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一抬頭,羅雄近距離地站在她的面前,「咯」踫在他前額,他正低頭看著名冊。鄭瑩直疼得兩眼發直,險些流出淚來,紅著臉望著他。
羅雄說鄭瑩的神情又看到了熟悉的怒容,反而得意地說︰「記住了,我現在是上帝!」
狗屁上帝,裝出一幅幽靈樣,故意嚇人。說道︰「叫你兩遍,沒听到嗎?」
羅雄搖晃著身子,做出一副無賴的模樣,晃悠著腦袋道︰「你知道我叫羅雄,叫什麼叫?不是多此一舉嗎?」
鄭瑩瞪了一眼,誰讓人家是上帝,又不能發火。如果現在他不是我帶隊的游客,我一定狠狠的踢上兩腳,她暗暗地告訴自己︰忍耐!忍耐!我必須忍耐!然後,深呼吸一口,壓壓火氣,強扮笑顏。
羅雄依是近距離站在我面前,他說道︰「老朋友,我是第一次來西藏,你可要關照我……」
陸安走近羅雄,拍拍他的肩道︰「羅副總,你認識她?」
羅雄笑道︰「當然認識,我們可是一對天命冤家!」
這樣一個帥哥居然是羅雄的同事,真是倒霉,以前那些野蠻的行為,他一定听說過了,看樣子,又得敬而遠之,只能欣賞,不能抱以好感。
「誰跟你是冤家,首先聲明︰我的義務就是帶你們去約定的地方游玩,別給我添亂。」
陸安立即說道︰「就是公司里大家常說到的那個中國野蠻女,原來是她,看起來不怎麼樣嘛!」
陸安說這話時,聲音很大。
鄭瑩的自我感覺不錯,瓜子臉,不胖不瘦,身高一米六二,雖說不高但也不算矮,一雙大眸子,明艷的紅唇——雖然不是閉月羞花,至少也應該是如花似玉吧。在他們的口里,她似乎就真成了一個丑小鴨。愛美的她,經常會听到游客夸贊,雖說在高原,可是鄭瑩的膚色很特別,太陽曬後皮膚發紅,但絕不黑,屬于那種少有的宜曬型皮膚。
一個中年婦人說道︰「姑娘,你是藏族嗎?」
天,她來高原不過兩年,難道就真的成藏族,有了藏式的高原紅。藏族女孩其實很美,皮膚略黑——這是一種健康色。
羅雄得意的笑著,那神情完全就是嘲笑。
她說︰「阿姨,你有事兒嗎?」
中年婦女說道︰「你的眼楮很美,我在電視里見過藏族姑娘,她們的眼楮就跟藍天一樣的明淨……」
原來中年婦女是想夸她漂亮,鄭瑩很得意,向羅雄瞟了一眼。羅雄先前得意與嘲弄的神情沒有了,他轉過身去與陸安說話,聲音很小,她不知道他們在說些什麼,但可以肯定他們一定在說她。因為陸安,時不時地回頭望她,那眼神就像在品嘗一道美味,一邊吃,一邊看……
鄭瑩微笑著說︰「阿姨,我還自卑自己變丑了呢?听您這麼說,我安慰多了。謝謝您!」
中年婦女說︰「姑娘,這附近哪里有洗手間?」
現在大家都已經到了出站口,許多游客已經將行李搬上了旅游公司的中巴車上。鄭瑩又不能叫中年婦女先憋著,她說道︰「阿姨,您先等一會兒!我去跟司機說一聲,一會兒我領你去……」
中年婦女道︰「姑娘,你快點!」
鄭瑩經過羅雄與陸安旁邊,突地被一只有力的大手拉住。她回頭一望,是羅雄,他正得意的望著她︰「傻妞,你不想我嗎?」
神經病,在房地公司時,他已經把她欺負得夠慘了,誰會想他呢?他對我來說簡直就是瘟神一個。她說道︰「你腦子有毛病啊!」
羅雄看著我,眼楮很怪,另一手環抱過來,將她摟得很緊,她欲掙月兌,可是對方的力氣很大,連試幾次都沒用。真他媽的,高原反應對他怎的就沒起一點作用。鄭瑩想︰慘了,這個瘋子一定是想吻我。他緩緩地靠近她,微低頭,眼楮直直地盯著她的雙眼,道︰「傻妞,你在想什麼呢?」
她的本能反應起作用,右腿開始不自覺了。「唉喲!」羅雄放開她,緊緊地捂住小月復道︰「听人說你現在很文靜,怎麼還是那個樣子呀?」
她歪著頭冷靜的看著羅雄,似乎這一切都與她無關,慢悠悠地說到︰「臭小子,你別找我的茬兒……小心我揍你!」右手握著拳頭,比劃著暴打的動作。
羅雄搖著手道︰「野蠻女,你怎麼一點兒都沒變呀!」
她回過頭伸長舌頭扮鬼臉,心里暗自高興︰「活該,還以為我只有被欺負的份兒。別讓我逮住機會,否則就該我好好的報仇了。我真希望剛才那一腿能把他踢得更厲害些。」
兩年前,雖然她經常與他爭吵,可是通常失敗的是她。他不過被她狠踢幾下,但是她卻得破財。被她打之後,他總可以說服所有的同事,讓她破費請客。那一年的時間里,她經常是朝不保夕,薪水不錯,實際上全用在請同事吃飯的事情上了。來西藏後,日子才稍好些,兜里也總算有了一些積蓄,看羅雄那吃人的模樣,仿佛想將鄭瑩近兩年的積蓄吃個精光——想到這些,她都感覺到後怕。「小心,小心!一定小心!」大家往後不相往來,可不能破費在這討厭鬼身上。
別的本事沒有,自我安慰,自我欣賞的心境和能耐還是有的。許多人都會說,像鄭瑩這樣的其實是阿Q精神。鄭瑩說,管他呢,只要自己快樂、輕松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