暝帝感受到了郁紫凝這一微小的動作,向暗夜投去一個恨不得掐死他的眼色,當然,這被暗夜準確接收,歪著脖子,一臉看好戲的樣子看著郁紫凝和暝帝。
「凝兒,凝兒,你這是要去哪兒呀?」玫瑰一時沒有弄清郁紫凝和歐陽暝的關系,她現在的腦子里全是問號,當然她有好多的問題想要向郁紫凝問個明白,雖然她知道現在這種狀況她不能一一問明白,但至少她得知道郁紫凝為什麼要跟著歐陽暝回家,她必須確保郁紫凝的安全。
郁紫凝听到玫瑰姐姐的呼喊,于是駐足,轉身。
「我……」郁紫凝一時不知如何回答,她想答應,但又怕歐陽暝會不高興,「玫瑰姐姐,我知道你現在肯定有很多疑問想要問我,但是現在我很難向你解釋清楚,你不要擔心,我會好好的,等過幾天我去看你的時候,一定,一定把你想知道的都告訴你,好不好?」
「怎麼了?」
「……」無言,只是抿著嘴點點頭,卻不敢看歐陽暝那雙犀利的眼楮。
「醒了?」一夜未眠的暝帝看起來有些疲憊
郁紫凝用手捂住耳朵,把眼楮睜得老大老大的,就是不肯入睡。
「去睡吧!」說完,暝帝自己便走進浴室洗澡去了。
大概過了20分鐘,她換了睡裙,從浴室出來,本以為暝帝已經倒頭入睡,卻不知他一直在等著自己。
暝帝盡量將面部表情變得柔和些,溫柔地將手搭在郁紫凝的肩上,快速離開。
乖乖地閉上,又是滿眼的紅,然後驚慌的睜開,無神的眼楮中擎著淚。
當陽光透過干淨的落地窗照亮房間的每一個角落,當微風帶著徐徐暖意溫柔地掠過,當一切的夢只是虛無縹緲,那麼睜開眼便又是那無情黑暗的世界,沒有姐姐的微笑和呼喚,更沒有媽媽的擁抱以及催人入眠的搖籃曲。
「真是的,暝他也太不夠意思了吧,見了女人,兄弟就不顧了厚!」暗夜繼續埋怨,氣憤的看了眼已經暈死過去的韓副市長,不懈的用腳踢了踢。
在郁紫凝的夢里沒有別人只有自己最親最親的姐姐,她在湖邊微笑著等著自己,郁紫凝也笑了,她笑得很開心。
郁紫凝眼神中顯露的害怕被歐陽暝清楚地收入眼底。
「進去洗干淨!」暝帝把郁紫凝帶進浴室,然後又好心的為她拿了睡裙,他知道今天郁紫凝一定是被嚇著了,所以他也沒有多說什麼,但是想到郁紫凝肩上那些韓副市長留下的味道口水以及吻痕,他的氣就不打一處來,真恨不得將這個女人推到浴缸里,狠狠地搓上幾遍,直到搓干淨為止,可是理智告訴他不能這樣做,這樣只會給郁紫凝帶去傷害而已。
「有血!」郁紫凝緊緊抓住身上的被子,把眼楮張得大大的。
暝帝從浴室里出來,一眼掃過床上那個不停顫抖著的被團,他可以想象被子下是一張如何慘白的臉蛋。
凝兒知道玫瑰姐姐在擔心什麼,于是伸出雙手捧住玫瑰的臉頰,故作調皮的說︰「您就放心吧!我親愛的玫瑰姐姐,我不會有事的,呵呵!你也快回家吧,你看看你,這都幾點了,晚歸的孩子不是好孩子哦!」郁紫凝用玫瑰常拿來教訓自己和悠悠的話來說玫瑰,她只是想在這一刻向玫瑰表現出自己很好很安全的樣子。
「還在怕我嗎?」
暝帝終于知道她在害怕什麼了,所以內心是無比的懊悔,想發火卻又怕再次嚇到這個小女人,想叫她不要怕,但又不知如何開口。
「可……」玫瑰看了看郁紫凝,又看了看歐陽暝,她還是很擔心,她不是沒有听說過暝帝的冷血,她怕凝兒跟著暝帝走會遇到危險。
郁紫凝抬起雙眸,給了玫瑰一個甜美的微笑,她想要玫瑰知道她很好,不要擔心。
暝帝走近,低下頭輕聞郁紫凝的身體,傳來的除了舒膚佳沐浴露的味道還是舒膚佳沐浴露的味道。
等郁紫凝和歐陽暝回到家時,天其實有些微亮,那顆閃亮的啟明星為晚歸的人們以及早起的人們指引方向。
用力將郁紫凝的身體扳正,迫使她的臉朝向自己。
郁紫凝任由暝帝這樣抱著,就像木偶一樣。
郁紫凝沒有多言,現在她是怕他的。于是她乖乖地關上浴室的門,然後將整個身體都埋在浴缸里,任由溫水浸沒她的身體,弄濕她的頭發。
「什麼話?」
「哈,魅,」善變的男人突然笑出聲,「這句話說的還真TMD好啊!」
當听到浴室里傳來流水聲之後,郁紫凝才敢跳上床,然後用被子把自己蓋了嚴嚴實實,密不透風的,把身體蜷縮成一團,就像新生的嬰兒一樣,以一種最缺乏安全感的姿勢準備入睡,可是當她一閉上眼,眼前就會出現一大片的紅,就像是那流了一地的鮮血一樣,耳邊也會想起韓副市長那個淒慘的哀嚎。
「下次,下次不會再發生這種事了!」暝帝用手輕挑郁紫凝的下巴,希望她可以不要害怕直視自己,然後在郁紫凝光潔的額頭上輕輕一吻。
