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天命冷冷的看著刀城僅存的幾個護院,道︰「我要見刀決。」一路殺進來,沒有踫見所謂的長老們。刀城的人最好保佑酈痕沒事,否則,十幾年前的慘劇,他不介意再次重現。
「還是沒有人知道嗎?那好,我換個問題,帶我去你們的刑房。」想到酈痕有可能遭受的一切,炎天命就忍不住嗜血的**。
那幾個護院,看到炎天命越發陰狠的表情,均忍不住內心的害怕。江湖上的第一殺神是烈火聖教的教主,第二便是炎天命了。而與那陰晴不定的教主不同,炎天命手下從無全尸,均是一刀兩斷。雖然是對魔教中人,但也讓人膽寒不已。當即有人受不了炎天命的威壓,咬咬牙走上前來︰「少莊主,我知道刑房在哪?我馬上帶您去。」
破天劍藍光一閃,地上便多了幾具尸體,對他來說,這些人已經沒有任何價值了。「你最好不要耍什麼花樣,不要逼我殺你。」
刀城並不想象中的那麼簡單,跟在那個護院的身後,炎天命覺得城主府要一股很神秘的力量。手中的破天劍不止一次的想要飛出去,這在以前是從未有過的事情。或許,是祁歌的原因吧。祁歌不在刀決手上,這是毋庸置疑的,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刀決韜光養晦,隱忍這麼多年。或許,某些人已經等不及了,想要做出點什麼事來。炎天命的臉上浮出一抹了然的微笑,無論是誰,傷了酈痕,均將失去在江湖立足的資格。
隨著腳下路程的不斷延伸,炎天命卻有一種近鄉情更怯的感覺。入目處,一片蕭瑟。一路走來,不見一個活物。炎天命跟在護院的身後,七拐八拐,轉悠了無數圈後,發覺他還在城主府的東面,不出所料,應該是陣法。炎天命一把抓過護院,想也沒想就擰斷了他的脖子。甩出那具尸體,炎天命一時也陷入了困境。
「酈痕…酈痕…」炎天命絕望的喊聲回響在空洞的城主府,顯得蒼涼、蕭瑟。如果時光的話,就不會如此沖動,這下找不到刑房,就找不到酈痕。
酈痕冷冷的盯著刀決,妖異的眸中閃爍著復雜的光芒,有憂傷、有失望、有無奈、有同情,卻唯獨沒有憤恨。收到這樣的對待,難道她就沒有半點怨恨她這個沒用的弟弟嗎?刀決無法想象。
酈痕緩緩的道︰「你不必自責,也不用覺得對不起我,你要的東西我現在不能給你。當然,如果我死了的話,你永遠也別想知道它的下落。」酈痕大驕傲不曾消失半分,蒼白瘦弱的身軀,卻給人一種深沉的壓迫感。刀決再次催促道︰「你快和我離開這里,長老會不會放過你的,算我求你了。」
酈痕轉過身,背對著刀決︰「我說過,我和你已經沒有半點關系,我的死活不牢你操心。」怎麼能躲過這一劫,酈痕心里半點把握也沒有。長老會的人處心積慮多年,一定會抓住這次機會除掉他這個絆腳石。
死亡對見慣了死亡的她來說,並不可怕。親眼看著十年前那場慘劇的發生,空氣中彌漫著濃重的血腥味,腳下的尸體已經變得冰冷,而臉上還保留著臨死前的恐懼。十年來,每一天晚上都會夢見滿身鮮血的爹和娘,無聲的向她述說著那段噩夢般的過往。
只有炎天命陪在身邊的那段日子,夜晚不再那麼令人恐懼。靜謐的夜晚,躺在屋頂上,漫天的星光如碎銀流淌在天地間,灑在他漆黑的衣袍上,發帶上,連同他那不苟言笑的臉上暈染出柔和之色。時間靜靜的流淌而過,沒有廝殺,沒有仇恨,沒有恐懼。一切都是那麼的讓人沉醉。如夢境一般,流淌過整個身心。
那樣的日子本來可以持續一輩子,卻讓她自己一手破壞殆盡。無法忘記他離開刀城,那孤寂的身影,無法忘記他在听到那些話是受傷的表情。努力的忘卻,最終才發現,茫茫人海中,竟然只有他能走進她的內心深處,看透她靈魂的悲傷與無奈。
可是這樣的人被她那樣的種種傷害,今生恐已無相見之日。想及此,酈痕真的一刻也不願面對刀決,這個世界上,她唯一的親人。已經失去了所有,只剩下滿目的瘡痍。突然耳邊似乎傳來天命的聲音。酈痕使勁甩了甩頭,想要消除腦中的幻覺。天命此時一定在遠在天邊的燼園,原是她太過思念的緣故。
咫尺相思意,更與何人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