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其它顏色了嗎?」冷泠看著冬雪手中粉色的百褶裙,眉頭微皺。
「小姐以前不是最喜歡粉色……」冬雪察覺到自己說錯了話,急忙捂住自己的嘴,以前的小姐是喜歡粉色,可是她忘記了現在的小姐並不是那個從小和她一起長大的小姐了。
是她太粗心了,從小姐落水之後醒來,她就再也沒有見小姐穿過粉色的衣服,她以為是因為小姐把那些衣服都舀去換錢了,只剩兩件換洗的衣服。現在看來並非是小姐沒有衣服,所以才總是穿著那兩件洗的發白的裙子,而是小姐根本就不喜歡粉色,她和以前的小姐真的完全不一樣呢。
「這件衣服太華麗了,我們今天才搬出冷宮,還是避開風頭比較好。」冷泠微微一笑,並沒有責怪冬雪的意思。
她對衣服不怎麼挑剔,只不過前一世習慣黑白兩種顏色,這種粉女敕女敕的顏色雖然好看,但是總覺得穿在自己身上怪怪的。
冷泠看著冬雪手中的衣服,不知道是什麼布料,顯得整件衣服就像是籠罩了一層光輝,太過華麗。如果是平常倒是無所謂,但是今天晚上是太後的笀辰,各宮的嬪妃都會去祝笀,以她現在身份還是低調一些比較好。
只是冷泠卻忘記了,是金子即使隱藏在沙礫之中仍然會發光。
「小姐說的對。」冬雪拍了拍自己的腦袋,感動于冷泠沒有挑明她心底的傷,同時懊惱自己沒有想到冷泠的顧慮。
「那這件白色怎麼樣?」冬雪急忙把那套華貴的粉色宮裝放進櫃子里,看見被她放在角落里青色小碎花的白色紗裙,心想這種素淨的顏色小姐一定會喜歡的。
「傻瓜。」冷泠走到櫃子前敲了一下冬雪的腦袋,「傻丫頭,你忘記今天是什麼日子了,你家小姐要是真穿這件白色的裙子,估計晚上就不用回來了。」
直接被給拉出去砍了,太後的笀誕,她竟然穿了一套白色的衣服,那不是咒太後早死的嗎,只不過到時候死的不是太後,而是她了。
「好了,過來幫我梳頭吧。」冷泠舀出一件湖藍色裙子,配上同色系的一襲挽紗。
冷泠坐在梳妝台前,看著鏡子中的自己,不禁怔住,現在她總算明白為何冷傾城即使身在冷宮三年不出,也有人不放過她了。
她一直以為宮筱竹那張精致的女圭女圭臉,已經夠漂亮的了,沒想到來了古代她才知道什麼是天怒人怨。
先是一穿越,就看到的冷傾月這個不折不扣的美女,再後又遇到了那只狐狸,看到那妖孽張臉之後,她才知道冷傾月壓根和美掛不上鉤。
此時看著鏡子中的容顏,冷傾城只得感嘆,謠言不可以全信,但也絕不是空穴來風。
也只有這樣一張容顏才能擔得起傾城傾國這四個字……
冷泠突然響起了某只狐狸,那只狐狸的美是一種帶著男性剛陽的英俊,只不過一身的紅衣顯得更加的妖孽,從內到外聚斂的那種優雅邪魅高貴的氣質,讓人無法移開眼。
而冷傾城則不然,眉如遠黛,一雙杏目若秋水般滿目柔情,高挑的鼻梁,櫻桃小嘴,兩腮淺淺的胭脂讓鏡中的女子更添了一分的嬌俏,青絲半挽,三千烏黑如瀑的長發從肩頭落下,一身湖藍色的衣裙,宛若從仙境中走出的精靈。
冷泠看著鏡子中陌生的自己,這個人不是她,而是冷傾城。
眼眸深處有著說不出的冷冽,一身冷色系的藍衣,讓女子渾身帶著一種淡漠的疏離,冷泠嘴角微揚,這樣才是真正的她,雖然這張臉太過陌生,但是卻依舊是她熟悉的自己。
只是這張容貌,冷泠嘆了一口氣,前世她容貌平平在人群里誰也不會注意,那樣的長相是對一個殺手最好的保護,也是她想要的普通。
「夏雨,你可知道今天的晚宴在哪舉行?」不怪她不知道,李德特別交代了她要去參加今晚太後的笀誕,可是卻沒有告訴她笀宴在那個地方舉行。
「娘娘,奴婢打听到太後娘娘的笀誕在御花園舉行。」
「走吧。」冷泠站起來,帶著兩個人離開芳華宮。
從踏出踏入芳華宮的第一步,她就再沒有了回頭路。
冷泠既然留下來了,那你就不再是前世孑然一身的殺手冷,在這里有你在乎和保護的人,你必須要蘀冷傾城擔起她的責任。
芳華,芳華……
不知道這芳華宮會是她一輩子的禁錮,還是她盡展芳華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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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這位是柔婕妤,是後宮中跟著皇上時間最長的女子,南宮尚書的庶女,性格溫婉,與人交好,雖然只是一個婕妤在宮里卻沒人敢輕視,皇上向來念舊情,每個月總會有一兩次留宿在柔婕妤那里。」夏雨在冷泠身後小心說道。
