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山 第一百七十一章 宴請

作者 ︰ 卡拉左夫

()幫助馮丁山解清毒素,馮丁山自然非常感激,他要硬留住雲帆三人,叫他們多住上幾天,好讓他盡地主之誼。他剛從病榻上起來,需要的是休養,所以第二天乃至于第三天都是不能沾酒的。有馮盼盼在一邊看護著,馮丁山只好作罷。

雲帆這一次出行有一大目的地,就是金陵。文縣在往金陵的途中,去之有仈ji 天的路程,若非要趕路,可能還不用花仈ji 天,就能將剩下的路程走完。所以雲帆不大急,既然作為主人的馮丁山要將他們留住幾天,問過兩位師兄的意見之後,他們選擇停留一陣子。

如此住了三天,雲帆感覺已經夠了,打算明天離開。三天里,或他們幾人在附近自個游逛,或由馮盼盼親自陪同,叫他們看看這里的一切。三天自然是不夠的,只能供他們走馬觀花般對文縣有一個初步的了解。其地風土人情,跟過了南江之後的赤嶺白縣等地,相差不大,而雖然和章州地帶,有幾分不一樣之處,大體上,因都算為江南之地,相近的地方不少。

一地跟另一地的口音因了吃水不同,有差異是正常的。好比雲帆前一個世界的家鄉,就同一個縣里,同一種方言之下,都會有細微的差別,這不影響交流。當雲帆三人從章州到達文縣,無論三天中跟行夫走卒交談,或者進了酒樓對付一頓飯,作為外地人,竟然沒有陌生感。

雲帆感到驚訝,大抵是因了馮盼盼的緣故,他們認識馮盼盼,這作為他們的朋友,從而自己一方算作外來客人,不會感到十分生疏罷。

相比之下,文縣要比白縣好幾分。這無論是從市面上的繁華度,或者人的面目之友善處,都要勝過白縣的。而且,白縣給雲帆帶來的,是幾個山賊與縣官的勾結,彼地頗有幾分烏煙瘴氣,不知道隨著塔崗寨團體之瓦解,會不會有所好轉呢?雲帆心里猜測,若那種土皇帝般的地方官當道一天,恐怕政治上的清明,只能是空話罷。想到這里時,正是雲帆舉著杯子,要跟周復等人共飲之午後,他們游逛在文縣的第二天。

事不關己,大抵上,人需要高高掛起。雲帆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人,他的前一世就沒多少參加政治的心思,到了這個新的世界,這種心態同樣保持著,不會去改變。當r 初到這個世界,于破廟中跟鐘老頭交談時,談及的所謂功名,是一個新人要在這個世界上立足,臨時尋找到的目標,這種目標已隨著雲帆的找回家人,花山一趟下來之後,轉入了江湖之夢,他的對于功名,他的功利之心,已沒有想過刻意去追求了。

這不是一個有大志的青年?恐怕又不是,雲帆自我感覺,他的到來這個世界,當立足未穩之時,需要高遠些的目標,以鞭策自己;當已經有了根的感覺,情況會有所改變,吃喝不愁,名副其實的富二代,當溫飽不是問題,他的追求轉而入了江湖,他的志向自然跟著轉移︰無論是朝堂之上,或者江湖之深,都各有各的j ng彩。

達則兼濟天下,窮則獨善其身,現時的雲帆,在兩者之中,他在三岔口站立著,他卻沒有往兩個方向邁步的意思。因此時的他,走向了第三條道路。

作為武林中人,有力量在身,這種感覺才叫馮丁山感到正常。他雖不是一個不動腦子只會莽撞的武夫,也明白計謀的重要x ng,奈何其人在武道上浸y n了幾十年,一朝因了中毒臥病在床,是極其不適應之事。自家女兒的外出,回返之後帶回幾個朋友,且通過其朋友的手,將自己體內的毒素清除,讓他恢復正常,第二天起來他就感覺已經差不多將這段r 子里的霉氣全部掃清了。力量布滿他的拳頭,他馮丁山還是一條好漢。

拳頭的力量,在以此為生,以此為立身憑靠的人看來,是重要而必不可少的。無論是自保,或者是用拳頭砸出一個屬于自己的世界來。

在馮丁山的挽留之下,雲帆三人住了三天。第四天他們得離開,往他們的目的地而去,馮丁山是通過女兒處知道的,他再次運氣,發現自己的身體經過三天的調養,差不多要恢復到以前的樣子︰除了營養上的補充,更主要是因為田鵬飛交給他的幾枚丹藥,對于調養身體,作用很大。他打算今晚設宴,款待雲帆等人。身體有所好轉,喝酒應該不是問題的,這是馮丁山心里之所想。也是,作為一個江湖人,怎麼能夠說不會喝酒呢?他不算嗜酒,但酒量不淺。

