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空洞的空間中正在上演一出驚心動魄的大戲。一方是縱橫武林,笑傲江湖的一代天驕,一方是蓄謀已久,處心積慮的劍陣,真是驚心動魄。
炎天命再次開口道︰「擋我者死,我再給你們最後一次機會。」殺了這群人,會髒了破天呢?這麼久了,破天已經忘記鮮血的滋味了。
放肆的笑聲再次傳了出來︰「炎天命,少廢話,我等今日就要取你的命。你若束手就擒,我們還還會考慮給你留個全尸。」
幽幽藍光升起,帶著絲絲寒氣,照亮了黑暗的空間。回首處,盡斷腸。炎天命不再開口了,破天劍如飛舞的流蘇,舞動著絕世的風姿。破天劍舞,一舞驚世。只是有緣欣賞到這一幕的人,早已魂歸黃土多時了。
彼方的劍陣也早已啟動,乍眼看去,似乎全無規律可循,亂七八糟,七扭八歪的站成一個十分怪異的形狀。細看下去,每個人所佔的位置都恰到好處,都可以從震中源源不斷的得到補充。所料不差,陣眼處的那個紅發男子應是刀決的右手,霍白。看來,刀決是真的想要和燼園決裂了。可是,即便他們殺了他,奪得了破天劍,得到了祁歌,難道就可能顛覆燼火園嗎?還真是天真呢。
劍陣已近完全啟動,血紅色的光芒從陣眼處緩緩升起,彌漫了整個陣型,掩去了黑衣人的身形和面容。不過借著破天的破邪之氣,炎天命還是能清楚地看到陣法的每一絲運行,和每個人腳下的動作。依稀是父親曾經提起過的毀天陣。這是個死陣,唯一的破解方法就是殺了所有布陣之人,是十分邪惡,弒殺的大陣。相應的,此陣威力極大,江湖上恐只有武當劍陣,少林十八羅漢陣,和承歡殿、滅天都、燼火園的守護大陣能與之比肩。
炎天命悄悄的後退了幾步,尋思著拖延之法。炎天光,你再不出現,我就要血濺三尺了。
酈痕突然轉過身,深色驚愕的盯著刀決,抬手一巴掌便揮了出去。刀決如玉的臉上立刻浮起五道清晰的指痕。酈痕看著自己的手掌,內心拂過刀決小時候十分乖巧的追在她後面的情形。眨眼之間,年少的刀決已經長成現在這副犀利、飛揚、年輕的模樣。只是當年少的真摯不在,純真不在,如今竟是要刀劍相見嗎?
盡管她看到了刀決眼中的受傷,酈痕還是狠下心來,冷著臉︰「你瘋了,這麼做會使刀城陷入萬劫不復的境地。毀天陣一開,刀城要損失多少人才,你簡直是胡鬧。」酈痕氣的臉色發青,尤其知道毀天陣還是專門為天命準備的,怎能不憂慮。
刀決此時也到了爆發的邊緣︰「姐姐,你竟然為了炎天命那個外人打我。我到底做錯了什麼。刀城毀了對我來說對我來說沒有一點意義,我只在乎你一個人。」炎天命他是真的在乎你嗎?你知不知道你已經有多久沒有真心笑過了嗎?
酈痕淡淡的說到︰「你馬上放我出去,我不想和你生死相向。」酈痕尤其加重了生死相向這四個字,果然看到刀決立刻變得慘白的臉。
紅裙飄過,帶起絲絲血腥味。流光飛舞,舞動的是慘烈的生命之光。為愛而戰,本是無可厚非,可面前的是她的至親血脈,如何揮刀相向。酈痕蒼白的臉上漸漸浮出絕望的神色,在刀決的驚呼聲中,酈痕一掌向自己的胸口拍去,血光崩現,酈痕紅色的身影直直的向後倒去,如一只飛向火光的飛蛾,華麗、淒美、哀痛。
刀決如魅影般接住了酈痕蒼白無力的身子,看著倒在懷中傷痕累累的姐姐,淚水不斷的滑落。酈痕嘴角的鮮血不斷的涌出,如流泉般潺潺而下,似要流盡今生所有的鮮血。刀決慌亂的用手擦著鮮血,卻發現越擦越多,最後整只手都變成了紅色。「我求你,活著,我害怕,一個人,他們都想讓我死。姐姐,我錯了,我真的錯了。」刀決的聲音不可抑制的顫抖起來,脆弱的仿佛一陣風就會隨風散去。
酈痕輕輕一笑,瞬間的華彩是那麼的讓人驚艷,又無奈。如同美麗的血嬰,開在相反的季節,瞬間的驚艷之後,便是死亡的凋謝。「決,我死了之後,將我投進鑄劍爐,就可以得到祁歌了。我希望你能為父母報仇。」說完便劇烈的咳起來,仿佛來肺腑也要咳出來,鮮血流淌的更加迅速。刀決哭著喊道︰「對不起,你不要再說了,我錯了,我不要祁歌了,我一定會救你的。」
說完雙手抵住酈痕的背部,真氣源源不斷的流入酈痕的身體,那蒼白的臉上終于有了一點血色。然而刀決的心卻沉到了谷底,酈痕抱著必死之心,這一掌下去,五髒六腑已經錯位,現在也只能暫時護住她的心脈。
「不要再浪費功力了,听我說︰「放過炎天命,燼火園不是你可以招惹…的,善待…你的部下,好好活著,我便放心…」話未說完,便暈了過去。
陰暗的地牢里傳出刀決絕望的哭喊聲。
「報告城主,大長老要求帶酈痕小姐過去…」
話未說完,便被暴怒中的刀決一手了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