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興華夏 二百八十章 安南生事

作者 ︰ 銀刀駙馬

()「原來伊藤君竟然是這樣的想法……」西園寺公望至此完全明白過來。

「西園寺君,你知道,我的這個想法,是從何而來的麼?」伊藤博文笑了笑,問道。

「伊藤君這個想法,是怎麼得來的?」西園寺公望問道。

「是從那個叫林義哲的清國人那里學來的!」伊藤博文答道,「這個人極力促成法國和清國交好,目的便是要借助法國的力量,讓法國成為清國的外援!而從現在的情況看,他已經取得了不小的成果!如果沒有法國的幫助,單靠清國自己,根本無法在短時間內建立現在這樣一支規模的由蒸汽軍艦構成的艦隊!而現在,正是這樣一支艦隊,成為了帝國向外拓展的最大阻力!」

「所以伊藤君才會這麼在意這個人的一舉一動?」西園寺公望這才明白,為什麼伊藤博文會要求柳原前光親自跑一趟福州,看看林義哲是否真的守制。

「我現在最擔心的,就是這個人……」伊藤博文面上突然升起了一絲憂慮。

「你知道嗎?陶庵,其實我真的很矛盾,因為我擔心,就是這個人真的守制,只要他留在福建,以他的心計和手腕,仍然可能給西鄉君他們的行動造成巨大的阻礙,甚至……」

「那伊藤君想過什麼辦法沒有?」西園寺公望問道。

「我甚至曾經想過,要不要對他進行一次暗殺……」伊藤博文說著,目光也突然轉為凌厲,如同適才揮刀砍刺的那一瞬。

「這樣的話,影響太大了吧?而且這樣的高級官員遇害,清國政府是不會罷休的,一旦追查到帝國身上,引發國際糾紛,會給帝國帶來極大的麻煩的!」西園寺公望搖頭道。「萬萬不可!」

「是啊!正是因為如此,我才放棄了這個念頭。」伊藤博文嘆息道,「這樣的險著,還是不要輕易使用的好……」

西園寺公望一時默然無語。

伊藤博文站起身來,目光深邃的望向遠方——海上的漁火星星點點港口一帶各色燈火照得一片通明,海風帶著水氣撲身而來,吹得他滿身舒坦,一身勞乏頓時松快了許多,「前路艱難,西園寺君。但只要抓住機會,那也許你我闔目之前,真正可以見到一個躋身五洲列強的日本!」

西園寺公望沒有說話,略走了幾步,與伊藤博文並肩望向遠方——東方已經露出晨曦,滿園竹樹花木已漸漸顯出蒼翠本色,站在漸漸清亮的草地上,適意地呼吸著清晨拂曉清冽的空氣,讓人覺得格外振興。

「啊!日本!我的日本!」

福州。馬尾,船政槍炮所。

火炮試驗場上,幾名頭戴耳塞的炮手正在操作著一門五管機關炮,向放置在場地中央作為標靶的舢舨猛烈開火。

五管機關炮只射出了幾發炮彈。作為標靶的舢舨便在一連串劇烈的爆炸聲中化成了四散飛揚的碎片。

看到一塊著火的碎片落到了自己的面前,林義哲情不自禁的向後退了一步。

「真是完美的武器!」看到試驗成功,加特林和哈奇開斯張開雙臂,興奮的擁抱了一下。然後二人又高興的和身邊的工作人員擁抱起來。

林義哲看著這激動人心的一幕,也是心潮起伏,沖淡了前些日子彈章交至帶來的陰郁心情。

在自己上了請求守制的折子之後。朝廷的批復很快便下來了,同意他守制,但是卻將守制的日子定為十二個月而不是正常的二十七個月,並且命他「在籍署理閩台事宜,不為奪情」,仍留福建巡撫原任。

這樣的結果,顯然中樞是經過了深思熟慮的,而在這當中份量最多的考慮,顯然是「園工」中的采木事宜。

在朝廷的諭旨下達後,雖然彈章少了許多,但很多清流言官認為他們彈劾的目的沒有完全達到,依舊對林義哲不依不饒,好在都被中樞用左宗棠當年的折子中提議的先例給擋了回去。

盡管已經是守制之身,但林義哲因為可以「在籍監理」,所以他仍然可以放手辦事,而「哈奇開斯—加特林」五管機關炮的研制成功,使他的手里,又多了一樣對付日本人的利器!

