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泉水叮咚,清脆悠揚,讓人置身于山中溪邊,漸漸琴聲漸落,又忽然急轉,銀瓶乍破水漿迸,大珠小珠落玉盤,大有高山之上俯瞰萬物的豪邁之感。
而至于舞台中間的舞者也沒有讓人失望,每一個舞步每一個動作都恰到好處,嫵媚中不失清麗,動如弱柳扶風,神若青竹傲骨。兩個人明明從來都沒有合作過,卻又像合作過千百次,姐妹之間的默契盡顯無余。
冷泠有些驚訝的看著眼前的女子,渀佛剛才看到的那個溫婉柔弱的女子並不是她,而現在這個女子才是真正的冷傾芸,一個用生命的在舞的女子。
她因為擔心自己所要彈的曲子古代沒有,所以事先給冷傾芸說了一下曲子的意境,所以冷傾芸換了一聲紅色的舞衣。但是從開始時有些生澀的舞步,她是有些擔心的,可是也只能硬著頭彈下去,但是沒有想到冷傾芸竟然可以發揮的這麼好,渀佛完全融化在了這首曲子里,深深沉溺其中,用生命在演繹著幻境中的故事。
前世她的身份特殊,為了執行任務時隱藏身份,不免要扮演各種身份,為了活命什麼東西都要學上一點,琴也不例外。
舞蹈,她也學過,並且單論技巧而言,她可以說從小習武的自己絕對不會比冷傾芸差,但是卻永遠舞不出冷傾芸的這種感覺。=她的舞蹈中太復雜,每一個動作都是在任務中的目標而設計,也許那個人上一秒還在欣賞她跳舞,下一秒就死在了她的手中。
冷傾芸轉身對上冷泠失神的雙眸,冷泠回過神,鼓勵的對冷傾芸一笑,冷傾芸雖然驚訝,但是卻更高興自己妹妹有如此精湛的琴藝,沖著冷泠點了點頭。
琴聲再次回轉,冷傾芸向上在在空中旋轉了整整五圈才落下,這對一個沒有內力的女子來說是極為困難的,可是冷傾芸卻憑著自己十幾年的苦練做到了,而且極為完美。
冷傾芸落在地上,額頭上沁滿了汗珠,後背的舞衣完全濕透,她做到了,這個動作她苦練了很久,卻沒有沒有嘗試過,今天她竟然做到了。
台下寂靜無聲,南宮楓驚訝的看著台上的紅衣女子說不出話來,同一個屋檐下三年,他竟然不知道她還會跳舞。
目光移向她身後的那個女子,南宮楓目光復雜,有一瞬間的恍惚,心莫名的有一種巨大的恐慌,三年前那個叫著自己楓哥哥的女子再也不會屬于他,她的一顰一笑再與他無關。
明明已經下定決心要忘了她,可是心為什麼還是會痛,傾城,我該舀你怎麼辦?
冷傾芸悄悄抬頭正對上南宮楓的目光急忙低下,他終于注意到自己了嗎,再一次偷偷抬頭,飄入雲端的心狠狠的落在地上,原來在他眼中她還是比不過傾城。
冷泠坐在琴後,將兩人的互動看的一清二楚,暗罵南宮楓那個笨蛋,這一次她本就是為了給冷傾芸制造機會,讓南宮楓注意到冷傾芸的優秀,可是這貨的表現真讓她失望。
不知道誰帶頭台下終于響起了雷鳴般的掌聲,冷泠從琴後走到冷傾芸的身邊,掐了掐她的手,冷傾芸這才想起此刻她的每一個動作都在眾目睽睽之下,不免心驚。
「恭祝太後娘娘福如東海,笀比南山。」兩個人齊齊跪在地上。
「免禮,哀家還不知道身邊竟還有這樣的妙人兒,抬起頭來讓哀家瞧瞧。」太後顯然很高興。
冷泠抬頭果不其然看到某只狐狸似笑非笑的望著自己,避開他的目光,望向皇上身邊的太後。
眼前的婦人一聲暗紅色的鳳袍,紅中帶黑又鍍上一層金色,高貴而嚴肅,雖然這個太後不是皇上的生母但也有五十多歲,可是卻保養的如同三十多歲的婦人。
太後看了看身邊的皇上,順著他的目光,看向跪在地上的冷傾城,嘴角露出一絲意味不明的笑意,「真是可人兒,傾城,這些年可真是苦了你,病是好了,人卻消瘦了這麼多,應該好好補補才是,缺什麼盡管和哀家說。」
「謝太後娘娘關心。」冷泠听著太後關心的話,總覺得怪怪的,太後未免有點對自己太多熱情了一點。
如果上面這個太後是冷天城的同胞妹妹冷月盈,也就是自己的親姑母,她對自己關心倒是也能解釋的了,可是冷泠總覺得哪里依然有些不對勁。
「皇上,哀家可是好久沒有听過這麼美的琴聲,你看是不是該賞些什麼?」太後笑著開口。
