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帆不急著一下子就刺破氣球,他覺得既然黑氣懼怕他的金丹之力,在靠近馮丁山心髒的位置,不應該采取粗暴的方式將之清除,而必須得慎重些。接著雲帆將氣絲繞到另一邊,他要隔開心髒和黑氣團,不讓兩者有相觸的機會。此為穩妥辦法,他曾經在某個地方看別人如此施為過,卻一時沒能想起來,也沒去計較。
手粘著後背,雲帆悄悄地輸送了可觀的丹力到馮丁山身上。後續部隊順利抵達黑氣團的四周,在雲帆的控制之下,快速割開且包圍了氣團。四面八方受到了壓迫,這溫柔而有力的壓迫,讓氣團往圓心擠壓,看起來就像一團空心的泥巴,在雲帆的手掌力作用之下,慢慢地擠出了里面的空氣。初始的氣團是膨脹著的,于雲帆的包圍圈內,開始往實質化轉變,這種速度很慢,慢得讓氣團驚懼。
雲帆邊擠壓氣團,邊將之往遠離心髒的方向拖移。因了無名之毒的低檔次,和金丹之力的高級別,相互差距之下,這前期的工作很是順利。如此一來,憑空增加了雲帆的信心。他謹慎而穩重,不像上一次將黃楊體內的淤血逼出來,手法粗糙,因這個時候,雲帆發現,金丹之力像是在消融吸收著毒素,如此發現叫他有些不解。
按照這樣的態勢發展下去,或許等不到雲帆扯離那團黑氣,就會被他的听話的丹力消化掉。邊擠壓邊拖離,同時還有消融,三方之力在雲帆的意念之下,如通過一只顯微鏡,在眼楮的盯視之下,雲帆的意念之手分發出去,拖動著試紙上的桿菌,從而將之移動到預定的位置上去。所不同的時,意念之手還具備消化能力,可吞噬肉眼看不見的毒素,達到消毒的目的。
雲帆不讓自己的興奮之情浮起來,雖然事情的順利程度,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他沒有得意忘形,再次加派「人手」。既然丹力有消化吸收之能力,多參加些進去,對加快毒素的清除,一定會有幫助的。
人的心髒是脆弱的,除非是將五髒六腑都鍛煉成銅皮鐵骨般堅硬。一般的武林高手內力深厚,鍛煉到的只是外在的,內力往往不能作用到體內器官。在一般的武林好手里面,馮丁山算得上是一流的高手,不過,他同樣沒能將內力練到內髒,因此他的五髒六腑跟常人的差別不大。
一般而言,武林好手就算內力多麼的深厚,他們跟練氣之士的距離還是很大的。氣力足j ng神旺,或許力能扛鼎,內在的脆弱,這已經說明他們走的那條路,跟老道士他們是不一樣的。階段不一樣,境界不一樣,水平就相差得遠了。
雲帆發現自家的丹力對付馮丁山體內的黑氣很是有效,就只顧著慢慢增加丹力的數量,幾乎要忽略掉,他正在指揮著的生力軍所戰斗的地方,是人的心髒附近,這不比人的體外,比起古人的刮骨療毒,要命得多。
自己的體內增加了外來的勢力,馮丁山感到不適。繼臉皮抽搐一下之後,他感到心髒位置傳來的不適,乃至于疼痛感。開始他能夠忍受得了,很快的,隨著雲帆這小子將丹力加大,他感覺自己的體內成了一處擂台,雖然黑氣一方幾乎沒什麼還手之力,而體內器官脆弱的這一面缺點,導致了馮丁山身體微微顫抖著,清除毒素的這種方式,所帶來的快速增加著的痛苦,叫他差點忍不住要喊出來。
馮盼盼望著自己父親的臉上滿是汗水,盤坐在矮榻上的身體在顫抖,她忍不住了,低聲問道︰「田大哥,這是怎麼了,我爹他不會有事?」她一臉的關切和焦急,面對這種情況,這種她從未見過的情況,此時的她有些慌亂了。
田鵬飛很是篤定,他笑著道︰「馮妹妹,沒事,這是自然的反應,很快就會過去的。」
事情真的像田鵬飛說的那樣,馮丁山的顫抖無關重要,只是小問題嗎?馮丁山听到這話,他感覺那種無名的痛楚像是在放大,就要突破底線,抵達他所能忍受的極限了。他很是懷疑,這位道長,以及在自己後背施加氣力的年輕人,到底還有沒有什麼後招,僅僅從現在的發生在自己體內的情況看來,不大樂觀。
雲帆能夠感應得到,自己的病人,馮盼盼的父親之身體在顫動,他以為這是正常的,正如大師兄說的那樣,是極其自然之反應。他沒有放在心上,丹力在包圍著,絞殺著且消融著馮丁山體內的黑氣,這是他所能夠感應得到的,很是清晰,不可能騙他。他將馮丁山的正常反應看做是解月兌之前的陣痛,大抵在馮叔叔這樣的老江湖,意志力不弱的老江湖面前,應該是一件小事情,不會影響到他體內的器官,影響到他的心髒。
雲帆將黑氣慢慢的拖遠了,對付這毒素,他感覺自己的氣力綿長,所謂漫長之戰斗,相信隨著那團黑氣被自己搞掂,很快就會迎來勝利的,他深信著。
田鵬飛之所以將馮丁山的反應視作正常,且沒去提醒雲帆,是因為他知道老道士,也就是他師傅所煉制的培元丹,有一個強大的功效,便是護持住人的心髒,護持住五髒六腑。當病人的體內發生不算激烈的戰斗,培元丹能保護好此人的脆弱器官,這不是理論上的可能,而是經過經驗上的證明的,是以其人篤定,放心。
馮丁山終于舒了一口氣,在他想象中的極端痛苦沒有到來。一切都是因為那枚培元丹,在他幾乎不能忍受之時,丹藥的力量開始發揮作用了。他感覺到一股清涼的氣流在丹田里升起,很快抵達他的五髒六腑,在心髒的位置,他感受得到,因了這一股莫名的氣流的到來,使得雲帆賣力的解毒工作,已經影響不到他的心髒,換句話說,有了培元丹的護持,那團黑氣想做困獸之斗,在其滅亡之前給馮丁山帶來麻煩,已是不可能的了。
馮丁山額頭上的冷汗不再冒出來,他的身體像是得到了一床棉被的呵護,被溫暖包裹住之後,顫抖慢慢停止,這是一種舒服的感覺。這一刻他就像從冰凍的寒窖到了煙氣繚繞的溫泉,他的毛孔張開,隨著汗水,細微的游蕩著的毒素就這樣被排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