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靜的走廊里,依稀的燈光下,一間豪華的加護病房外,站著一個男人。也就四十剛出頭而已的樣子,一襲深藍色休閑著裝,寬松而不失雅,一雙黑色運動球鞋,一頭短短的平頭顯得精力十足,好像剛打完高爾夫球下場一樣。不是那身著裝的話,還以為領導視察呢。
咦,燈光這麼依稀的走廊里竟戴著一副墨鏡,怎麼看怎麼別扭!
從旁經過的護士也見怪不怪了,那種地方什麼樣的人沒有,只要是人,都有病的一天,所以那里也是龍蛇出沒的地方。見著同一個男人常出沒在那間病房外,也沒別的不良舉動,也沒再勸離開,因為悄然的來了,半小時後也悄然的離開,也沒驚擾了里面的人;護士偶爾也會八卦的底咕嚕一句︰「虎頭幫又來了」,當然是《星爺剛出爐的,功夫,中堔哥的那群青一色的兄弟形象》,才有這句;「虎頭幫又來了」的代表語。
但她們不知,那副眼鏡下掩飾的那一份牽掛,那一份擔憂不別人少,心底嘆息多少次,又有誰能感覺。
護士也只知道,里面病床上的那個年輕女孩,母親已經不在了,每天同一時間會有一對老人來探望,兩個小時後也會離開。有一個專業的護士每天給女孩做按摩身體運動,以保持女孩身體肌能不退縮,早中晚各一次,每次一個小時。
護士也早熟知老人和女孩的關系,每天時間老人來時,護士也就禮貌的問候一聲︰「二老來啦,坐吧」看向床邊的沙發凳,老人也是看看護士;眼輕眨一下,點點頭,「嗯」了一聲,也沒在言語,護士繼續手上的按摩;老婆婆靠床邊坐下,握上女孩的手,輕輕的搓揉著。
房間里還是靜靜的,老人依舊觀察了床上的人後,站到了窗前,輕輕的微風透過依稀小開的窗戶吹進了房間,窗簾很輕的像池里的小魚一樣搖擺了一下,老人文司不動的站在那里,思緒著外人不懂的世事。《也是,一個人不對你說出他的想法,你能明白嗎,那真是人家肚里的回蟲了》。
每天的十一點,護士也進病房給女孩按摩著,老婆婆每天來了後就會一直坐在床邊,雙手輕揉著那消瘦涼涼的小手,也不言語,看會那白皙消瘦的小臉,又看看握著的手,就這樣看看,直到探望離開的時間。老人也會偶爾輕扶模女孩的青絲,眼神里裝了多少的滄涼。他們現在能做的也只有這樣了,還能給女孩多少溫暖了呢。
女孩在醫院的病床上躺了幾個月了,當初被送來時已是昏迷著的,醫生給的檢查結果就是︰手腳的一些刮傷不礙事,兩個月左右就會完全康復;但是頭部像是被撞了還是被敲了,引起了腦部的震蕩,加上檢查結果顯示,在腦部最為脆弱那里還有一塊於血,會引起失憶,也可能是短時間的;於血散開來就沒事,如果於血不散而嚴重的話,人可能是醒不過來,但那個腦部如果做手術的話,也只有百分之10的機率,手術不成功的話直接就成值物了。所以就療理好身體本身的身體肌能,提高自身免疫力,還有就是讓病人用支體感受親人的溫暖。
幾個月下來的扶助療養也在繼續;檢查結果顯示於血也在慢慢消散,這應該是個奇跡,可女孩怎麼還是沒見醒的征兆呢。
快接近四個月了,女孩依就躺在床上,明顯的因為這幾個月的病況而更消瘦白皙的小臉,沒有一點血色,靜靜的躺著。那天,兩位老人也是如女孩出事那天起,每天被一輛專車接送來這里探望的,早上8點在老人的那所老舊的房前,一輛車在那里等著,到醫院也就早上10而已,三個小時後也由人送回。這天也是;兩位老人也來了一個多小時了,老婆婆依舊輕揉著女孩的手,每次被老人搓揉的小手,都會慢慢變的有些許溫度。
在一旁的護士也快結束今天的午間按摩了,正準備拉好床被出門;突然護士的「啊」聲打破了屋里的寂靜,「看、看、看、眉在動,」護士說著,老婆婆也驚奇的看向床上的人,眼直直的看著,硬是沒說出一句話;窗前的老人情急的快步來到床邊,緊眉的觀察著,左手扶上那青絲,右手輕握著女孩的另一只涼涼的手,因緊張而嘴里說出的話顯得特別的顫抖無力︰「去叫醫生啊」還愣在一旁的護士這才小跑出去。
