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上討厭鬼 一、一對冤家

作者 ︰ 姍星

羅雄是鄭瑩以前在內地一家房產公司時的同事,他們的性格一點兒也合不來。羅雄在公司還有一個綽號——騾子,說是騾子主要是因為他的性格太倔,什麼事兒都認死理,說話尖酸。與鄭瑩倒是一對冤家,兩個人擱到一起就會無休止的爭吵。也至于彼此都極討厭對方。鄭瑩討厭羅雄的原因很多︰小心眼、斤斤計較,無事生非,感覺上輩子有仇一樣。羅雄總是喜歡找我吵架,而每次吵架的原因都很可笑。事後,鄭瑩總會努力地回憶,可總是找不出吵架的原因,令人莫名其妙。通常都是因為彼此的用詞不當,一個尖酸,一個刻薄……

鄭瑩很野蠻,雖說上過幾天學,可是滿嘴的粗話,動不動就罵人,一生氣就踢人,無論男女同事對她都避而遠之,誰願意無緣無故被亂罵一通。其實鄭瑩很想說︰這並不是我的本意,我只是針對羅雄那個討厭鬼而言。

還記得第一天到房產公司上班,經過羅雄身旁的時候,鄭瑩不小心從他的腳上踏了過去。

羅雄瞪大著雙眼︰「站住,你怎麼踩了人,也不說聲對不起?」

鄭瑩抬頭起,羅雄的眼楮咄咄逼人,剛才踩在一個軟軟的東西上,險些滑倒。換在平日她一定生氣,可是誰讓她今天是第一天上班。她有幾分尷尬,偌大的辦公間,十余雙眼楮望著她。鄭瑩抱以淺淡的微笑︰「對不起,我沒注意!」

「沒注意,那我踩你一腳也說沒注意,能行嗎?」

真是的,這人還真是不講理,盡說橫話。「真的不是故意的,哪有故意踩人的?」

「踩到人還有理了?」

「對不起,我錯了!」面對十余雙眼楮,鄭瑩羞澀地說著。

羅雄像一個巨人般站在面前,高昂著頭。這是鄭瑩平生最討厭的姿態,什麼時代了居然有人扮惡霸。自從面試那天見過副總與人事部經理,其他的人都沒見過,這個高傲的家伙是什麼人——她不知道,也不敢得罪,這是她離開學校的第一份工作。說完道歉的話,來到了自己的位置。

羅雄在身後用極低的聲音說︰「又來一個花瓶。以為自己有幾分姿色就可以欺負人……」

鄭瑩滿月復委屈,哪里要欺負他,真的不是故意要踩他的。往後的一個月試用期里,她小心再小心的應付著工作,生怕出現一絲意外,與同事間亦是如此。對她來說那一個月時間實在難熬,不知道是什麼原因,辦公間十余名同事都用怪異的眼楮看著她。她無數次地猜渡過原由,但在她看來都是不成立的。

而那個答案一直到半年之後,她才知道︰以前做文員工作的女孩是老總的小蜜,現在已經是老總正式的夫人。而後來的她,公司一直傳言,說她與副總有什麼?副總是一個中年男人,架著一幅眼鏡。鄭瑩不明白,做文秘工作難道就都得與管理層的人有什麼嗎?半年後,所有的同事才明白,其實她是一個很普通的女孩子。鄭瑩艱難地從別人鄙夷的目光之中走出來,滿身輕松,但很快便對那份工作失去了興趣。

而那時候鄭瑩與羅雄關系最差,見面總是吵架。羅雄一直那樣看她,而且表露得極為蒼白、直接,怎麼可以,那樣看待別人?對鄭瑩來說就是一種屈辱,她一直靜靜地等候著羅雄的道歉,可是他始終只字未提。

偶爾公司洽談業務時,鄭瑩會與副總一同出去,回來後總要面對同事們怪怪的眼神。鄭瑩已經不能再呆下去了,就算她如何的潔身自愛,可是別人也未必會那樣認為。

回想與羅雄的那段往事,簡直如同無聊小兒的爭執故事——莫名。過了許久之後的她,偶爾會回想以往,她不知道那時候自己到底是怎麼了,為什麼總會因為無聊的小事去與一個無聊的家伙爭執。弄得自己在公司里有了一個綽號——野蠻女。「我有那麼野蠻嘛?我不覺得,我只是竭力在為自己爭取利益,我不能讓那個討厭的家伙那樣看我,哪怕是他一個鄙夷的眼神也不容許。其實人的鄙視與欺辱也分很多種的︰一種人用言語來打擊、侮辱對方以達成自己的目的;有的是用行動來排擠;還有的迫于對方的實力,只能在心里默默的詛咒。她對羅雄真可謂三者都用上了,可見討厭之極,恨不能痛快地暴打一頓。」鄭瑩在嘴里嘀咕著。

她現在要做的,就是把上次聚會中的照片找出來,不能讓那個討厭的家伙出現在她的影集中,哪怕只佔一角,也不允許。點燃一根香煙,她現在要對「他」進行暴力了,不過知道的我們絕對不可以說。否則,又會發生一場口角戰爭,弄不好就成為人肉戰。她吹燃香煙,照著討厭小子的臉狠狠的燙下去,照片升起一股白煙,感覺他已經被自己燒盡,鄭瑩的心里很痛快……太痛快了。

翻著影集,里面那些被燙出的小窟窿全是鄭瑩的杰作。說句真話,有些照片還是挺藝術的,光感、顏色和表情,如果不是因為討厭小子,這些照片是最美的回憶。有時候她也後悔這樣做了,但如果看到討厭小子的面龐出現在她的相集之中,她一定會更難受。在難受與後悔中,鄭瑩選擇了後悔。

在房產公司上班的那一年時間里,鄭瑩每天的作息極有規律,更有規律的就是每天起床前對著鏡子,先是露出得意的笑容,然後便開始用最惡毒的話罵人——當然也只是罵他——羅雄,這個討厭小子。「臭小子今兒被訓!」「臭小子下樓摔跤!」……偶爾鄭瑩會去想起前幾次被羅雄欺負的事兒,然後會在內心醞釀自己認為最適合的報復方式。

上學時的鄭瑩並不是一個野蠻的女孩,自從遇上羅雄以後就變得極為野蠻了,踢人、用高跟鞋踩人成為我最常用的手法,慢慢的成為鄭瑩的習慣和性格之一。再到後來,只要是異性一旦惹惱她,鄭瑩便開始用自己特殊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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