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鏢們不曾折損人手,破皮流血是再正常不過,卻無傷大雅,李石很滿意,這一次歹人們虛張聲勢,並沒有從後面放火,應是雙方人數相差不大,騰不出人手來的緣故。前方亦抓了兩三個嘍,清點人數,包扎好傷員的傷口,且將五花八綁的幾人提了上來,李石去雲帆房間一趟請示之後,連夜審訊一番,掏出了點歹人的底細,至于幕後是誰人指使他們,刀疤臉倒是嘴硬,只言不知道,鞭子的力量亦暫時未能撬開他的嘴。李石吩咐下去,先好好休息,明r 繼續,再不行便將其人交由官府,一殺了之的做法,非不得已便不行之。
雲帆也跟著到關押刀疤臉的屋子轉了一圈,他的睡意被這些人打斷,雖看了一場戲,確切說是比較j ng彩的戰斗。這時候腦子清醒過來,事關自家x ng命,被李石他們擋在門外的危險算是暫時過去了,雲帆抱著了解了解江湖人的想法目光流連在刀疤臉上身上,停留了好一陣子,終究只是看到一幅凶悍的樣貌,看到一只被抓捕到的獵物而已。想想覺得無趣,連忙打著呵欠回到自己的房間,對鐘老頭道︰「老頭,繼續睡一覺,天還沒亮。」便倒了下去,天知道他的腦子里是不是刀光劍影揮舞著,上演夢里由雲帆自己披掛上場的劇目呢,反正虛擬的戰斗要不了人命,這證明雲帆在夢里膽子還是不小的。
天大亮以後,眾人陸續起來,早餐時雲帆問以昨晚審訊之事,他也好奇到底幕後誰人要于他不利,甚或需取自己x ng命,得到小混混不知,頭目嘴巴嚴問不出來這個結果後,雲帆吞下一只饅頭,對李石道︰「算了,隱藏在黑暗里的人遲早會暴露出來,將這幾人交給官府,由他們去查也好。」
李石點頭應是,道︰「昨晚老奴已著人報官,等一下衙門中人會過來,客棧方面受了些損失,老奴的意思是賠償相應的錢財,這個不多,畢竟事情因我們而起,公子您覺得如何?」
「嗯,就按你的意思去做。」雲帆點頭同意,「一起吃早餐,李石?」
「老奴已吃過了。」
鐘老頭模模肚皮,道︰「小子,今r 就可以到你的地盤吧?」
看著雲帆詢問的目光,李石回道︰「是的,鐘伯,照我們的腳程,加上今r 天氣不錯,今晚就能抵達目的地。」末了來了句「老爺也派出人手來接應咱們,這一下更妥當了。」
官府人來得不慢,七八人按程序接收了疑犯,且錄下原告的初步口供,這些事情不需雲帆出面,自是由李石安排妥帖。收拾停當,人馬出發,雲帆上得車來,再次背靠著昨r 的靠墊。經過昨晚那一次戰斗,他雖是觀眾,也是主角,黑夜里的刺激似乎消融了大半他好不容易藏起來的對將至事物的緊張,他自我感覺融入所謂「公子」這個角s ,猶如過了山區丘陵,一馬當先行駛在平原大道上,大的障礙似乎被翻了過去,剩下的只是翹著二郎腿,喝茶喝酒當紈褲,這不大真實,卻可能慢慢成為事實。
馬車上鐘老頭也知道了相對嘴硬的刀疤臉不肯吐露出有用的信息,于是惡趣味的給雲帆出了個注意,開玩笑講以廢掉他武功來威脅他,自信肯定可以奏效。自然刀疤等人已有官方接收,他們不可能再次插手。于是午休時,雲帆故意對李石提出這個想法。
李石苦笑著解釋道︰「公子,廢人武功也不容易,更何況也算是江湖大忌,眼下是幕後有人于我們不利,最應該找到的是後面的主使人,何況官府雖有種種叫人不如意的地方,一般情況下還是能發揮出比我等有效的力量來的。至于算不算放虎歸山,對于有命案在身的歹人,除非他真長了翅膀,不然是飛不出官爐,被捕以後命定需正法的。」
雲帆思考一下,他來到這個世界,到過幾個地方,表面看來尚算太平,也就是人只要出幾分力,不難解決肚子問題。他暫未听到兵亂戰火,以為官方的運轉仍在正軌,大體的正常仍是大體正常,而不至于變態。同意李石所說的某些觀點後,再拋出點疑問來︰「那幾個官差押著刀疤等人,會不會被其同伙劫走呢?」
「歹人昨晚銳氣已失,不大可能今r 便能組織力量劫人。等他們恢復過來,人早到了籠牢,這不大緊要的。況且一路上不止這幾個人呢。」李石回道。
午後來了一陣雨,來得快去得更快,這大概是太陽雨罷。雲帆躲在馬車上,雨後想看看彩虹,四周查找,不見蹤影,車子要行,只好作罷。車上擺著幾份三潭鎮特產,其中有一種番薯干,軟硬適中,鐘老頭愛吃,他塞了一根進嘴里,邊咀嚼邊道︰「小子,還記得在破廟里烤番薯的味道嗎?不意十來天時間,咱們升級改成了吃番薯干,你說人生如戲,老子也想不到會是如此吶。」語氣里有著感慨,「不過我還是覺得破廟的r 子過得有重量些。」
雲帆取笑道︰「老頭,你牙刀鋒利,不止可吃這種東西,我估計什麼雞肉鵝肉呀,什麼羊肉狗肉的,您老人家更喜歡。」
「誒,雖然我不願意承認,你說的也不假。」鐘老頭拍了拍大腿,「老頭子胃口好也不見得是一件好事,吃不飽時人就沒j ng神,你說是不是?」
「及時行樂,像老頭你所說那樣去做,我還是學到一點東西的。」雲帆答非所問,「昨晚沒能見到你出手,今r 醒來,想了想,感覺有點不夠完美。」
鐘老頭擦擦細不可察的額頭汗水,支吾著道︰「別這樣,好像老頭是很有料的樣子,我承認偶爾出彩一次,也是逼不得已,一般來講,老子只是個普通的老頭子,你看我的白發多得都數不清楚,不服老不行。」
「那老而彌堅,老當益壯,還有姜還是老的辣怎麼講?」既然午後兩人都睡不著,雲帆纏住話頭,在很快的「到家」之前,為了不去多想如何面對陌生的親人,只好多喝點水,再多費些口水,于自己不覺察之中來到目的地。所謂的船到橋頭自然直,大概是這個意思,雲帆身體力行,要實踐一番以驗證這句俗話里的道理,好讓腦袋塞著東西,令剩下的隱藏著的緊張之意慢一些暴露出來。
「老而不死是為賊,就是這個意思。」鐘老頭繼續打著推雲手,人講話時若不經過腦子,想到什麼便說什麼,很容易前言不搭後語,顯得矛盾可笑。不過話又說回來,人便是一個矛盾的動物,笑一笑或故作深沉,時間也同樣的推著你往前走,不過于關注,不過度重視時間,態度可能是消極的,但過得輕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