後醫生進行完一切檢查後,也只是說腦部的於血已經顯示是散化開了。《藥不是白吃的吧,每天的按摩也不是白按的哦,療理的好,結果當然的好啦》身體的情況也在復原,至于還沒清醒的話,可能是跟當時發生的事有很大關系。現在的身體是沒異樣,要真正清醒的話,還是要看病人本身,現在是透過身體帶給孩子親人的關懷,讓孩子感到溫暖,興許最近就會清醒也不一定的。
老婆婆還是握著女孩的手搓揉著,一臉的表情顯示了她的高興和激動的心,淚止不住的嘩然而下,老人見狀,轉過頭看向老婆婆,點點頭,眨眨眼,輕語的說著,「好,這樣就好,我們倆老人也在努力,月兒也在努力,不是嗎,慢慢來」。女孩的眉就那樣抖動了一下,也沒再有抖動了。
今天的探望時間因為那一時的驚喜而延遲了一個小時,老人摻護著老婆婆有些失落的緩緩離開寂靜的房間,
眼中表路的不舍和心底的那份牽掛使得邁出的步子是那麼的艱難,三步一回頭的來到了電梯門前,專車司機在那里等候著。
三天後,午間,護士按摩後就去了護士室,平時老人不在期間,護士是沒離開過房間的,這會兒按摩工作做好後就出去了,留下老人和女孩,醫生介意親人間的溫暖興許能讓孩子早些清醒也不是不可能的,所以現下已是因為上次的驚喜而延長了老人探望的時間了。
臨近探望離去的時間也快到了,老人握著女孩涼涼白皙的小手早已有了溫度,不舍的慢慢放下,老人預抽出手,突然感到小手輕微的依附在老人手上的,沒有離手的意識。因為上次的驚喜,老人最近也特敏感的注意女孩的情況。于是老人的雙手特拿起了那小手,眼神聚集在手上的那小手上,小手是在動,力也在加大,老婆婆也越來越感覺明顯了,老婆婆驚奇的看向小臉,那柳葉的細眉在聚緊的皺動,老婆婆叫了站窗前的老人,「雲、開、你、看、看、月兒,是不是、、、」話沒說完,老人听聞就過來看了看,呼著床上人的名字,「月兒、月兒、醒來了嗎,月兒醒了嗎,」這麼叫著。
兩位老人眉緊鎖眼直直的看著床上人兒的表情,一會兒,女孩的眼皮在開始抖動著,女孩慢慢的很艱難的樣子睜開了一點縫,睜開一點又閉上,又睜開,老人看著床上人的反應,也加大了點音節叫著。慢慢的,無神的那雙眼無力的睜開,看著眼前的人,沒說話,吃力的動了一下沉重的頭,雙眼掃了一眼房間,著急的張開有點干裂發白的小嘴,老人臉部的微笑早掩蓋了那幾月來的擔憂,試去眼角的淚水,見女孩要說話的樣子,便湊近些靠近床上的人兒,問道「月兒要說話嗎,要說什麼呢?」
這會兒老婆婆也激動得不停擦拭眼角的淚,也緊緊的握著那小手,說不出話來了。女孩听著老人的問話,看了看自己手的方向,著急了一樣,眉皺緊了些,很小聲的說︰「她、怎麼沒在呢。」
老人沒回過神來,以為自己沒听清,再問了問;「月兒、你說什麼?」月兒又吃力的說︰「一個、小女孩、牽著我的手啊,怎麼、沒見呢?」老人這才听明白。回答說,「這里沒有小女孩啊,月兒在做夢嗎?」
月兒著急的在再看來看周圍,眼神失望的閉上,沒再說話;眼角流下了一股溫泉,老人愣了,急問道︰「月兒這是怎麼了,想起那天的事了嗎?」老人也不知那天究竟發生了什麼,慌亂之下才想起按下護士的呼叫鈴。
原來女孩躺著的期間,大腦一直在播放著曾經女孩生活過的那些片段。失落的心,在原來的路上找尋著一絲絲的足跡,找著心底缺了的那一頁空白、、、
五歲時的她在那座石門前每天在等著一個人,那天,大霧下的那條小路上,漸漸清晰的兩個人朝她的方向走來,慢慢看清來人模樣,怕生的她戒備的躲在了石門後偷看著來人,十步以下的台階處,一個縴瘦的女人牽著三歲大小的女孩來到石階下,女人放開手上的小手,女孩微笑著看看女人,沒有說話,向石階上走來。女孩躲得更緊了,小女孩來到女孩面前,微笑著伸出她的雙手,牽上女孩涼涼的手,說︰「姐姐,不要相信眼前見到的哦,要相信的話,就把你的眼鏡摘了,努力張開你的眼楮,才能看見真實的、、、對啦,把眼鏡摘了,就知道什麼才是真實的。」小女孩在她面前說完這句話,就走下了階梯,女人牽上她的手,消失在那條大霧的路上。
女孩一直重復的想著那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