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隆。夏天的天氣就如女圭女圭的連臉說變就變。本來晴朗的天空響起了悶雷。烏雲蔽日。風卷起了層層黃土。
「李德。咱們要快些趕路。主子和傾……小姐……身上都沒有雨具。怕是會淋濕。」南宮楓看著一望無盡的官道。傾城身子那麼差。听說風寒還沒有痊愈。怎麼在禁得起雨淋。
他明明記得傾城是不會騎馬。這些年他克制自己盡量不去關注傾城的消息。她發生了什麼。竟然學會了騎馬。
南宮楓雖然驚訝。但是並沒有懷疑。只是心中的愧疚更多了一分。如果不是他當初負了傾城。傾城又怎麼會去學騎馬。想著那個嬌弱的女子因為騎馬會可能受傷。心疼的厲害。
「看著烏雲怕是雨馬上就來了。車里有斗笠和簑衣。南宮少爺不妨先拿上去追主子和小姐。」馬車就是再快。也沒有騎馬快。況且皇上和娘娘的馬還是上好的千里馬。
「不行。你們幾個就一個人有武功。萬一遇上什麼事。你一個人應付不來。」南宮楓雖然擔心冷泠。卻沒有忘記的責任。如果萬一遇上刺客李德一個人如何護得了車里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
李德也有些猶豫。南宮楓說的沒有錯。車里面的那個女子對皇上有多重要。他可是一清二楚。如果季小姐因此出了什麼事。皇上一定不會原諒自己。
李德揚起馬鞭狠狠的甩在馬身上。馬吃痛撒開蹄子奔了起來。只能快點趕路了。希望雨能晚些再來。
「南宮大哥。你還是先行一步給冽哥哥和冷小姐去送雨具。夏天的雨可不會是蒙蒙細雨。不消片刻衣服就會濕透。萬一著涼得了風寒就麻煩了。」季若惜看著遮天的烏雲。擔心北冥冽會受涼。
「夫君。季小姐說的沒錯。傾城風寒未愈若是再淋雨。一定會加重的。」如果知道今日要下雨。她一定不會允許傾城去什麼馬。傾城身子骨本來就不好。再淋了雨一定會病的更重。
「可是你們幾個人……」
「南宮少爺。你盡可放心先行一步。奴婢是會些武功。咱們此番是秘密出京。就算是有刺客也不會這麼快得到消息。至于那些宵小之徒。這是官道他們不敢青天白日的為非作歹。所以不會出事的。」石榴探出身子解釋道。南宮楓應該能听的出她的身份。
暗衛的統領是楊大人。南宮大人雖然一直知道暗衛的存在。但是卻並不知道她的身份。作為暗影。最重要的是武功然後才是其他的本領。自己的武功雖然在暗影中不算最高。可是也不弱。
李德對南宮楓點了點頭。將馬車停下。他剛才竟然忘記了石榴在車里坐著。石榴的武功他雖然沒有見過但是楊大人親自挑出來的暗影又怎麼會差。
況且石榴說的也有幾分道理。為了以防萬一就連暗衛中都沒幾個知道他們秘密出京的事。又怎麼會泄露消息。皇上龍體要緊。這若是著了涼身邊連一個太醫都沒有怎麼能行。
「也好。」南宮楓接過李德從車里拿的雨具拴在馬鞍上。先行一步。
季若惜透過簾子的縫隙看著南宮楓離開的背影。松了一口氣。這一次冽哥哥本來是為了她才會出宮。若是連累冽哥哥再生病。她的心過意不去。
「季小姐放心。傾城和皇上不會走的很遠。夫君應該能在大雨來臨前找到他們。」冷傾芸見季若惜一臉擔心出聲勸道。
季若惜對她微微笑了笑。但臉色依舊不是很好。冽哥哥為什麼先和那個女子一起騎馬走了。冽哥哥好像對那個女子不太一樣。那天晚上在木屋外的女子應該就是她吧。
難道冽哥哥是喜歡上她了。
不。不會的。冽哥哥說過除了自己。不會喜歡任何一個女子。這些年冽哥哥對她的好她都感受的到。她應該相信冽哥哥的。
她從來都不介意冽哥哥的那些嬪妃。因為她知道那些女人都只是逢場作戲罷了。冽哥哥從來沒把他們放在心上更不會喜歡他們。這個女人一定也是一樣的。季若惜在心里對自己說。
她離開家。失去疼愛她的父母。絕對不能再失去冽哥哥的愛……
「冽……」南宮楓並沒有花多大的功夫就追上了北冥冽和冷泠。冷泠並沒有把漫天的烏雲當一回事。和北冥冽兩人躺在馬背上正有一句沒一句的閑聊。
