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門後山。
羽翎虛弱的躺在山奴的那間破屋子里,已是中午的時候,天陽正烈。林子間樹影斑駁,屋子旁那架水車仍然不知疲倦的轉動著。屋外山奴在火堆旁烤著的仍然是一只兔子。
回想起不久前掌門所說的話,也不知道是遺憾,還是慶幸。沐夕也留在了這里,雖然和自己一樣是僕人,總而言之也留在了這里,也不用再無家可歸了。
在大殿之上,羽翎被沐夕攙扶著,從上善若水的四個大氣磅礡的金字下走了去。玄墨饒有興趣的看著兩人,覺得這個孩子越來越有意思了。天門三老也不知道他的葫蘆里賣的什麼藥,為什麼對這樣的一個孩子會感興趣,在他們的眼里看來在普通不過了。
紫玉紫月兒雖然沒有合格,卻出了一些意外。在玄心鑾天作為入席弟子,听說是紫雲帝說的。紫天古族的血脈本來就蘊含著巨大的力量,就算是這一族的平庸之輩,其他的人的天資也是無法與之相比的,玄宗和玄黃兩人,也是想得到的。
「你們二人,」玄墨頓了頓,捋了捋花白的胡須,「我天門尚缺二職,一是藏經閣少人打理,你叫沐夕吧,以後就交給你了。還有是山上的大小雜物,念山奴年歲頗大,你以後就跟著他了。清竹」
「掌門師兄!」玄墨話還沒有說完,三老便同時喊道,似乎是極為的疑惑。
玄宗上前一步,施禮說道︰「掌門師兄,你也知道山奴是什麼身份,雖然後輩不知,你也不能把他交給山山奴當年的事」
「師兄慎言!」玄心急忙說道,怕玄宗一時情急犯了門規,泄露了當年師傅留下的密令,誰也不能說起此事兒,違者必重罰。
玄宗听見他的提醒才沒有說下去,在他們的心里覺得把羽翎送到山奴的身旁大為不妥。再加上前不久又出現了萬魔宮的人,洪荒四凶出現了其一。在他們認為,山奴到現在還是不知悔改,將來有一天成為天門的敵人也說不定。把這小子交給他,萬一將來把一身的修為都傳授于他,這天門上下,除了紫天古族的高手,誰還能制服,這不是百害而無一利嗎。
玄墨笑了笑,對殿下的弟子呼喊道︰「清竹,清風,你們兩人分別帶著兩人去吧。各位師弟就不用多言了,我心里自有掂量。我且先行閉關去了,這幾r 門中上下事物就交給你們了。」
三老見長門如此,也不好多言,只能先由他去了,看他的樣子,大概也不會有多大的作為的。
羽翎恍惚中想著殿前發生的這些,見山奴拿著些果子來,通體血紅,似閃閃發著光亮。他便覺得本能的有些厭惡,總感覺那些是一個個的小生命。
「把這些吃了吧,很珍貴的,麒麟果十年才開一次花,十年才結一次果。你這小子有口福,看你全身的血流的差不多了,所以才拿來給你補補的。」山奴說道,看的出來這些果子不是新鮮的,應該是從存封的某處拿來的吧。羽翎听到山奴解釋道,才知道是植物的果子,這才接手拿下了那幾個,看起來還是心不在焉的,「你小子,是不是看見我老頭子不高興啊!怎麼自從來到這里就一直愁眉苦臉的,小心我老頭子把你趕出去。」山奴故作生氣的樣子,他心里大概也知道他為什麼不開心了。也是難怪,紫氏兄妹都是天門的入席弟子了,他卻是從一個僕人到另一種僕人的轉變,心里不失落,也是說不過去的。
羽翎苦笑著,蒼白的面孔,干裂的嘴唇輕聲的說道︰「不是的,山奴老伯,其實在哪里都是一樣的,能陪著你我也挺開心。」