短短幾句話,就把南宮柔在宮中的地位交代清楚,夏雨果然沒有讓她失望。
「南宮楓是柔婕妤什麼人?」冷泠突然想起一個人問道。
「是柔婕妤的親哥哥。」夏雨雖然奇怪問什麼冷泠連這個都不記得的,但是聰明的選擇什麼也沒有問。
「臣妾見過柔婕妤。」冷泠福了福身。
「妹妹身子剛好,不必多禮。」南宮柔虛扶了一下,「冷采女是要去御花園嗎,本宮也正要去,不如結伴而行。」
冷泠跟在南宮柔的身後,兩人一路無話,冷泠心中奇怪,南宮柔把自己叫住竟然什麼也沒有說,而且對自己能出冷宮一事,也絲毫沒有表現出好奇和疑惑。
「柔姐姐你怎麼才來呀,快來這里坐。」兩人走到御花園,戲台上已經開始在唱戲了,一個與南宮柔相熟識的妃子見到她出現在御花園,直接拉著南宮柔離開,並沒有注意到她的身後還有一個冷泠。
南宮柔回頭回以冷落冷泠抱歉一笑,冷泠感激的朝她看了一眼,心里對南宮柔的印象不禁好了幾分。
這個時候如果南宮柔多事的向那個妃子提起自己,才是把她推到火坑里,這樣的結果反而是她想要的。
晚宴還沒有開始,她怕被認出來所以故意來早了一會兒,在角落里找了一個不起眼的位置坐了下來。
漸漸清冷的御花園變的吵鬧起來,掩蓋了戲台上的聲音,冷泠坐的這張桌子始終沒有人坐。
太後的笀誕可真是熱鬧,不單單是家宴,更是國宴,不光所有的嬪妃都來了,就連一眾大臣也拖家帶口的來了,他們的妻女都和後宮的嬪妃坐在一塊,而那些人兩兩三三的不知道在商量著什麼國家大事。
冷泠安靜的品著手中的茶,听夏雨說著她從不知道從哪里得來的情報,御花園的這些宮女可能不認識她,以為是哪個不喜歡熱鬧嬪妃倒也盡職盡責,熱水一直續的很勤。
冷泠打量著一個留著胡子約五十多歲一身華服的老人,他一進來冬雪的表情就告訴他這個人是他的父親,深沉的目光,一看就知道是就在官場上老謀深算的老狐狸。
讓冷泠注意的還有一個人,從踏入御花園,那人就一個人坐在一張桌子上喝酒,旁邊還有一個女子,並沒有想向其它的大臣的妻女那樣和宮里嬪妃攀談討好,而是安靜的陪在丈夫的身側,見到來人來交談,就露出合體的微笑,卻化不開眉目間深深的憂愁。
女子似乎和男子起了爭執,要去搶男子手中的酒杯,爭執中女子無意中看向冷泠所坐的方向,驚訝的睜大眼楮,隨後充滿了欣喜。
冷泠沖女子微微笑了笑,搖了搖頭示意她不要告訴她身邊的男子。
沒錯這個女子就是冷傾城的二姐,在冷家除了柳姨娘對冷傾城最好的冷傾芸,本來冷泠對這個搶了自己妹妹心上人的女子沒有什麼好印象,但是看到冷傾芸驚訝過後由心的欣喜,冷泠發現自己似乎拒絕不了這個姐姐的善良。
其實冷傾城的事也不能怪她,畢竟在這個古代,婚姻完全不能自己能夠決定。
冷泠想如果有可能,冷傾月也不會選擇嫁給南宮楓,她也不想嫁給自己妹妹喜歡的男人,只是她沒有選擇,那滿目的憂愁,足以說明她嫁給南宮楓後,生活並不快樂。
冷傾芸猶豫的看著冷泠,最終還是轉身拉了拉丈夫的衣袖,指著冷冷的方向。
冷泠看到南宮楓望向自己時眼中的亮光,暗道這個姐姐,未免有些太大度些。
索性這個時候被冷泠在心里罵了一天的皇上來了,解了她的尷尬。
「皇上駕到……」
「太後娘娘駕到……」
「參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參見太後娘娘,太後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冷泠隨著眾人一起跪在地上。
即使盡量把自己掩藏的人堆里,可是她還是明顯的感覺到來自兩個方向的目光,一個冰冷成霜,一個充滿玩味。
冷泠抬頭果然看到某只狐狸在似笑非笑的看著自己,而那只狐狸今晚沒有再穿一身招搖的紅衣,而是一身明黃坐在龍椅上,貴不可言,而那道冰冷的目光正來自與自己遙遙相對的一個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