「南宮。怎麼就你一個人。他們呢。」北冥冽听見喊聲。從馬背上坐起來。冷泠還是閉著眼楮對南宮楓的到來沒有興趣。
「他們在後面。天馬上就要下了。我先行一步來給你們送雨具。」正說著雨就下了起來。南宮楓解下拴在馬背上的雨具。
北冥冽接過雨具。拍了拍南宮楓的肩膀笑道。「來的真的及時。」
「傾……傾城……快點穿上吧。听傾芸說你風寒未愈。若是淋了雨受涼她會擔心的。」我也會擔心的。
冷泠不情願從馬背上坐起來。躺在那里小雨撲面真是舒服至極。不過她也知道這雨要不了多大會兒便會下大。冷傾城這個柔弱的身體她真不敢信任了。無奈的接過雨具。
「謝謝你。姐夫。」
姐夫。
南宮楓只覺得自己像被雷劈中了一樣。他知道傾城失憶的事。也想過她已經將自己忘記了。卻沒有想到再次見面她對自己說的第一句話竟然是姐夫。
他還在奢求什麼。今天傾城對他態度難道還看不出來嗎。至始至終她連看都沒有看過自己。
就像是一個路人。眼楮中里沒有愛意也沒有幽怨。
原來兜兜轉轉。他們最終回到了路人……
「怎麼了。」冷泠研究好怎麼穿。將簑衣系好。見北冥冽停在那里不動。才發現少了一個人。
南宮楓听見冷泠的聲音驚醒。以為她在很關心自己。充滿希望的看著冷泠。可是她的眼楮中依舊只有陌生。
苦笑一聲。這是他自作孽。也罷。忘記自己總比生活在痛苦中好。終于到他徹底放手的時候了。
「冽。雨一時半是停不了。天色已晚。估計是趕不到下一個縣城。我先去看看這附近有沒有什麼避雨的地方。」南宮楓不等北冥冽回答便離開了。
北冥冽似笑非笑的看著這冷泠。這女人還真是狠心。只兩個字就讓南宮楓願意放手了。就讓南宮一個人好好安靜一下吧。
「看我干什麼?」冷泠惱火的開口。和南宮楓有一段傾世愛戀的人是冷傾城。不是她好不好。這麼看著她干什麼。弄的像她有多狠心一樣。
這只狐狸讓南宮楓帶著冷傾芸的目的。不就是為了提醒他自己已經成親的事實。她現在做的不正是這只狐狸想要看到的。
而北冥冽完全沒有必要這樣做。她雖然沒有和南宮楓怎麼說過話。但是也看得出他是一個君子。他雖然不愛冷傾芸。但是也不會去傷害他。況且冷傾城的身份已經是皇上的妃子。他就更不會再有非分之想。所以一直壓抑著自己的感情。
她承認剛才那聲姐夫是她故意叫的。別說她不是冷傾城。就是她是冷傾城。和南宮楓也不會再有可能。冷傾城雖然到死都愛著南宮楓。但是絕對不會去背叛自己的姐姐。
自己那聲姐夫。只不過是讓他徹底絕了念想而已。這麼多年他對冷傾城的愧疚或許已經大過了愛。現在冷傾城已經失憶了。他也會漸漸的放開吧。
如果他當初真的愛冷傾城愛到不顧一切。就不會瞻前顧後。被逼娶了冷傾芸。既然選擇一些東西必然會放棄另一些。現在痛苦些也是應該的。不過話要是說回來。他若是真的帶冷傾城私奔了。那他也就不是冷傾城心心念念的南宮楓了。
每個人總要為自己人生負責。當你決定為了責任放棄了一些東西。那必然需要再為你的決定買單……
冷泠為冷傾城的遭遇感到難過。卻不會因此怨恨南宮楓。他只是選擇他認為比冷傾城更重要的東西。換句話說大家都是成年人。人生中不僅僅有愛情。
不管當時是不是被逼無奈。他總是先放棄了冷傾城。現在又何必是一副情聖的樣子。南宮楓能夠做到沒有糾纏冷傾城已經不易。自己又不能強迫他能徹底忘記冷傾城。
如果南宮楓把冷傾城輕易就忘了。這麼這段感情未免也太廉價了。看來冷傾芸的將來長路漫漫……
「北冥冽。問你一個問題。魚與熊掌不可兼得。你是要美人還是要天下。」冷泠突然想到一個很有趣的問題。
「江山要美人也要。只有弱者才會面對這樣的選擇。」北冥冽嗤之以鼻。
冷泠只想到兩個字……彪悍。
「那如果只能選一個呢。」
「不可能出現這個結果。」北冥冽毫不猶豫的回答。女人都喜歡問這種無聊的問題嗎。就連這個女人也不例外。
「北冥冽。你就實話說唄。我不會告訴你家若惜的。」北冥冽若是不說出個所以然。她越是想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