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麟此刻的心境泛起了一絲漣漪,對待月青卿,他以前沒有在意過,與她也沒有交集,就好像是陌生人,那次之所以以自己的鮮血救她,這也純屬是看在那女人幫助過他的份上。本書最新免費章節請訪問。
他不想欠人人情,有恩就要補報,事後大家兩不欠,大路朝天,各自一邊,各走各的路,況且那時他也從沒求人,純屬月青卿自作主張。
不僅是以前,就連一直到今日,對于月青卿二人,他還是持有那種心態,要不然也不會不過三四年時間,就將她們快全忘干淨了。
可是往往有時候,心的深處與表面的所想會出現微小的差異,當听到月青卿有性命之危時,他的心境沒能繼續像以往般完全若無其事。
他的心神不定了嗎,他這是在感到憐憫還是同情?他的心是否無法忽視在意她的安危?還是一如既往地漠不在乎。
天麟久久不發言,也沒見他詢問月青卿的狀況,誰也不知道他到底在想著什麼事,臉色沒有半點曲折變化。
「小姐在當初離開冰火空間後,她為了你,回到族內開始著手準備將她的天古妖猿體毀掉,可是到了後來階段被族長他們發現了,她被制止了,而且還一直被囚禁了起來。」
「族長他們將小姐囚禁在族內禁地血泉里,想通過血泉來將這植入她體內的天古妖猿體徹底穩固下來,小姐始終不肯,如果再這樣下去,不出三個月,小姐她必難逃一死!」青音不再隱瞞。
她一連串說了這麼多話,將月青卿的情況全部明說了出來,可是天麟並沒有什麼明顯的表示,還沒說出話來。
天麟一切都弄清了,他的腦海忽然想起當初在空間鏡內自己說過的那句話︰「我很反感這種人不人,妖不妖的模樣。」
那時,女孩還罕見地表現出那副嬌蠻撒氣的一面,賴著纏在他的懷里享受那恬美的溫柔感,可是就當他的這句話傳出,女孩一下子變了臉色,幽怨地看著他,俏美的臉頰已經變得薄怒了起來。
那時他的心思全然沒有放在女孩的身上,還依舊當她是個不太相關的陌生人,沒有在意懷中女孩的移開,更沒有用意去想到她當時的心是那麼的痛,那麼的難受。
後來,他漸漸忘記了關于她的那些少數印象,可是殊不知在女孩的心中,他被烙印在她的心中越來越深,直至難以磨滅。
就因為他的一句話,這幾年里,她無一刻不再期望著自己的這人不人,妖不妖的體質快一點毀掉,哪怕付出再多的代價。
原本一句無意的話,可是在有意的人耳中,卻已變了性質。
「我乞求你和我一起去赤妖魔族救出小姐,如果你不來救她,不多久她一定會必死無疑的。」
青音苦苦哀求,她話語中用乞求一詞,而不是用希望,從中可見得她真的是被逼到走投無路了,要不然也不會硬著頭皮,昧著心來此。
她知道赤妖魔族的可怕,身為魔獸界的五大頂尖巨頭之一,豈是他人可隨便可踏進得了的,這一去,可謂是凶多吉少,甚至可言九死一生。
天麟還是原來的模樣,易麟也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不過他沒有出言,他好像看出了一些事情的關聯,只待天麟自己的選擇。
半刻鐘過去了,天麟還沒有說話,青音的臉色不由得更加苦澀,她們並未真正赤妖魔族之人,因為天賦極佳又且是遺孤,從小就被人帶回那里,一生都在那里長大,除去這一族,她們沒有親人,也沒有其他的朋友依靠,她能想到的也就只有天麟一人。
「我知道這一去是九死一生,赤妖魔族的強大不可對抗,或許小姐只是在一廂情願,如果你不想去我也不好強求,但如果你這是在考慮,那我可以等,只要有一絲希望我都不想放棄。」