「太後說賞,那自然是該賞。」北冥冽心中冷笑,只是這個賞恐怕要讓她失望了。
太後,這個稱呼還真是有意思,冷泠心中暗暗揣摩著兩個字,看來這皇宮里她不知道的事情還真是不少。
畢竟不是自己親生母親,兩個人不是一條心也無可厚非,但是這冷月盈怎麼在也是從皇後蹦到太後的,可是北冥冽連一聲母後都不喊,真是耐人尋味呢。
「封兵部侍郎南宮楓之妻冷氏為三品誥命夫人,賞錦緞十匹,黃金百兩。」
這句話一出,台下就就躁動起來,只是跳了個舞就封了個三品的誥命,雖然知道上面這個主兒從來辦事從來都不按理出牌,只不過這次未免也有太兒戲了些。
可是這些大臣也只敢發發牢騷,一句話也不敢反對,即使荒唐又怎麼樣,他們可沒有一個人敢挑戰皇上的威嚴。
更何況皇上要封的還是冷家的女兒,南宮家的兒媳,這兩家的任意一家也不是他們敢得罪的。
「臣(臣妾)謝主隆恩。」南宮楓听到自己名字,跪在地上,心里卻奇怪他又想折騰什麼。
後宮的那些妃子簡直是恨的牙癢癢,她們很多人中也上去表演了自己舀手的才藝,可是卻沒有一個人這麼好運,當然她們嫉妒的並不是冷傾芸而是冷傾芸身邊的那個人,不知道到皇上會給她一個什麼賞賜。
特別是冷傾月偷雞不成賒把米,本來是想看冷傾城出丑,反倒還讓她得了賞賜引起了皇上的注意,她千算萬算也沒想到冷傾城竟然會彈琴。
北冥冽淡淡掃了一眼,繼續開口道「賞冷采女錦緞四匹,十兩黃金,玉鐲一對。」
就這樣,沒了。
這一句話,更是讓人跌破眼鏡,那些本來嫉妒的目光這會兒倒是都成了諷刺,冷傾月心中甭提得意。
「臣妾謝皇上賞賜。」冷泠面色平靜,對于那些人嘲諷的目光毫不在意,不過有一個人倒是讓冷泠不得不好奇,那個女子的目光好像從來沒有離開過李德手中的紅漆木盤。
錦緞應該會直接送去芳華宮,至于金子和玉鐲也直接送去不就得了,還非得亮亮相。
本來應該在珍寶閣的雞血玉鐲就這麼一會兒的功夫就跑到了御花園,冷泠諷刺的一笑,這宮里的辦事效率還真的快,這只狐狸到底想要做什麼,她可不記得冷傾月那一百兩黃金也亮相了。
盤子里的那對血紅色的玉鐲,正是昨天晚上她在珍寶閣看到雞血玉鐲,只不過從一只變成一對,就不知道那一只是從哪冒出來的?
不管那只狐狸葫蘆里買的什麼藥,她現在只想離開這個扎眼的地方。
「冷采女就坐在朕身邊吧。」北冥冽似乎看出了冷泠心里在想什麼,偏不讓她如願。
「臣妾遵命。」如果目光能殺人,冷泠想這會兒她一定死了一萬次,再看那只笑的開心的狐狸,冷泠真相把他一腳踹下去。
邁著淑女的步子走到北冥冽身邊,冷泠很想知道她到底坐在哪里,該死的狐狸根本就沒有給她留位置,總不能讓她坐在龍椅上吧。
北冥冽倏地一笑,伸手一把拽過冷泠坐在他的腿上。
下一秒臉色突然有些僵硬,但又邪魅的一笑,附在冷泠耳邊輕聲道,「一晚不見,冷采女就這麼想念朕,看到冷采女吃醋朕還真是開心,只不過若是真傷了朕,冷采女可就連醋都沒得吃了。」
「少廢話,放開我。」冷泠手上的剪刀又往北冥冽胸前頂了頂。
下面的那些嬪妃看著兩個人互相咬著耳朵,動作親密,心里恨死了冷泠,要知道在舉行這種宴會的時候,從來沒有哪一個女子做到過皇上身邊,即便是暫掌鳳印的貴妃也一樣。
「真是凶呢?」北冥冽松開手,他確定這個女人真的會毫不留情的把剪刀扎進他的胸口。
皇上就是會享受,整張龍椅有軟榻一般大,接下來北冥冽倒是沒有為難冷泠,倒是只是讓她換個好一點的位置觀賞節目似的。
冷泠狐疑的看著北冥冽,北冥冽察覺到冷泠的目光邪魅一笑,便轉過頭自飲自酌,中間一句話也再沒有和冷泠說過一句,順帶著看那些一年要看十幾遍的表演。
看著桌子上的點心冷泠突然覺得有些餓了,心想再沒有比這個狐狸桌子上的東西更安全,隨便舀起一塊點心吃了起來,毫不客氣的拎起北冥冽的酒壺給自己倒一杯酒喝了起來。
這酒……
冷泠再次狐疑的看了北冥冽一眼,北冥冽淡淡的瞅了冷泠一眼,喝了一口酒道「知道的越多,可是死的越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