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大人,你不能進去。」李德攔住想要進去見皇上的南宮楓。
皇上交代過只要東夌沒打起來,任何人都不見,他雖然是一個奴才但是和幾個人卻是一同的長大的,情誼自是不同,南宮楓和冷傾城的事他都是知道的,看南楓的神情也知道沒有找到冷昭儀。
「李德,我有急事要見皇上。」南宮楓不死心道。
「皇上說過今日不見任何人,南宮大人還是明天再來吧。」李德看了看屋內小聲的開口,「季小姐還未醒,皇上一直在守著,生怕有個萬一,剛才還發了一通火。」
「季小姐?又是季若惜,若不是她吵著鬧著要住客棧哪里會遇到這些麻煩,傾城為了救我們深受重傷,現在有下落不明,生死不知,冽卻連一句話都沒有問過,他的眼里只有一個季若惜。」
「這些年就是他為了報答季若惜的救命之恩,也做的已經足夠了,從一開始我和慕風都不答應帶季若惜回東夌,我們這一路走來,你也看到了,這季若惜哪一點配得上主子?」
「冽需要的是一個真正能和他並肩而立的人,而不是一個只會躲在他身後的女人,這些年冽為了保護她下了多少工夫?就算是不求她能夠幫到主子,最起碼也不能拖冽的後腿,這一次冽嘴上說是為了自己的病才會冒險出宮,親自找百里神醫,可是我們幾個誰不知道他真正的目的不是為了自己而是給季若惜治臉上的傷。」
「南宮大人……」李德沖著南宮楓搖了搖頭,示意他不要再說了,皇上就在里面若是听見就糟了。
南宮楓扯開嘴角苦澀的笑了一下,慕風一直都不喜歡季若惜,自己雖然從來沒有表現過不滿,但是和慕風的想法是一樣的。
「人活一世,遇到一個心愛的人不容易,冽對季若惜做過多少荒唐的事,十幾年來我們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勢力,因為一個季若惜,險些毀于一旦,可是我們誰也沒有因此埋怨過冽,因為作為男人就應該保護自己的心愛的女子。」
「只是冽做的太過分了,季若惜是他的珍寶,難道傾城就是草芥不成?」
南宮楓聲音里充滿了哀傷與無盡的後悔,「當年為了取信冷天城,我迫不得已娶了傾芸,放棄了自己心愛的女子。可是他做了什麼,他竟然順了冷天城的意思讓傾城進宮,還將傾城擱在冷宮不管不問,讓她差點死在那里。」
「南宮大人,皇上他也是有苦衷的。」李德忍不住開口,皇上也是不得已而為之。
「有苦衷,有苦衷他就可以如此對待一個弱女子?」他問過冽,冽說他只是想讓冷天城痛苦,可是他哪里知道傾城在冷府過的是什麼樣的生活,冷天城又怎麼會因為一個女兒傷心?
「他不珍惜,有人珍惜,這一次若是傾城沒有死,我一定帶他離開皇宮。」南宮楓說完以後自己也嚇了一跳,他竟然說出了這句話。
「南宮大人,這種話以後千萬不要說了。」李德厲聲喝道。
冷傾芸站在樓下,靠著牆痛苦的蹲下來,壓抑的哭著。
南宮楓苦笑,這種話他也只有勇氣說一次,這句話要是在四年前他敢說出來該有多好,可是現在一切都已經遲了,他有了傾芸又怎麼可能會帶傾城遠走高飛?
但是他絕對不能再讓傾城回皇宮……
「帶她離開?這輩子冷傾城既然進了皇宮,生便是皇家的人,死是皇家的鬼,哪怕是尸體也要也要葬入皇陵。」北冥冽從屋子里走出,輕輕將門關上,不知道為什麼他听見南宮說要帶冷清離開的時候,心里竟然有著無名的憤怒。
「尸體也要葬入皇陵?」南宮楓嘲諷道︰「皇上,這一次恐怕是要讓你失望了,皇上若是想將傾城的尸體葬在皇陵,那還請皇上屈尊移步親自去找傾城的尸體。」
「你什麼意思?」北冥冽的心有些顫抖。
「我什麼意思,皇上問我什麼意思,皇上不是親手殺了傾城,逼得她落崖嗎?」南宮楓很少在沒有人的時候叫北冥冽皇上,可是這一次他卻把皇上這兩個字咬的極為重。
「逼得她落崖,她不是離開了嗎?」他在對面那個山的時候看了一眼,沒有看到她的身影,她不是離開了嗎?
「石榴在崖邊發現了一塊布,山崖上還有很多血跡。」南宮楓從懷中掏出一塊布遞給北冥冽。
北冥冽沒有接,不是他嫌那塊布髒,而是當他看到那塊布時,心中如驚濤拍岸,一時間什麼也忘記了。
那塊布是冷泠衣服上的沒錯,她怎麼會落崖?