而現在距離歷史上日本入侵台灣的日子,只有幾個月的時間了!

而他需要做的事,還有很多!

林義哲正待上前,卻看見僕人阿平一路小跑的沖進了試驗場。

「老爺!老爺!夫人生了!生了!」阿平遠遠地便沖林義哲興奮地大叫起來。

林義哲先是一愣,立刻便明白了過來。

他轉頭看了看炮口還在冒煙的機關炮,心中突然有一種怪怪的預感。

這個孩子,不會也和自己的長女一樣,是個喜歡舞刀弄槍的主兒吧?

林義哲沒有再多想,和哈奇開斯、加特林等人告別後,便急急忙忙的趕回了家中。甫一進門,便听到了嬰兒嘹亮的啼哭聲。

林義哲來到陳婉的臥房,此時嬰兒已經被穩婆和侍女們洗淨了身子,包在了襁褓之中,躺在母親的身邊。

林義哲沒有去看嬰兒,而是上前坐在了床邊,輕輕的握住了陳婉的手。

剛剛生產過的陳婉臉色因為失血而顯得有些蒼白,但她的目光中卻透著幸福和滿足,林義哲的手指剛觸到她的手,她便本能的緊緊的抓住了他的手。

夫妻二人四目相視,眼中滿是溫暖和幸福。

「老爺看看吧!又是個小囡囡。」穩婆笑著說道。

林義哲看著還在揮舞著小手哭鬧不休的小女兒,心中滿是愛憐之意。當他的目光望向還未睜眼的女兒時,女兒似乎感覺到了父親的注視,漸漸的竟然不哭了。

「這孩子將來能听你的話,呵呵。」陳婉也注意到了女兒的這一變化,笑道。

「好可愛……」一直在陳婉身邊侍候幫忙的李思竹看著粉白可愛的嬰兒,眼中也是亮亮的。

林義哲這才注意到李思竹也在,沖她微笑點頭。她羞澀地一笑,轉身跑開了。

「對了,額綾哪去了?怎麼不見她過來?」林義哲注意到額綾不在,便隨口問了一句。

「你呀!一點兒規矩都不知道講,她已然有孕在身了,不好看剛出生的孩子的。」陳婉笑著白了他一眼。

「噢,還有這個講究啊。」林義哲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你這兩天多去看看她吧,我瞧著她情緒有些不太對頭,可能是前些日子讓那些參劾你要你休妾的折子給鬧的。」陳婉道。

「可惡!」林義哲想起前些日子發生的事,不由得氣不打一處來。

夫妻二人正在說著話。門房進來通報︰「老爺,洪鈞洪老爺到了。」

「陶士來的正好!」林義哲听到洪鈞來到,不由得十分高興。前些日子他已經從邸報上得知,洪鈞被朝廷正式任命為英法荷比四國公使,他正要有一件要事打算委托洪鈞去辦。林義哲本打算給洪鈞寫一封信,但沒想到洪鈞竟然親自來福州見他了。

