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山 第六十一章 返寧城,酒樓一只鐵公雞

作者 ︰ 卡拉左夫

()擦干汗水月兌光衣服重新躺下,雲帆將腦海里的一切都清空。燈還是讓它燃著,可吸引蟲子,他心里想道。這一回直到天明起來練習功課,一切都回復到正常的軌道上去,雲帆睡得安穩,連老頭子什麼時候起身到了外面打拳都不知道。

這是新的一天,這一天是雲帆從家里出來,將要到達寧城的一天,所以他有些興奮,和不知為何的緊張。昨r 的殘局自有相關人員或者是有關部門來收拾,除了被壓壞的一兩間屋子房頂,還有遠一點的那棟樓閣被大火摧毀,昨晚真真沒有再發生過什麼大事。住客們比雲帆起得早,當雲帆他們打算對付肚子問題便起行,在飯廳中已鮮見同食之人,雲帆歸之于他們的懶惰。昨r 受到驚嚇的人的四散,今r 不知落于何地,雲帆也不會去關心,他要關心自己的家,要關心自己的前路,當然,還要關心昨r 分離的他的子芋兄弟。

幾天的時間很短,在雲帆看來卻顯得漫長。當一個人在他的年輕時代,某一段較短的時間里塞滿了種種事情,種種需要自己去做的事情,讓時間的分量,r 子的重量更重,夯實了以前存在大量水分的時光,擠出了水分,相對而言,時光是緩慢的,這個人過得有質量,或者說過得有意義。雲帆很想將時光倒流回天堂,重新過一遍這兩天的一切,這是昨r 河口碼頭離別時的想法,經歷了昨晚的別人的戰斗,和自己的噩夢,這種心思已淡了,開始了新的一天,他只想快一點到達寧城。

銅山不是歷史中的銅山,雨中的**中的銅山,雲帆不願意呆得過久,一個晚上足矣。

鐘老頭很有j ng神,他吞下了五個饅頭,兩碗白粥,再嚼了一根油條,擦擦嘴巴後,滿足地撫著肚皮,道︰「小子,昨晚睡得還好吧?」言下之意是他老頭子睡眠質量不錯。

雲帆應了一句「還可以」。他發現自己的飯量還不如老頭子,有些郁悶,想跟上老頭的腳步,無奈一個人的肚子自有其容量,意志力雖高,也不能太勉強。他也飽了,要起身準備出發。馬姓車夫早就做好了他的工作,昨晚半夜起來,天上掉下一個死人之後,如其他人般散開,他回到自己的房間,天明才出來。剩下的半r 行程,他或者在寧城住一晚,或趕路回到銅山接著往回走,昨r 之事對他這種平民百姓影響不大,要知道江湖中人的事是他們的事,與一個馬車夫無關,他所要做的,是遇到這種情況時不去湊熱鬧,不踏入「暗器」傷人的範圍之內。

半r 時間很快過去,雲帆重回寧城,是自東門進去的。坐著馬車回到這里,雖未到破廟,卻叫他有一種榮歸故里的奇怪的感覺。出行有車代步,腰間纏著頗豐的盤川,而不用為三餐等待,等待運氣的降臨,這是我們主角雲帆的變化。有人說過物質是基礎,有了這種基礎,一個人才能放開手腳去做一些事,這話听起來不錯。現實嘛,總是愛在現實的範圍之內弄出一套行之有效的規矩,讓現實中的人遵守它,愛護它,完善它。人,畢竟是浸泡在現實之中的,要吃喝拉撒,這就是物質,雲帆覺得這種說法很俗,也不得不承認它很有道理。

進了東門雲帆就下了車,老頭子亦如此。離開一個多月的時間,走在大街上,雲帆發現這里一切都沒什麼變化,或者就算有些許的變化,雲帆暫時沒有看出來。總體上來說,這種感覺是沒有錯的,人是那些人,人也不是那些人。很快地,跟著雲帆、鐘老頭,後面的那輛馬車自東往西也到了南門附近的雲帆他們的故地。

這是故地重游嗎?才一個月的時間,雲帆這個小人物從這里離開,再回到這里,是沒有什麼人記得他的,他有了變化,而且變化很大。鐘老頭呢?他背著手,和雲帆並排而走,手里已沒有拿著飯缽和木棍,棍子在車上,飯缽就不知被他藏到那里去了。所以缺少了這兩件醒目的家伙,就算老頭子在寧城的時間不短,他也是個不起眼的小人物,認得他的人顯然也不多,他們懶得也不願打招呼。