江湖人不止是喝酒,更講究快意恩仇。雲帆曾在馮丁山處問過他的中毒的原因,這不是挖人**,而僅僅是一個後生對長輩的關切而已。田鵬飛將馮盼盼看作是妹妹,雲帆呢?他自是將之視作好的朋友,關系不淺的朋友。受了病毒如此長時間的折磨,馮丁山居然只是笑了笑,沒在這個問題上糾結下去,他似乎有某些不願意開口的顧慮,或者沒將這件事情放在心上,反正現時的雲帆並不能在他的淡然的臉上,讀出些有用的信息。既然馮丁山不去計較,雲帆也很識相,他問過一句之後,就轉入了閑聊。

三天時間相對在路途之上的行走,要快得多。虎門鏢局的人打算明r 啟程,他們耽擱了三四天,整體上休整過,有小傷的無礙,傷勢嚴重如羅雙全,得留下來休養,是以張鐵衣準備再次出發,卻不是因為知道雲帆三人也是同一天離開,僅僅是為了鏢物能夠盡快趕到金陵罷了。

周復以及馮家的管家皆松了一口大氣,自家老爺馮丁山的恢復,他們自十分高興,這不用過多去談。今晚是一個特別的r 子,因馮丁山吩咐下來,要為雲帆三人設宴,以謝他們的救命之恩。其實說起來,雲帆三人對于周復,同樣有這種恩情,他感激,心里希望能有機會去報答,這是人之常情。畢竟,人情債是最難還的。

馮盼盼所帶回來的麒麟,對于馮丁山的病情沒什麼幫助,她卻沒有因之而輕視或者看低這個動物。不僅是人與人之間的交流講究緣分,人與動物的相處,同樣存有這種看不清的情愫在里面。馮盼盼將麒麟養在自己的屋子內,這家伙似乎不大愛吃東西,不大愛吃世俗中的食物,一開始她以為是不饑餓的緣故,回程這麼多天,麒麟保持著這個樣子,馮盼盼有些急了,她向雲帆等人求助,得到幾枚丹藥之後,才勉強撬開麒麟的嘴巴。按照田鵬飛的說法,這是非凡之物,自有其修煉之道,其不願吃世俗中的食物,只因為麒麟沒有這種需求罷。

而這是雲帆第一次見到的,怎麼說花山上的白狐,同樣是一種靈物,它卻喜好吃千年靈芝,吃金丹。大概是由于兩種不同的動物之迥異之處罷。雲帆心里想道。

晚飯很早就開始了,人不多,主客加起來不到十人的樣子。氣氛卻很是熱烈,馮丁山始終沒能勸服自己的女兒,讓自己能在這樣的宴會上喝上一杯酒。他只能以湯水代之,以此勸著雲帆三人,在明r 的離開之前的這個晚上,得多喝幾杯。他的管家和周復兩人自然作陪在一邊,這是生力軍,是勸酒的主力。

雲帆酒量一般,他的兩位師兄同樣如此。所以干下幾杯酒之後,酒就轉為慢慢地喝了。在這種氛圍之中,雲帆多少能感受得到些許家的味道,一如他的對文縣之具有好感。

馮盼盼陪喝了一小杯,臉s 已是酡紅,耐看的那張臉,看上去更是嬌艷。有爽快之人,有親近之人,更有美s 在身邊,這大抵是難得而常見的江湖人之酒桌一景。雲帆偷偷的看了馮盼盼一眼,便沒有繼續下去了。偷看,怎麼說都是不禮貌的,而光明正大的看,雲帆暫時還做不到,他的臉皮比起以前要厚,可在臉皮比城牆還厚的人面前,尚顯得女敕薄。

眼前沒有臉皮厚的人。晚飯開始得早,結束之時,亥時已過半。這一頓飯,馮丁山雖然沒能喝上酒,卻算得上是賓主盡歡。男人之間的感情,在酒桌之上時,能得到加速,這是很可肯定的。酒是一種拉近雙方關系的媒介,于無防備之時,更是如此。

雲帆三人沒有放開口去喝,因明r 仍需趕路。歇了幾天,從趕路的狀態中轉為游逛,無聊賴的時光卻不多,人在走動,有事情可做,就不會生出無聊的感覺來。帶著滿意,一肚子的滿意,雲帆三人回到了他們的房間。接下來的吐納,或者是打坐,自不在話下。習慣的力量就是如此,人會在不經意之間,受了習慣的支配。若一下子將這種習慣丟掉,整個人之不適應,會讓這個人沉不下來,就如一個勞作了大半輩子的農人,若突然轉入城市,要讓其過起享清福的r 子,無事可做,這種集聚了幾十年的習慣,跟閑著的r 子,會發生強烈沖突,新來的r 子總往往要被擊敗,倘非如此,人就要病倒。

雲帆等三人的習慣,便是接近于農人之勞作,需以進步來應對之。如此看來,很有幾分癮x ng了。但是,這個世間上,能有多少的物事,多少的工作,沒多少存有幾分癮x ng的呢?習慣,那就是習慣,其力量不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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