「你沒有找到她?」北冥冽見南宮楓神色悲慟,反而松了一口氣。
沒有找到反而是好消息,她很有可能是趁著這個機會離開了,自己這一次是徹底的傷了她,離開了也好……
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心里突然有一塊地方,感覺空空的,像丟了一個很重要的東西再也找不回來了。
南宮楓搖了搖頭,放軟了語氣,「冽,我這次回來主要是想要問你當時發生了什麼,看看能不能找到些線索,已經一天了,若是再找不到傾城,怕是會凶多吉少。」
「你用找了,她已經離開了。」她無論什麼時候都不會讓自己陷入危險的?
北冥冽忘記了,從冷泠出現在地窖開始,就已經讓自己置身于危險之中了……
南宮楓怔怔的站著,腦子半天沒有轉過來,剛剛听懂北冥冽的意思,李德的一句話,又帶給他徹底的絕望。
李德低著頭,不知道自己該不該說,如果把這個秘密永遠隱藏在心中,皇上有一天知道一定會後悔,可是現在說出來也只是徒增南宮大人的悲傷。
「皇上,奴才趕到的時候,看到一個身影滾落山崖,看身形……看身形像是冷昭儀……」
「什麼?」
「不可能……」
北冥冽身子輕輕震了一下,自言自語道︰「不可能,那一劍雖然凶險貼近心髒,但是卻離心髒還有一丁點的距離,怎麼會要了她的命?」
自己當時看見若惜落入山崖是很想殺了她,可是還是遲疑一下,劍偏了一點,他是有分寸的,正如自己轉身時所說那一劍並不會要了她的命。
「混蛋,真的是你殺了她,你知不知道她在去找你的時候就已經受了重傷,你那一劍,即使沒有刺中要害,也會要了她的命。」南宮楓激動的想再次給北冥冽一拳,在打在他的身上時有頹然的放下。
「難怪傾城會被你逼的跳崖,為什麼,如果不是傾城我們這次可能就要在客棧喪命了,為什麼要這麼對她?」
北冥冽張口想說些什麼,卻最終什麼也沒有說?
她怎麼會跳崖,她一向珍惜自己的命,即使有一絲的希望也不會選擇跳崖,難道真的是自己逼的她?不,她不是跳崖,而是想去崖下然後去對面救李花花?
她當時深受重傷,又挨了自己的一劍,跳下山崖和爬下山崖根本沒有區別,她的身體根本支撐不住,李德說他看見一個身影落崖,她本意是想爬下去吧,可是卻最終不小心摔落。
自己雖然沒有直接殺死了她,卻逼死了她,是自己逼死了她……
客棧的門,再次 的一聲被從外面跺開。
一個身穿紫色衣裙,頭戴流蘇面容姣好的女子,從外面怒氣沖沖的進來,一身白衣冷峻的男子在女子身後跟著,冰冷的容顏如冰霜,可是一雙眼楮卻寵溺的看著紫色的身影。
「這位小姐,可是住店的,不好意思這家客棧我們已經包了下來?」冷傾芸听見響聲,以為是冷泠回來了,可是卻看到一個陌生的女子,試著問道。
「你是冷的姐姐。」宮筱竹一眼就認出來,這個女子是昨天晚上冷讓她保護的女子。
「小姐怎麼知道我是傾城的姐姐,你見過我妹妹?」冷傾城听見了冷這個字,第一個想到冷傾城,急忙問道。
「我要見冷。」宮筱竹擔心冷泠,急著見她,並沒有听出冷傾芸話里的意思。
她看著冷被刺了一劍,不知道怎麼怎麼樣了,自己早晨差點就死在那個妖孽男的手里,幸好小兮兮及時趕到救了她。
但是她悲劇的暈倒在小兮兮的懷里,忘了讓小兮兮去救冷,一直到昏迷到現在才醒,一醒來她就抓著小兮兮過來,有小兮兮在,冷就是受了再重的傷也不怕。
「你們是什麼人?」北冥冽幾人听到動靜也下樓,警惕的看著兩個人,他們是怎麼進來的,這一次為了怕有意外發生周圍埋伏了不少的暗衛。
「我要見冷。」宮筱竹還是那四個字。
「是你?」北冥冽認出了眼前的女子,「李花花,你還敢來這里?」
李花花?
除了北冥冽外,幾個人都愣住了,眼前這個女圭女圭臉,一臉清純的女子竟然會是那個妖嬈的老板娘,連妖里妖氣的聲音都變了,南宮楓瞬間覺得自己做的人皮面具太失敗了。
他們並沒有見過宮筱竹的真容,宮筱竹綁了他們之後,覺得自己臉上厚厚的脂粉很不舒服才洗掉的,要不然冷泠也認不出來宮筱竹這個化妝高手。
仇人見面分外眼紅,要不是她急著見冷,一定把他們的帳先好好算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