等了好久,青衣已經心灰意冷,她疲憊勞累地道,她沒有怨恨,也沒有生氣,她知道赤妖魔族的可怕,就算天麟有天神器在手,也非常艱難有半絲的希望救得了她的小姐。
這幾乎可以說是去白白送死,或許為了她家小姐她的確是太自私了,所以她沒有資格埋怨任何人的拒絕援助。
青音的心意已決,如果沒有援助,她與她家小姐相依為命,從小到大都是月青卿護著她,她從一個卑微的婢女身份變成到了現在的優越地位,她獲得的尊重那是月青卿極力幫助給予的,所以若是她逝去,她也不會獨活,生死兩茫茫,何不死而心靜空明,永久的沉寂。
「我會在外面等十天,期間如果不見到你,我會當做是你的拒絕,時間一到我便會自行離去,不會再打擾你們。」
青音身陷于絕望的苦海中,可是天麟沒有明言拒絕她,這就是那一縷渺茫的微弱希望,只要還能看到一絲曙光,哪怕弱得近乎熄滅,她也不會放棄,將話留下,她面如死灰地朝外面艱苦地走出去。
青音那落魄的倩影一步步離去,直到遠去,天麟都沒有發話,易麟神色冥思,半個小時後,退到了山谷外,坐在一處高聳的崖壁岩石上。
時間仿佛流逝得很慢,久久夜幕才來臨,龍門之外,那叢山之中,一道青色的倩影定定地守護著一座山峰上,直至夜色已暗,她都不曾離去。
漫長的黑夜猶如沒有盡頭,這一夜像是千百年般長久,那遠方的東方天際邊涌出一抹魚肚白,清晨間的第一縷溫和的晨曦爬出,透過雲層,照射到了整片蒼茫的大地。
溫煦的日光籠罩著整個小山谷,蒸騰的淡淡霧氣散去,岩石之上青年的那身影依舊還在,如同木雕,沒有喜怒哀樂。
高聳的山崖上,易麟盤坐在岩石上,雙手結著修煉的印結,周邊是一片狹小暗黑暗黑區域,可是與得往日不同的是,他的身體有淡淡的金色流光,就好像是一道金色的影子籠罩住了他的全身。
易麟並不是在修煉,周邊沒有任何靈力的波動,就連他的氣息都收斂得近乎完美,他所在的那處地方,深邃如黑洞,不可探測。
就算是真正的靈神階強者,若肉眼看不到他的話,即便身在十丈內,若為無心,也會絕對察覺不到他的存在,而他能平常得如自然界的一部分般,這也全是歸功于演化出來的袖珍吞神界及聖靈之源的隔絕。
若是一般的靈神階強者,他們的感知力掃描來,會被他身邊的吞神界吞沒,接著又會被聖靈之源吞食隔絕,就像泥牛入海無聲息,一點波動也撲捉不到,除非是那等非常人物。
龍門之外,那道孤零零的倩影還在,她默默地等待著,一個個白天與黑夜過去,她的心正在逐漸地沉沒如那絕望的苦海,目光仍存一絲希冀地望著那遠處的龍門山門,想要期盼的人影可卻久久不出現。
已經是過去足足六天了,山谷里天麟的身影一坐就是如此之久,這些天來他的內心已經無法再安靜地讓他修煉,他可能是在冥思苦想,或許在掙扎,又是在困境中抉擇左右。
崖壁上的易麟自始至終都沒有出言打擾他,他的身邊的吞神界這幾天來越發的莫測,流動在身體上的聖靈之源如一件虛幻的金甲,越發的神秘,他的隱蔽性達到空前絕後,快要化成天地里流動的空氣,無形無色,無聲無息,若有若無。
山谷里的靜謐,不知到了那個時刻,那一直六天未動過的天麟,忽然是站起了身子,他的腳步踏動,他踏出了困境的那一步,這不僅僅只是踏出的一個實步,還是心中踏出的腳步。
崖壁上的易麟,此刻睜開了眸子,身體表面的聖靈之源收入體內,吞神界也緩緩消散,他的身影模糊,下一刻,出現到了山谷下,踏步向天麟走過去。
「想好了嗎?」
易麟走來,臨近到天麟的面前,他只是平靜地問一句。
天麟看著眼前的易麟,他不知道後者是否想勸他或是其他,他沒有再遲疑,心也想無牽掛,源自內心的平靜,道︰「我想去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