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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我不能答應.」冷泠睜開眼楮.明明知道她應該勸筱竹放棄月復中的孩子的.可是她卻做不到.
北冥冽意外的看著冷泠.百里兮凌沒有任何表情.好像早就知道了這種結果.沒有任何意外.
「筱竹常常說.你是這個世界上最懂她的人.」如果這個世界上除了自己.還有一個人能勸得動筱竹.便是眼前的女子.可是她的答案和筱竹一樣.
「百里.如果筱竹失去這個孩子她會瘋的.筱竹應該和你說過她的過去.她有告訴過你她的父親嗎.」前世.她一共瞞了筱竹兩件事.一個是自己的身世.另一個是筱竹的身世.
「筱竹的父親.筱竹不是一個孤兒嗎.」百里兮凌不明白冷泠為什麼說起這個.
筱竹最開始來死亡之地的時候.比她還要小上一歲.還是一個不記事的孩子.對于自己的身世自己也說不清楚.模模糊糊的覺得自己是被人拐到死亡之地的.可是又覺得自己本來就是一個孤兒.
孤兒的身份是她編造的.她找到了一個孤兒院.做了假的檔案才會讓後來離開死亡之地尋找父母的筱竹.覺得自己是一個孤兒.
她不是不想筱竹找到自己的親生父母.而是筱竹如果知道自己的身世.恐怕結果不是全家團聚而是面臨死亡.如果那個人真的想認筱竹這個女兒.早就認了.而不是將筱竹的身世全部抹掉.干淨的就像是從石頭里蹦出來的孩子.
只是沒想到最後還是讓筱竹發現了.她偷偷听到了自己和孤兒院院長的電話.知道那個孤兒院一直都是自己在暗中資助的.所以才開始懷疑.
冷泠嘲諷的一笑.說出一句讓兩個人震驚的事實.「筱竹的父親是組織的首領.」
兩個人都知道冷泠和宮筱竹前世生活的組織是一個什麼地方.是什麼人.竟然舍得讓自己的女兒去死亡之地.如宮筱竹自己所說.如果不是冷泠她早就死在那個地方了.
她的父親把她丟在死亡之地.根本不是為了什麼鍛煉.而是在培養殺手.培養一個棋子.
如果這個棋子沒有用.就直接拋棄了.根本不會在乎她在死亡之地是死是活.能活下去便是他的屬下.死了便和所有的孩子一樣尸體草草的掩埋.
「百里.你現在知道筱竹為什麼寧願自己死.也不願意放棄月復中的孩子了嗎.」
「她從小就被拋棄.所以她不想這樣對她的孩子.即使府中胎兒現在還沒有出生.可是已經是一條生命.是和她血脈相連的親人.」她怎麼會不知道筱竹對這個孩子的感情.如果這個孩子被百里兮凌親手拿掉.筱竹不但不會原諒百里兮凌.自己也會被逼瘋的.
「任何一個母親.在任何時候都不會放棄自己的孩子.筱竹的母親在筱竹離開的那一天便死了.為了護住自己身下女兒被組織里的人活生生打死的.」筱竹本來年齡就小.又被人催眠了.所以根本不記得自己的身世.
才給了她機會.讓筱竹相信自己是一個孤兒.後來筱竹知道這件事後.她本以為筱竹會闖去找那個他們從沒有見過的首領算賬.可是筱竹卻沒有……
和往常一樣該吃吃該睡睡.甚至連哭都沒有哭.那一個月她幾乎不敢離開她半步.直到那天晚上她把筱竹灌醉.讓筱竹大哭了一場才放下心來.
筱竹心里從來沒有放下過這段往事.所以在知道百里兮凌要她打掉孩子時.才會如此的激動.
比起筱竹.自己沒有被催眠成功.一輩子活在仇恨中雖然痛苦.但是卻是幸運的.因為她從來忘記過爸爸媽媽對她的愛.從來沒有忘記媽媽在倒下時看著她溫柔的目光.從來沒有忘記爸爸閉上眼楮前對她所過的話.
她的爸爸媽媽到死都在關心她.可是筱竹的父親卻從來沒有給過筱竹半分的愛.還親手將她推進地獄.
「百里.讓筱竹試試吧.母親的力量永遠都是最偉大的.筱竹不會舍得留下孩子一個人孤零零的在世間.受她曾經吃過的苦.」她相信筱竹一定會堅強挺過去.不會舍得讓心心念念的兒子一出生就失去母親.
「你讓我想想.」百里兮凌沒有答應也沒有拒絕.他的心已經漸漸動搖了.
冷說的沒錯.如果他硬要打掉這個孩子.筱竹一定會受不了這個打擊.反而可能會弄巧成拙.可是如果留下這個孩子.那麼筱竹的生命就有危險.
母親的力量永遠都是最偉大的.到底該不該答應筱竹.他不能冒任何可能會失去她的危險……
「百里.你好好想想.我不希望你會後悔今天的決定.我先去看看筱竹.」冷泠留兩個男人站在院子里.自己去了屋內.見筱竹已經醒了微微一笑.
「如果是你.你會怎麼選擇.」百里兮凌看著對面的男子.在朝堂上他是問鼎天下的一國之帝.但在這里他也只是一個疼愛的妻子的丈夫.
「我不知道……」北冥冽心里又何嘗不是充滿憂愁.
兩個人不在說話.各自沉默在自己的愁緒中.北冥冽突然開口道.「如果她真的離開.你會隨她一起離開嗎.」
百里兮凌沉默半響.直到北冥冽以為他不會在回答的時候.百里兮凌才開口道.「以前會.但是現在不會.我會比她多活五年.她所希望的我不會讓她失望.」
她死了.他絕對不會獨活.她那麼害怕孤單.他怎麼舍得讓她一個人等自己這麼久.五年.是他所能答應最長的時間.
她不希望他們孩子生來就是孤兒.他便撫養他長大.將自己畢生所學交給他.把她和自己所有愛都給這個孩子.然後告訴他.自己和他母親的故事.讓他知道他的爹娘即使離開了他.也會一直愛著他.
「看來你的心里已經有答案了.」
「是.」百里兮凌回答了一個字.正如他剛才所說.她所希望的他從來不會讓她失望.
「五年嗎.」
「是.」
「她也只有五年.」
「或許會更短……」
北冥冽袖子下的手緊緊握成拳頭.五年的時間.這樣不夠.他要他的泠兒即使沒有他.也依舊擁有開心的笑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