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鬼啊……」
見到自己身周的戰友居然以這樣詭異的方式死去,剩余的人面露驚恐之s 大聲叫喊著,原本已經潰不成軍的圓盾陣型更是如水一般潰敗開來。
「別跑,都給我回來,快回來!不想死就快回來。」見到自己的手下居然放棄了陣型並且向著四處逃散,程前大聲叫嚷著讓自己的部下回來,但是不叫還好,越叫,他的手下跑得更快了。
見到自己的手下居然不顧一切的向外跑去,程前心中一陣著急,要是眾人不跑,或許在維持現在陣型的話還有一絲活下去的希望,但是現在……
看著四處逃散的部下,程前迅速策馬回營,向著苗正聲所部跑去,雖然他不是知道有沒有用,但是他知道,人多,絕對還有著活下去的希望,一個人,那絕對是一個字——死。
就在程前轉身的那一剎那,四散逃入灌木叢的18人發出了陣陣慘叫聲,在馬上奔馳的程前回頭首望,見到18名部下不是被黑s 的羽箭穿喉而死便是身首異處,18人不到十吸的時間沒有任何聲響的失去了他們的生命。
「駕……駕……」帶著無限的恐懼,程前更大力頻率更大的揮舞著手中的馬鞭,他要離開這個死亡之地。
可是……
「蹭……」
還沒等程前回望身後情況的腦袋轉過來,他感覺自己脖頸處一疼就發現自己的腦袋向著地面墜落而去,而他那揮舞著馬鞭的右手和馬鞭此刻真向著原先的方向奔跑而去。而在自己的腦袋上方,一根遺留著一絲鮮血的銀線正在雨後的光亮下閃著一絲銀光。
程前所部遭遇到的一切都看在了苗正聲以及余下的143人的眼里,因為程前所部遭到襲殺的距離與他們相距不到200米的距離,但是,就是這200米的距離讓他們見證了什麼是全軍覆沒,什麼是秒殺,余下的人根本就沒有任何的機會前去救援,曾經的36名隊友就這樣失去了x ng命,瞬間失去了x ng命,這是誰都想像不到的。
「統、統領……我、我們怎麼辦?」
呂河帶著驚恐的眼神顫抖著身體失聲叫到,自己是一個少爺,來這里只是為了積攢軍功讓自己有個頭餃而讓自己的家族在朝廷里風風光光,光宗耀祖,這本來就是一次沒有任何危險的打秋風,可是現在,現在居然要死掉,這可不是呂河想要的,現在他唯一想到的是怎麼樣從這樣必死的境地活著回去,家族里還有著無數的金銀美女等著自己啊。
苗正聲也看到了程前一部瞬滅的過程,對此,他真的沒有任何的命令下達,雖然已經知道襲擊自己的不是狐仙、鬼怪,但是卻是比狐仙鬼怪更恐怖的敵人。
「苗統領,他們、他們到底是什麼人?明軍什麼時候有這麼一支部隊了?」同樣的,身為正紅旗牛錄額真的嘎巴也帶著一絲懼意向苗正聲詢問道。
嘎巴是什麼人?那可是真正的滿清旗人,和碩兄禮親王愛新覺羅•代善親王正紅旗下的牛錄額真,與明軍作戰沒有幾百回合也有十多回合了,明朝的軍隊是怎麼樣的自己怎麼可能不知道?就算是明朝中那幾位都督的部下都沒有現在自己所見到的這支部隊戰斗力的一半,襲擊自己人的真的是明朝的軍隊嗎?嘎巴不相信,真的不相信。
面對嘎巴的詢問,苗正聲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因為,連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面對的敵人到底是怎麼樣的,他也不相信明軍中有這樣一支殺人如砍豆腐般容易的部隊,自己以前所遇到的明朝的軍隊哪支不是不堪一擊的?如果自己早之前就遇到這樣的明朝軍隊,那自己肯定不可能能坐上千戶統領的位置了。
看著嘎巴,苗正聲說出了自己的猜測︰「嘎巴額真,我想,我們面對的應該不是一支軍隊。」
「不是軍隊?那我們面對的是什麼人?有什麼人能在我們的眼皮底下殺了我們近千人?你們漢人什麼時候有這麼厲害了?」
听出了嘎巴語氣中對漢人的輕視,苗正聲心里也很是不舒服,但是,沒辦法,上至自己曾經的那個朝廷下至平民百姓哪個不是如自己以前所遇到的那些明軍一般軟弱可欺?就算是那些所謂的j ng銳部隊不也是一觸即潰?不過……
想著自己巍巍大明,苗正聲此刻並沒有死亡的恐懼,心里甚至還有點欣慰的感覺,他終于見到一支能抵抗滿清鐵騎的人了,只不過,自己或許看不到最後了吧。
收拾了一下自己的心思,苗正聲嚴肅地說道︰「嘎巴額真,我想,我們遇到的應該不是一支明軍的部隊,應該是一支綠林好漢組成的反抗軍。「
「綠林好漢?」嘎巴的臉上寫著無數的疑問,誠然他並不知道苗正聲所謂的「綠林好漢」到底是什麼。
「嘎巴額真,用你們滿人的話來說,他們就是巴圖魯(也即勇士之意)。」
「巴圖魯?」听到苗正聲的話嘎巴睜大了眼楮,臉上出現一股憤怒之s 到︰「他們也能被稱之為巴圖魯?我族的巴圖魯才是真正的勇士,你們漢人算什麼?能稱為巴圖魯?哼……」
嘎巴的反應苗正聲早就已經預見到了,他並沒有反駁什麼,只是輕輕的說道︰「是的,朝廷的巴圖魯哪里是明朝的這些綠林山盜能比的?之不過……」看著不遠處程前所部的shi體,苗正聲沒有再說什麼,那邊發生的一切已經是最好的證明了。
看著苗正聲眼光所指之處,嘎巴也如吃了蒼蠅般說不出話來,自己剛剛那一番話此刻不是正好打了自己的嘴巴嗎?
