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天光目瞪口呆的看著發飆的老爹,不由得想起了小時候被炎燼海揍的情形,不由得打了個寒戰。天命手持破天,守在給葬姬療傷的銘夜身邊。莫風河的身形已經顯現了出來,約模四十歲的樣子,也許是常年不見陽光的關系,他的臉色蒼白的不似活人,陰柔的臉龐,薄薄的唇,眉眼間和銘夜有幾分相似。
「罪惡的人類,神族的血脈不容你們玷污。」只有死亡才能結束這份屈辱,毀滅亦是重生。這才是滅天劍的真正奧義。
「死老頭,還真是厚顏無恥到了極點。你難道是神族嗎?我怎麼看你像妖孽。」炎天光忍不住出言諷刺道,「一看就不是什麼正派人,畏首畏尾,活像見不得光的老鼠。」
莫風河的臉色一會白,一會紅,一會青,像個變色龍,端的是好笑無比。就連炎天命那個萬年冰塊的嘴角也忍不住一陣抽搐。銘夜則露出一絲古怪的笑容︰「我這個外甥真是有趣。」
葬姬看著暴怒的炎燼,內心早已掀起了滔天巨浪︰「哥,你說我們可以逃過這一劫嗎?」看著妹妹愁雲密布的臉,安慰道︰「爹他不會把炎燼怎麼樣的?畢竟他是武林盟主,手下能人異士無數。殺了炎燼,只會讓滅天都永無安寧之日。」
葬姬內心閃過一絲心痛,這些年,哥哥在那個地方應該受了不少委屈吧!她還讓哥哥憂心,真的是很對不起哥哥啊!
滔天的烈焰,夾雜著炎燼無邊的怒火,燒紅了燼園的半邊天空。莫風河雖然被炎天光氣了個半死,但手下的攻勢也愈發凌厲。黑色的幽光仿佛有生命般,無孔不入,讓人防不勝防。炎燼手下不斷地變換著結界,阻擋著黑色光團的進攻。炎天光在一旁看的起勁,嘴上格式愈發的不留情面︰「哥,你看那老頭明明是個魔,非要搞出一幅仙人的姿態,這是給誰看呢?喂!你在那拋什麼媚眼啊,燼園的美女可對你沒半點興趣,別白費力氣了。」
炎天命遲疑了片刻,回到︰「說的不錯,朱雀聖使們估計已經心有所屬。」
莫風河再也無法保持從容之姿,一張陰柔的臉顯得妖異可怖︰「黃口小兒,休要信口雌黃。」
炎燼抓住這個空當,赤炎劍幻化成無數的紅蓮將莫風河團團圍住。莫風河自是不會將這種攻擊放在眼里,右手的玄光大盛,眼見得就要突圍而出,驚得葬姬的臉色又白了幾分。莫風河正得意間,只見炎燼露出一個十分古怪的笑容之後,內心警鈴大作,但還等不及有下一步的反應,便發現他的全身都動不了了。莫風河低下頭才發現他腳下是密密麻麻的法陣,變幻莫測,而當他蓄足力量準備強行突圍時,就會被那恐怖的紅蓮天火灼傷。幾次下來,莫風河玄色的衣襟上布滿了燒焦的洞,長發披散開來,如鬼魅一般慘白的臉上是無邊的憤恨。
在確定莫風河被俘之後,炎燼長舒一口氣,將身體倚在赤炎劍上,不停地喘息著。眼尖的天命看到炎燼腳下已經被鮮血染成了紅色,當即腳下一閃,便來到了炎燼身邊,右手抵住炎燼的背部,將真氣源源不斷的輸入。炎天光、銘夜、葬姬也趕了過來,絲毫不理會被困在陣中的莫風河。
莫風河看著他的一雙兒女,眼中閃過一切很久很久以前會要被忘記的畫面。黑衣的少年跪在冰冷的黑石板上,粗長的鞭子一邊快過一邊的落在少年身上,少年的臉色十分蒼白,每一鞭都讓他的身體劇烈的顫抖,但仍是緊緊地抿著唇,一絲聲音也不發出,直到暈了過去。這些痛楚和悲傷伴隨了他的整個童年,難怪少年看他的眼神總是保持著淡漠和疏離。還有一絲憤恨。當下露出一個苦澀的笑容,一直愧對他們兄妹,也許這一生也無法償還。
「喲,堂堂滅天都都主,也有今天,真是讓人大開眼界啊!」女人尖利的聲音不斷的在燼園回想。所有人都警惕的望著四周,希望找出蛛絲馬跡來,但結果卻是讓他們大吃一驚。炎燼、莫風河內心同時想到一個人,普天之下也唯有她能在這麼多高手的「注視下」,來去自如。「暮殿主,可否現身一見!」炎燼盡量客客氣氣的詢問道,畢竟燼火園和承歡殿多年來井水不犯河水,更無什麼深仇大恨。所以,暮夜沁應該不會對燼園的人不利。
「呵呵,燼主客氣了,小女子並無惡意,只是來找故人敘舊而已。」眾人只覺的眼前,白光一閃,面前便多了一個一襲白衣飄飄,聖潔之氣蕩漾的美婦。炎燼抱拳道︰「殿主遠道而來,炎某失禮之處,還請海涵。」
暮夜沁美目流轉,露出一個讓百花失色的微笑︰「燼主太客氣,只要你不介意我不請自到,我就感激萬分了。我今日前來主要是為妹妹報仇,還請燼主不要阻攔,我定當感激不盡。」
暮夜沁清秀的瞳孔似乎要噴出火來,死死地盯著困在陣中的莫風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