「快去忙吧!我這里有思竹呢,沒事的。」陳婉知道林義哲和洪鈞商量的要事是什麼,對他說道,「你別誤了正事。」

「好。」林義哲松開了愛妻的手。輕輕的替她蓋好被子,然後便急匆匆的來到了客廳。

久別重逢,林洪二人見面,自是十分高興。

「剛才听下人說。鯤宇又得貴女,呵呵。」洪鈞笑著拱手道,「為兄在這里給鯤宇道喜了。」

「陶士兄此次討得駐西國公使的差使,也是大喜。」林義哲拱手回禮。笑道。

洪鈞哈哈大笑起來︰「可笑京中那幫人,還自以為得計,把我攆出了總署。他們哪里知道,為兄對這個差事,是求之不得的!哈哈!」

僕人這時端上了香茗糕點,洪鈞可能是來得急,有些渴了,端起茶碗呷了一大口,笑著說道︰「不瞞鯤宇老弟,這京里濁氣太重,我是一天都不想多呆了,這諭旨一下,我第二天便離了京師,去了天津,上了船便直奔你這里來了。」

「怪不得,呵呵。」林義哲笑道,「陶士兄來得正好,我還有一件要事,要拜托陶士兄呢。」

「噢?鯤宇請講。」洪鈞放下了茶杯,問道。

「我剛剛得到的消息,安南境內出了事故。」林義哲道,「此事恐有礙中法交好,還望陶士兄此行能為國家化解此釁端。」

「還請鯤宇為我詳細說明。」洪鈞听出來了事態可能相當嚴重,正色問道。

林義哲點了點頭,起身取過一張船政學堂根據法國人的地圖印制的越南及中國邊境地圖,給洪鈞詳細解說了起來。

越南古稱安南,與中國互通往來的歷史極久,歷史上越南曾數度被並入中國版圖,也曾屢次被冊封為中華屬國。到了清代,則是與朝鮮地位類似,服中華衣冠,每四年朝貢一次的重要外藩。然而到了19世紀下半葉,中國和越南之間的傳統宗藩關系,開始受到外力挑戰。

15世紀葡萄牙探險家達?伽馬歷經艱險,找到了從歐洲通往印度的航道。緊鄰印度的越南國土上,歐洲人的身影出現得越發頻繁,傳教、通商、探險不一而足。從那時起,較宗主國中國更為強勢的歐洲文化,逐漸對越南大地發生越來越大的影響。

越南爆發的西山叛亂,使得法國國王路易十六獲得了極佳的干涉越南內政的機會。然而接踵而至的是法國爆發大革命,路易十六人頭落地,控制越南的計劃也在革命的動亂中一度銷聲匿跡。1782年,即清乾隆四十七年,越南發生規模空前的西山叛亂,西山叛軍狂 突進,與黎氏王朝爭奪政權,保王派官軍一敗涂地。乾隆帝應援派出中**隊前往支援,結果也是兵敗如山倒,無濟于事,乾隆甚至竟冊封了西山叛亂首領為越南國王。在此惡劣情勢壓迫下,保王軍的實際統帥,黎氏國王的外甥阮福映問計于在越南傳教的法國教士百多祿(pigneaub haine),決定委托百多祿回國幫助向法王路易十六搬救兵,為表親法誠意。阮福映將長子送往法國充當人質。1787年,法越兩國簽署凡爾賽條約,約定法國派遠征軍幫助越南平亂,作為回報,越南割讓昆侖島和沱灢(峴港)給法國。雖然法越條約簽署未久,在大革命的號角聲中,法國國王路易十六人頭落地,導致法越凡爾賽條約事實上無法履行,但是法國對越南土地的注意力,卻就此生根。

大革命過去的若干年里。法國政局一亂再亂,革命黨、保皇黨,共和國、帝國,你方唱罷我登場,拿破侖帝國的問世,又挑起了歐洲大戰的狂瀾。法國國內民生苦不堪言,對外開拓殖民地的計劃,更是無力顧及。這種混亂局面,隨著1852年拿破侖三世復闢成功。法蘭西第二帝國問世,才稍稍告一段落。仿佛法國政府天生不甘太平,自己的國內問題剛剛初步解決,就立刻著手向外張牙舞爪。除了參與針對中國的第二次鴉片戰爭外,其另一個重要的目標則是越南。

