢啊。如果說一頭霧水形容一個人的不解,那此時的上官彥應該是千頭霧水、萬頭霧水,他又癱坐在剛才的草地上繼續瞎猜。
經過半小時的醞釀,上官彥逐漸平靜下來,不管怎麼樣,還是走出這大山才是上策。于是,他沿著小溪往下走,但灌木叢中荊棘遍布,可以說是舉步維艱。大約走了半小時,听到一陣嘈雜的打斗聲,他像遇到救星一樣,噓了一口氣,自言自語地說「媽的,總算見到個人影,終于有救了」。順著聲音快步跑了幾步,還跌了兩跟頭。只見三十名古裝官兵手晃橫刀利刃,將一男一女圍的水泄不通。
「李靖,念你也曾是楊府的座上賓,與我等也算同事一場,不如你束手就擒,免得兵戎相見」說話的是一個中年漢子,但氣質並不普通。
「哼,就憑你們幾個也想攔住我,做夢」白衣公子不屑地答道。
「不錯,我知道你武藝高強,自知攔不住你,但你忍心紅拂姑娘死于亂刀之下嗎?」中年漢子又側身對那個女子說。「紅拂姑娘,楊大人素r 待你不薄,你為何要做出有損楊府盛名的苟且之事」。
「何總管,我紅拂也不是薄情寡義之人,只是我已決定和李公子緣定終身,至死不渝,而楊大人y 暗中加害李公子,無奈出此下策,請總管大人,高抬貴手,放過我們吧。」紅拂哀求道。
「放了你們,我們的腦袋就要搬家了,有話回去和大人說去吧。」那個何總管瞪著個大眼楮。
「紅拂,不用求他,要生一起生,要死一起死,且說楊素老賊,托名重臣,實與國賊無異,豎子不足與謀,我今天到看他們有幾個腦袋夠我砍的。」李靖一手拔出了自己的寶劍,一手一把把紅拂拉到了自己的身後。
「李靖,你敬酒不吃吃罰酒,休怪我等無情了,兄弟們,上」何總管原地動也不動地把手一揮,那群官兵持著刀槍一躍而出向李靖二人砍來。只見李靖左右橫揮,上下飛舞,一道道劍影在陽光的反照下像一道道閃電,一眨眼的功夫,已經挑傷了六七個人,看來他並不想置人于死地。在幾十回合的搏斗中,其他人始終難近其身,但李靖並不敢全身投入廝殺,他更擔心的是不懂武功的紅拂。
上官彥在草叢中親眼看到這一幕,心里在想,原來在拍李靖攜紅拂女私奔的電視劇啊,為了不打擾他們拍戲,不對啊,拍戲沒有劇務人員和拍攝設備啊,這搞什麼鬼,還是先蹲著看看吧。
站在一旁的何總管見李靖如此神勇,久戰自己並無把握,于是,偷偷地從側面退出往後面包抄紅拂,在混戰中的李靖那里注意的這些。正當李靖越戰越勇的時候,突然一聲驚悚的大叫「啊」。
「李靖,還不住手,休怪我不客氣了」何總管厲聲喝道。
李靖一回頭看見何總管用一把大刀架在紅拂的脖子上,大聲怒道,「何總管,欺負女流之輩,焉算什麼好漢?」
「我就楊府一護院總管,本就不是什麼江湖好漢,還不放下兵器?」
「你個卑鄙小人,紅拂姑娘要有個三長兩短,我劈了你的腦袋當馬桶」。
「李公子,不要管我,我們有緣相識,心願已足,你先逃吧,如果有緣我們來生會相見的。」
「紅拂,我不會扔下你不管的,讓我先殺了他。」
「廢話少說,現在紅拂在我手里,放下你的兵器!都說李靖是個頂天立地的英雄,我相信你不會拋棄意中人當個逃兵吧。」
鐺鏜一聲,李靖站的像個機器人似的僵硬地丟掉了的寶劍,看來何總管說的話擊中了李靖的要害。
「來人,把李靖捆起來」何總管架著紅拂往後面挪了幾步。兩名官兵一個箭步,馬上把李靖捆的五花大綁。
「把她也捆起來,一起交並老爺處置」……
「n in i個熊,終于拍完一場了」上官彥從灌木叢中跳了出來。「不錯,這戲拍的和真的一樣,只是打斗的時候有點假戲真做,太狠了。各位兄弟,你們拍戲辛苦了」上官彥走近何總管準備和他握手。
「你是何人?怎麼會出現在這里」何總管聲s 俱厲的問。
「你們也太不夠意思了,拍戲拍的把我扔在山谷里,我都餓死了,去劇組拿點吃的來。「上官凌拍了拍何總管的肩膀。
「你到底是什麼人?」何總管後退一步,從頭到腳把上官彥掃了一下。
「我是上官彥,來自上海啊」上官彥又轉到李靖背後拉了拉繩子,「演戲嘛,何必這麼認真,綁的這麼緊,這樣下去演員會有生命危險的」
「休管閑事,來自海上?那你不是新羅人就是扶桑人。」何總管用刀尖指著上官彥。
「我是堂堂正正的中國人,才不是什麼韓國棒子和東洋鬼子,你們是不是演戲太投入了」上官彥不高興地說,新羅和扶桑他還是知道是哪里的。
「總管大人,我知道他是哪里人,你看他身上背的那個皮包,我們大隋從未見過,這樣的皮革只有突厥才會有的,他肯定是突厥人或者是突厥派來的ji n細。」一個官兵跑到何總管面前附耳說。
「不錯,就是突厥人,突厥一直對我大隋虎視眈眈的,在中原安遍插ji n細。」何總管好像解出來了一道超級數學難題一樣有成就感,「來人,把這個ji n細一起捆了帶回去嚴加審訊。」