不過,嘎巴卻沒有任何的尷尬,只是臉上有點不自在地說道︰「苗統領,如果對方真的是你口中的綠林好漢的話,那我們現在怎麼辦?難道就在這一直等著?看他們的樣子根本就是要留下我們,我們……」
「嘎巴額真的意思是突圍?」
「對,就是突圍。」
「可是,我們連對方的人影都沒見到更不知道他們有多少人,防守怎麼樣都不知道,怎麼突圍?要是魯莽行事的話,程前他們的下場就是我們的前車之鑒啊。」
「但是,如果不突圍我們能在這里干什麼?他們本來就是要把我們一網打盡,就算我們不突圍也一定活不成的。」
嘎巴和苗正聲兩人都在為了突圍還是繼續呆在這而煩惱著,可是周圍的部下此刻卻已經很是心驚膽顫了。
「好,嘎巴額真,我們突圍。」思索再三,苗正聲還是作出了最後的抉擇,自己再不有所行動的話軍心可就崩潰了。
「好,苗統領,這次,你負責指揮突圍,我還有我的部下都听你指揮,只要讓我們回到大都,我一定在邁圖甲喇面前多多舉薦你,相信你們旗的萬人統領就是你了。」見到苗正聲終于答應突圍,嘎巴很是高興,馬上就給了苗正聲一個大大的蛋糕。
嘎巴知道,輪行軍打仗、作戰指揮自己並不是苗正聲的對手,自己只不過佔的是滿人的這個身份而比苗正聲地位高點罷了,在這生死存亡的重要時刻嘎巴可不會犯那些貴族公子狂妄自大的毛病,馬上把所有的指揮權交給了苗正聲,他相信苗正聲一定會為了他自己的生命而突圍成功的。
「我盡力而為。」沒有任何過多的話語,苗正聲迅速察看著此時周圍的環境,他對真正突圍出去可也不報太多的希望。
盡管自己在林中已經呆了小半天的時間了,但是那時候自己可是為了避雨並不是為了戰斗,對林中的情況了解得可不多,現在,生死存亡之際自己卻不地不仔細察看著四周的環境。
這片樹林並沒有什麼奇特之處,就如平常的小樹林一般,沒有蒼天的巨樹也沒有雄山峻嶺,有的只是幾米高的小樹以及無數的齊腰灌木叢,加上之前的那一陣大雨,原本昏暗的樹林此刻已經雲霧繚繞,給神秘昏暗的樹林帶上了一層恐怖之s 。
看著四周那掩蓋在寥寥霧氣之中齊腰的灌木叢,苗正聲很是相信,他們的敵人就在這些低矮的灌木叢中隱藏著,象蟄伏的豺狼般給予最致命的一擊。
「苗統領,怎麼樣?我們都已經準備好了。」此刻,嘎巴已經端坐在馬上,他身後,是68騎正紅騎騎兵。
見到嘎巴居然坐在了馬上,苗正聲頭皮發麻,一把把嘎巴從馬上拉了下來。
跌在積水的泥葉之中全身都濕透髒完的嘎巴大怒道︰「苗正聲,你這是什麼意思?你想死嗎?」
可是,還沒等苗正聲回答嘎巴的話,一陣陣破空聲從林中傳來。
「啊……啊……啊……」
五六名原本騎在馬上的正紅旗士兵從馬上跌落下來,而他們的身上在致命之處都插著一支明晃晃的黑s 羽箭。
見到自己身旁已死的部下,嘎巴終于知道苗正聲為什麼要把自己拉下馬了,如果苗正聲再晚一步的話,那麼這死去的幾人當中一定會有自己一份。
「苗統領,大恩不言謝,嘎巴在這里謝過了,要是這次能逃過這劫,你就是我嘎巴的朋友了。」
「嘎巴額真,別這麼客氣,現在我們都是朝不言夕的人,互助是應該的。我們一定會回去的。」看著泥面上又流著鮮紅的顏s ,苗正聲的心更跌進了谷底,他這話,也只是安慰安慰自己罷了。
可是,嘎巴卻不這樣想,在他看來苗正聲一定是有把握才這麼說的,畢竟現在自己手上還有一百多的部下,有這些人為自己墊背自己難道還逃不出去嗎?嘎巴可不相信。
「苗統領,我相信你,我們一定會回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