路易十六時代,由于內亂而錯失佔領越南領土的大好機會,拿破侖三世決定自己要重新奪回來。以此作為在印度支那站穩腳跟,與英國爭奪殖民地和海外利益的重要一招,同時也是展示自己姓氏獨特價值的大好機會。1858年。法國將剛剛在中國參加完二次鴉片戰爭的遠征軍大批調往越南,借口法國傳教士屢屢在越南遇害,越南政府未能做出合理賠償,而且不接受法國要求開放口岸的提議,于是從沿海港口沱灢開始,發動大規模侵略戰爭。此時的越南國王阮福時不願听任法國擺布,調兵遣將,反擊入侵,熾烈的戰火蔓延越南各地,四年後處處敗北的越南阮氏王朝被迫簽訂城下之盟,將南部的嘉定(西貢)、定祥、邊和三省(越南的省份數量看似繁多,但每個省轄地並不大)及昆侖島割讓給法國,開放沱灢、吧剌、廣安三個沿海通商口岸。旋後,對此並不滿足的法國,又以鄰近的永隆、安江、河仙三省「匪盜」橫行,越南政府剿匪不力為由,自行出兵予以佔領。最後將上述越南六省全部並入法國版圖,成為交趾支那殖民地,設總督進行管理。為了鞏固佔領,法國駐亞洲海軍也在中國、日本海支隊(divisionnavaledesmeschinedujapon)以及大溪地兵站(stationlocaletahiti)外,新成立了駐在越南的南圻支隊(divisionnavallacochinchine)。紅白藍三色旗開始在越南上空飄揚。

法國交趾支那殖民政府成立時,各級的行政官員主要由法軍的軍官充任。西貢附近的堤岸市法國行政官便是海軍上尉安鄴(mariejosephfran?oisgarnier)。

法國從越南攫取殖民地,根層的目的無非是想借助這片土地賺到更多的利益。當時,二次鴉片戰爭之後的中國,正處在對太平天國、捻軍等各地起義軍鎮壓的戰爭中,洋務運動事業也在萌芽待發狀態,全國對西洋軍械、機器等物資的需求極為旺盛,對華貿易成了列強的重要盈利之道。然而,以越南為基地,除了交通險阻的陸地外,如果想要利用便捷的海上交通,與中國建立貿易,則必須借助英國的殖民地香港作為中轉站,而且得繞印度支那半島,途經馬六甲海峽。與其走長途,還要被英國從中剝削一道,不如直接尋找其他更便利的途徑。19世紀60年代,從越南境內尋找一條通往中國的水路,猶如是一股淘金熱潮,成了法國地理學家、探險家、商人們熱衷的活動。1866年安鄴也躋身這一探險領域,成了法國交趾支那探險隊的隊長,他帶著法國探險隊,披荊斬棘,沿越南境內幾條和中國相通的河流進行勘查。首先證明無法沿瀾滄江——湄公河直接通航中國,安鄴沿紅河一路進入中國境內,到達了當時正被杜文秀回民起義軍佔領的大理城,證明了通過紅河進入中國完全可行,而且親眼目睹了紅河上實際早已有中國商船往來航行的情況。這一重要發現,後來隨《兩世界雜志》等媒體公布,安鄴很快成了歐洲著名的地理探險家。探險隊離開大理後,沿中國長江流域東行,準備先到達中國東南沿海,再轉道返回越南,以對中國境內的地理再作一番刺探了解。探險隊途經湖北漢口時,安鄴結識了當時正在湖廣一帶尋找商機的法國商人堵布益(jeandupuis)。(未完待續……)

ps︰看中央台的《鑒寶》一老爺子拿上來一個瓷罐子,專家一看說這東西多好多好,可以說是屈指可數,什麼故宮博物館也就一個,那老爺子笑的合不上嘴:呵呵呵呵呵,俺家還有好多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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