凝視著郁紫凝那安詳略帶微笑的表情,歐陽暝就知道催眠治療法起了一定的效果,于是他放心的翻了個身,滿懷心事的凝望著天花板,久久不能入睡。
身體不住的顫抖,額頭上也開始冒汗。
看著玫瑰姐姐著急的跑過來並滿臉疑問的樣子,她現在的心里復雜極了,她不知道該如何向玫瑰姐姐解釋現在的一切。
「玫瑰姐姐……」
「凝兒,你現在要去哪兒呀,跟玫瑰姐姐回家好不好?」玫瑰溫柔地將郁紫凝有些凌亂的頭發往後捋了捋,就像親姐姐一樣關心的詢問。
郁紫凝睜開疲憊的雙眼,刺眼的陽光讓她很不好受,漸漸地看清身旁側躺著的並一直凝視自己的男人,她有一時的恍惚,但最後取而代之的是害怕,昨夜的記憶還是會偶爾浮現在腦海。接有清著。
「把眼楮閉上!」
第二次出來,郁紫凝只是呆呆的站著,等待著這個男人再次命令。
「玫瑰姐姐,我走咯!」慘白的臉蛋上再次露出一個大大的微笑。然後轉身跟歐陽暝說,「走吧!」zVXC。
「搞什麼呀!就這麼走了?!」暗夜瞪大了眼,看著魅,「我靠,一堆爛攤子又要本少爺收拾,呼~氣死我了!」
「……」郁紫凝乖乖地照著做了。
「看著我!」捧起郁紫凝巴掌大的小臉蛋,迫使她直視自己的眼楮。「乖乖地閉上眼楮,想象一下自己最開心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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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人都開懷大笑起來。
「……」
魅無言,因為他自己也知道不出意外每次收尾工作都是由暗夜操辦的,其實他也很抱歉。
凝視著郁紫凝那個已成白紙的臉蛋,暝帝的手緊緊握拳,但是他還是很好地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緒,溫柔地將郁紫凝那兩只放在耳朵上的手拿下。
「O(∩_∩)O哈哈哈~」
然後兩個人也是無言,互相對視著。
郁紫凝感覺床一沉,蓋在身上的被子被用力往下一拉,自己的上半身完全露了出來,她是背對著歐陽暝的。所以她現在根本看不到歐陽暝那張表情復雜的撲克臉。
一直回到家,郁紫凝都沒有說話,臉色也沒有任何好轉,依然慘白慘白的,那個人因為手被砍掉時慘痛的叫聲還在耳邊縈繞,滿地的鮮血充滿了眼眶。
看著郁紫凝一副明明很害怕自己,卻硬要裝作不害怕的樣子,暝帝此刻真是懊惱極了,都怪自己當時太氣憤了,沒有顧慮郁紫凝的感受,硬是在她的面前砍斷了別人的手臂。
郁紫凝微愣,但也沒有反抗,乖乖地回去又洗了一遍,她知道這個男人愛干淨,他不喜歡她身上留有別的男人的味道,所以這些郁紫凝都能理解,當然,郁紫凝一想到那個韓副市長趴在自己身上想要侵犯自己的樣子,她也想徹徹底底的再抹一次沐浴露。
「現在你的眼前不是紅色的,它將會出現一片蔚藍的天,然後是燦爛的陽光,這里會有你愛的還有愛你的人們……」暝帝以前在基地訓練時曾學過少許的催眠治療法,以備不時之需。
「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誰動我衣服,我斷他手足,哈哈哈!」
「進去,再去洗一遍!」沒有任何感情的說。
郁紫凝眨巴著她那雙澄澈的大眼楮,靜靜的看著暝帝的每一個動作,她不反抗,也不作聲。
也許她對暝帝突然地溫柔有些不適應,又也許她在糾結自己還應不應該重拾對暝帝的信任之心。對于暝帝的溫柔以及想方設法安撫自己害怕情緒的行為她還是有幾分的感動的,畢竟多日的相處她也開始試著慢慢去了解這個外表堅強冷酷,內心卻無比脆落的男人,但是她不確定,不確定這個男人此刻的溫柔會不會轉眼就是無情的對待,就像昨日一樣。
「想家了嗎?」暝帝想了整整一晚,他覺得家對于一個女人來說應該是最溫暖的地方,也許把郁紫凝帶回家見見家人是一個治療恐懼的最好方法,昨夜睡夢中的郁紫凝時不時的呼喚著姐姐,姐姐,他就決定今晚帶著郁紫凝回一趟娘家,自從結婚以來,他們也沒有正式回過門,說起來這也是不合乎情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