雲帆看到了幾張新面孔,正坐在或躺在他曾經混吃的地方。雲帆兩人的到來沒引起他們的注意,樸素的衣著,不起眼的兩張臉,在他們看來不可能是他們的善主。好吃懶做之人有一套雲帆熟悉而尚未達到過的眼力,雲帆搖搖頭,淡然一笑,道︰「老頭,看來一個月的時間,有些東西沒變,有些東西卻是變了,我已認不出來了。」

老頭子嘿然一笑,道︰「是呀,你看看那里,就是我們曾經呆過的地方,連那一股味道老頭我都不曾忘記,一靠近這個地方,我都忍不住要停下來,去坐一坐。可惜現在被人佔據了。看來人呀,不服老是不行的。」

「不知道王五牛三還有小乙大哥他們怎樣了?」雲帆忽然問了一句。一起混過吃,也是一種緣分,盡管萍水相逢的味道多一點。

「干這一行的,餓不死也吃不飽,還能咋樣?」老頭子答道。他混吃,是游戲的成分為主,可是用游戲紅塵來詮釋他的混吃生活,連他的徒弟雲帆都感到有些難以理解。老頭子這個人,在雲帆看來,還神秘的很,他不知道的事情太多。雲帆很好奇,但也懂得抑制自己無謂的好奇之心,人都有其**的事情,他不願向外人道出,旁人需要沉默,而不應該多問。

看了看跟在身後的馬車,雲帆問道︰「老頭,今晚是住在城里還是回老地方去?」他不知道什麼時候上山,老頭子只說過在月底,而今天已是廿六了,廿六也算月底罷。

「小子,咱們先到這家酒樓坐一坐再說。今r 老頭也學學鐵公雞,要感受一番做地主的樂趣,究竟是如何的幸福法。」老頭子開著這個玩笑便帶著雲帆進了旁邊這家酒樓,雲帆沒去注意它的名字,他亦步亦趨跟在身後。今r 老頭子是地主,他是跟班,他也要體驗一番寧城酒樓的風情。

環境一般,裝潢一般,這是此家酒樓給予雲帆的第一印象。寧城跟章州是無法比的,酒樓不上檔次,卻是本土水平較高的一家。土生土長,雲帆想到了這個詞,坐下來後要過一壺茶,心里暗笑,連大茶壺也看著別扭,里面多半不會有好茶。

雲帆和鐘老頭前腳進了酒樓,傳說中的鐵公雞後腳跟了進來,就坐在雲帆對面的一張桌子上。雲帆洗完杯子要幫老頭子倒茶,他也坐了下來熟悉地為自己倒了一杯水,他喝得似乎是白開水。

雲帆倒完茶後,便認真的打量著鐵公雞,他只見過鐵公雞一兩面,印象很淺,本來是不太確定的,他能夠認得出來,因為他耳邊听到了鄰桌旁人的說話,該人言道「遇到了宋紳宋老爺,想過去打個招呼。」而他的同伴知道鐵公雞的「惡習」不願過去,解釋了一句道︰「別,別,人家正喝著開水,我們不便過去打擾。」後面來了句什麼話,可惜聲音很低,是貼著耳朵講的,雲帆沒有老頭子的耳力,听不出來。

「老頭,你看看後面是誰?」難得在吃飯時間遇到這老小子,雲帆感到有趣,要跟老頭子分享一下。

「誰呀?」不知是裝糊涂還是真不知道,老頭子不情願地扭過頭去,只瞄了一眼便清楚雲帆說的人是何方神聖。「誒呀,小子,你應該不認得他吧,怎麼印象不淺,還記得他,費解?」

「這是我第一次跟你,哦,是病愈以後跟您老人家進城來,那一天帶著很大的期待希望得到一枚銅板的時候,被此人打擊過,怎能記不清楚?」雲帆以為鐵公雞是一種稀有的物種,容易叫人記住,而且那一天他確實是滿懷著希望要梅開二度得來第二枚銅錢,不意被老頭子一盆冷水潑下來,好像到後面都沒怎麼改變過他業績較差的狀況,所以有些耿耿于懷,鐵公雞此人已被提起過多遍,想輕松忘掉也不是易事。

一眼過後,老頭子不再理會鐵公雞,其人聞之已久,卻不想多加認識。吝嗇的人有一千個理由奉行其吝嗇的理念,還名其曰節儉,這是一種過度了的節儉,使人不敢親近。雲帆亦不想去探究鐵公雞這個人,他沒有讓人親近的好感,所以吃飯時間,盡管就在旁邊一桌,雙方沒有講一句話,他們不是熟悉的人,可能連認識都算不上。在鐵公雞的眼里,雲帆以及鐘老頭是不入他的眼里的,導致他沒有上前佔便宜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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