山奴扯著自己花白的胡子,咧嘴一笑,樂呵呵的走到門口,說道︰「你這小子,還挺會說話的。好了,我去砍柴去了,你歇息,這些天你不用做事兒了。」
屋子里,羽翎應了一聲,把手中的麒麟果拿出一個小心翼翼的放到自己的口中。嘴唇輕輕的抿動著,入口的第一感覺,卻是血腥氣直直的沖向鼻尖。隨後便化作了甘甜,他吞了下去,臉s 瞬間好了好多。身子間似乎也漸漸的熱了起來,又過了片刻他覺得身子熱的快要融化一般,痛苦不堪。而後,在痛苦的掙扎中,便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
晚間,星雲密布,一輪巨大的圓月掛在天空之上。山奴坐在屋外的篝火旁,火的上面照舊是那兔子肉,被烤制的油淋淋的,卻也是肉香四sh ,美味之極。過了片刻,一個龐然大物從黑暗中走了出來,空中餃著一只不小的鹿。這大物也並不是什麼,正是那r 被三人帶上山的那只大蒼狼,似乎喜歡上這里了,賴在了這里。
「你這只畜生,這是第幾只了?你吃生的不行嗎?我老頭子不累嗎?吃吃吃,就知道吃,回你的山下去,我真想把你給吃了。」山奴見蒼狼又拖了一個獵物出來,他幾乎拿他沒轍。對他其實也是喜歡的,感覺這個蒼狼特別的有靈x ng。雖然每次它拖來的食物必要先罵上一番,卻還是幫它烤出美食來了。
那只蒼狼只是把鹿從口中重重的落下,發出聲響來。然後低沉的低吼著,在篝火旁趴了下來,注目的看著火上的烤肉。
「山奴老伯,山奴老伯」是從屋子門口傳出來的聲音,羽翎在叫喊著,只見他慢慢的移到門的位置,卻還是很吃力,「山奴老伯,我渴了,幫我拿一些水來可好?」他干啞著嗓子請求的說道,j ng神也好了許多。
山奴只是看了他一眼,說道︰「恩,好小子,恢復的不錯嘛,現在就可以下床了。你別指望我啊,能下床還不能喝水去!自己去,泉水就在那里,做事不能靠別人,要自己做,哪怕再困難。」
羽翎听罷,心想道,是啊,這麼小的事情還要人幫忙,是有些說不過去了。便扶著屋子的牆一步一步的向水車的地方靠去,吃力的很,身上的使不出過多的力氣。蒼狼抬起頭,朝著山奴怒吼了幾聲,不知是否看見羽翎的樣子威脅著山奴去幫忙,看它的架勢,貌似還是的。
「你這個沒良心的,對著我叫什麼叫,沒看見我正在弄你的東西!」山奴對蒼狼的叫聲頗有些不滿,覺得這些天弄它吃了那麼的多,還是胳膊肘往外拐。
順著竹壁,羽翎一步一步的向前挪動著水聲也是越來的越近,依稀還听見了水車的轉動聲。他走走停停,之後感覺停歇的時間變短了,步伐也快了些。由于心理想喝些水,也沒有注意到這些。
山奴從自己的腰間拿出一個酒壺,在自己耳邊滿足的搖了搖。听見似乎還很飽滿的聲響,心理就覺得滿足了。他扯下一個兔腿,在鼻子前聞了聞,也沒有看他身後羽翎的情形,一邊喝酒,一邊說道︰「你是不是感覺你的氣息越來越順了,那是因為現在氣血才慢慢的回復起來。麒麟果的藥力是非同凡響的,早在午間你吃了一顆,由于氣血不通,所以全身還是提不起力道來。慢慢來,不要著急。」
待羽翎吃力的挪到水車旁,水車的下面是一個大池子。他難受的把頭全部伸到了泉中,只听見嘶嘶的聲響,水的表面煙霧彌漫。池子的水似乎少了一大半,喝了這些水,身上一下子輕松了好多。眼楮的視力,竟也在慢慢的恢復,周圍的一切也漸漸的看的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