上官彥還沒有來得及辯駁,就被幾個官兵把頭按住了,反捆的死死的。
「王八蛋,你們劇組不講人權,我要去告你們」上官彥邊咆哮邊扯著嗓子喊。那些官兵那會理會,拉推著他們往山下走。
上官彥倒吸了一口氣,真不知道這群人唱的是哪出,只得邊走邊看,按目前的形勢,配合總比反抗好。但接下來他一直在驚訝,所走過的路一直是塵土飛揚,道路兩旁不遠處稀稀拉拉地散落著幾個村莊,零零散散的幾個莊稼漢模樣的人穿著古裝衣服在田埂小路上來來回回,沒有半絲的現代化氣息。不會吧,自己不會是穿越歷史到了古代了吧。于是他往後扭了扭脖子問李靖,「李兄,我是山野村夫,無意間踫到你們這檔子事,請問現在是公元多少年?這是哪個城市啊?」
李靖不解地回答「不知道你所問何事,不過今r 之事,讓兄台無辜遭罪,實在是慚愧不已。」
上官彥思瞅著,莫非他們真听不懂我說的話,改個問話方式試試。「我是說當今是何朝代,天子是誰?現在是什麼地界?」
「現在是大隋大業年間,此地為長安近郊。」李靖像看怪物似的打量著上官彥。天啊,不會真的是穿越到了隋唐吧,不過看李靖那個君子樣,加上現在的處境,他應該不會撒謊啊。如真是穿越,上官彥對李靖這個人物並不陌生,李靖是韓擒虎的外甥,抱有經天緯地之志,因發現李淵在太原私自招兵買馬,于是趕到越國公楊素那里揭發李淵,楊素愛其才,招為幕賓,後來李靖發現楊素與其他聲s 犬馬之輩是一丘之貉,楊玄感常露二心,李靖在楊素壽宴上當眾指責楊素父子,楊素大怒,將其拘禁,楊府有一舞姬紅拂素r 頗為傾慕李靖,就設計解救李靖並與他私奔。
r 落西殘,靜影沉璧,天已經開始黑起來了。「前面那個山崗上,有座古廟,我們今晚在哪暫住一宿」
「何總管,我們何不亮出我們的身份,到前面的那個驛站休息。」一個官兵對何總管說。
「你豬腦啊,我們是楊府的家兵,又不是官府人家,再說紅拂攜人私奔,傳揚出去,我們老爺顏面何存?。」何教頭從懷里掏出一個沉甸甸的布袋,呼喝著那個小兵,「拿著這些錢,帶幾個人去鎮上弄點好吃的,整幾壺酒,順便給兄弟們弄點金瘡藥回來,快去快回。」
「好咧,我們立馬就去」那幾名小兵一溜煙跑掉了。
幾經折騰,這群隊伍終于在一座荒破的山神廟中安歇。廟外的院牆坍塌了一片,殘破不堪,大殿內塵封土積,塑像已殘缺不全,壁畫因受風雪的侵襲,s 彩斑駁模糊不清了。但從里面有一些柴火稻草和燭台來看,倒也不是人跡罕至,大概經常有人在這過夜和避雨。上官彥和李靖、紅拂女押綁在里面的那個偏殿里,何總管與十幾名親兵都躺坐在大殿里面的稻草上,蠟燭和篝火偶都點起來了,店門口還有四個親兵在巡邏走動。
一陣急促的叫喊聲傳來,「何總管,我來了,累死我們了,大家搭把手」。一群人像遇見救星似的,竄的一聲過來幫忙卸東西。看來這兩人到挺會辦事的,才一會時間,就置備全了酒、肉、幾味小菜。在眾人的忙乎下,一堆堆篝火散發出的煙霧夾雜著酒香和肉香彌漫著整個屋內。
疲憊不堪、昏昏y 睡的上官彥此時已經饑腸轆轆了,看到他們大吃大喝也忍不住咽了咽口水邊打開嗓子看,「你們有沒有人x ng啊,我們一天到晚都沒有吃東西,有你們這麼虐待人的嗎?」
「吵什麼吵,沒把你打死就不錯了,你們傷了我們十幾個兄弟,我們還沒有找你算賬呢,再叫,小心鞭子伺候。」一個親兵凶神惡煞的吼著。
大殿內那邊已經熱火朝天的,拉家常的、用藥涂傷口的、猜酒令的……臨近半夜了,何總管起身說「今天兄弟們都累了,明天還要趕路,大家準備早點歇息吧,但睡覺都得j ng醒點。王三,去看看他們三個怎麼樣了,小心他們溜了。」那位叫王三的官兵看到上官彥他們無異樣後也躺下來了……
夜已深沉,四周安靜的只能听見鼠叫蟲鳴。上官彥在想如果真是穿越到隋唐了,李靖就不該命絕于此,反而是他馳騁歷史的序幕,能夠與他結識倒不為一段曠世奇遇。于是,上官彥輕輕地用腳踫了踫李靖,李靖從昏睡中微微地張開了眼,只見上官彥跟他做了「噓」的手勢,李靖微微地點了點頭,只見上官彥從口袋里掏出個打火機,茲茲地就把繩子燒斷了。然後,又把李靖的繩子給解開了,李靖又小心翼翼的把用手捂住紅拂的嘴巴把她喚醒並解開了她的繩子,輕拾自己的物件,躡手躡腳地跨過一個個官兵,一切逃跑工作都在悄無聲息中進行。可能是今年打斗和趕路太累,一個個睡的像死豬似的,上官彥三人輕輕跨過門口的那個官兵後,一溜煙消失在黑幕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