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盡管叫叫試試好了,我孓然一身,沒什麼好怕的,看看到時候是誰丟人。」武影說完就把丑明媛的衣服扔在地上,徑自離開。
武影走到花竹房前,躊躇了一會兒,想要叫她,又怕吵醒她後挨罵,抬起的手停在半空,又原地返回。武影看著客棧的院子中央有個六角亭,便走過去,斜倚著柱子想要暫時將就一夜。武影假寐了一會兒,越想越不對勁,把丑明媛一直鎖在自己的房子里,明早被發現了,別人誤會他不怕,可一旦花竹誤會了怎麼辦?
武影再次走向花竹門前,鼓起勇氣叩了幾聲。
「武影?」花竹醒來,猜到大半夜的不會是生人來敲門。
「我有事跟你說。」
花竹穿好衣服,開門讓武影進來。
「什麼事?」
「丑明媛去找我了,想要強佔我。」
花竹「噗嗤」一下笑了,說︰「哪有女子強佔男的一說?」
「我不是跟你開玩笑,她今天看到我們住在這客棧,還給我下了**藥,幸虧我因為時守夔練就了百毒不侵之身,才沒有被迷惑。她現在正衣衫不整的在我房里呆著呢。我把她鎖在里面了,可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麼辦,所以就過來問你了。」武影說的一本正經。
「你何必鎖著她,哄她出去不就行了。」
「我就是想戲弄一下她。我這可是為了給你守身如玉,你別在那站著說話不腰疼。」
花竹白了一眼武影,听到守身如玉四個字,眼神里又閃過一絲哀傷。花竹出了自己的房門,走去武影的房間那。
「你怎麼把人家衣服扔出來了?」花竹說完,示意武影打開屋門。
丑明媛听到外面的女聲,趕緊找了個單子遮住身子,花竹走了進去,把衣服扔到她身上,說︰「耍這樣的手段,最後只能丟了人又丟了尊嚴,以後動動腦子。」
花竹說完就跟武影離開了,留下丑明媛氣的牙癢癢。
回到花竹的房間,花竹說︰「我們得趕夜路了。」
「怎麼了?」
「丑明媛是什麼身份,她能在這,又能給你下藥,這客棧必定也是她家的資產,我們再待下去,只能等來一場廝殺。」
武影懊悔的撓撓後腦勺,沖花竹說︰「都怪我一時貪玩。」
「給你個贖罪的機會,走遠一段後,你背著我,我再睡一覺。」花竹一邊拿起行囊遞給武影一邊打著哈欠說。
「沒問題。」
估模著丑明媛她們追不上來了,花竹便趴在武影背上睡了過去,武影背著花竹,第一次感受著花竹青春的身體,竟因為別樣的滋味而不知疲倦的走了很遠。
黎明漸漸待破曉後驅散了黑暗,花竹睜開惺忪的睡眼,看著武影依舊背著自己在趕路,趕緊拍了拍他的肩膀,說︰「你也真傻,我讓你背著我走,你就一直走啊,累了就先找個地方休息一下,這樣多費體力啊。」
「我不累。」武影憨憨的說。
「你不累,可我看著累。我不想你這樣。」花竹從武影背上溜了下來。兩人坐到草地上。
「還記得你剛到楠木山的時候嗎?有一次過若水河,你那時候還不會輕功,膽怯不敢過河,我就自告奮勇背起你過河,結果因為水流太猛,腳下不穩,跟你一起落入河中,後來我把你救上來的時候,你倒灌了好幾口水,昏迷過去,我急壞了,學著師父教我的往你嘴里吹氣,你醒了過來。」
「怎麼會不記得,我就這樣不明不白的被你奪了初吻。」
「嘿嘿,其實那時候我就知道你是女孩了。」武影看向花竹,花竹卻看著遠方,突然變得柔和的說︰「快看,好美的日出。」
武影和花竹進了巫山地界,巫山傍著江水,而他們所在的位置,恰好能看到江面上初生的紅日,點燃了漫天朝霞,和著周遭彌漫的氤氳霧氣,真是一派活賽神仙的境界。武影也被這水天一色深深吸引,跟花竹一起陷入了沉默。
武影和花竹坐在那,一直待天色整個敞亮了起來。
「姐姐,這花送你。」一個四五歲左右,長得可愛至極的漂亮小女孩突然走過來,肉乎乎的小手里拿著一只孔雀草的花朵,伸手遞到花竹面前。
花竹見這女孩很是招人喜歡,于是欣喜的接過來,說︰「謝謝小妹妹。你叫什麼名字呀?怎麼一個人在這里?」
小女孩指了指東面,說︰「我住在那邊的村落里,爹娘都忙著去耕田了,我一個人沒事就到這里來玩。」
花竹喜愛的捏了捏小女孩的臉蛋,說︰「妹妹真乖,那你叫什麼名字啊?」
「我叫紫靈。」
小女孩說完,花竹的眼神頓時變了,眼眶里忍不住充盈了些許淚水,卻終究還是強強的忍住。「你真的叫紫靈?」花竹聲音有些顫抖。
紫靈點點頭。
「你爹是不是叫花河,娘叫雲小娥?」
「你認識他們?我還以為只有我們村的人認識他們呢。」
「我當然認識他們了。」花竹激動地手有些發抖,「你知道我是誰嗎?」
紫靈搖搖頭,又調皮的笑著說︰「是漂亮姐姐。」
「我是你姑姑,是你的親姑姑。」
「你是花竹姑姑?」紫靈抿著嘴,突然變得羞怯,「爸爸跟我提過很多次,說他有個很懂事的妹妹。」
花竹站起來,高興的抱起紫靈,說︰「走,帶姑姑去找你爸媽。」
「嗯。」紫靈點點頭。
在紫靈的指引下,花竹和武影來到一處田間地頭。
「爸爸,花竹姑姑來看你了。」紫靈高聲喊。
對面一個身材高大的男人正背對他們彎腰在田間拔草,的臂膀被曬得黝黑,听到紫靈的呼喚,不敢相信的抬起頭來。
雖然花河和花竹隔得挺遠,看不清彼此的清晰容貌,但也許是心靈相通,彼此都感受到對方正滿含淚水的遙望著對方。花河和花竹這對親兄妹聚少離多,彼此之間沒有多少交心的言語,但卻總能抱定信念為了對方赴湯蹈火在所不惜。
「哥……」花竹的聲音很低,一時竟不知道該怎麼表達。看著對面這個男人被光陰摧殘的皮膚粗糙,小時候自己引以為傲的帥哥哥成了一個模糊的印記,心里不禁隱隱作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