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楊蓮亭等人都避開了城鎮,選擇了人煙較少的山路小道行進。
但到了洛陽之後,一進城便被聞訊而至的百姓給重重包圍住了。
「懇求侯爺收回成命,切莫辭官!」
「求侯爺莫要辭官!」
「侯爺,我們支持你!」
一時之間,央求楊蓮亭不要意氣用事的聲音此起彼伏,喧鬧不已。
面對蜂擁而至的百姓,護衛隊卻也極有經驗的結成方陣,圍起人牆,不讓人群接近楊蓮亭的馬車。
但道路被堵,他們這一大隊人卻也是過不去。
是以,楊蓮亭從馬車走出,站在馬車外,所幸馬車頗高,前頭不少百姓亦是能看得到他。而四名護衛當即舉著盾牌站在楊蓮亭左右側,以防有人圖謀不軌,暗放冷箭。
「侯爺!!」
頓時,便有許多百姓向著楊蓮亭跪地行禮。
楊蓮亭運轉真氣,高聲呼道︰「諸位快快請起,在下已辭官去爵,諸位不必向楊某行如此大禮。」
「逍遙侯永遠是逍遙侯!」
「對!侯爺永遠是侯爺!」
百姓立時紛紛激動道。
見熱情的百姓對自己如此愛戴,楊蓮亭不由感嘆自己這些年來做的好事沒白做,但就眾人情緒越來越激動,如此下去難免發生什麼意外,頓時運氣一喝︰「諸位安靜!!」其聲如雷,當即震得在場眾人一愣。
然而,並不是所有人都關心楊蓮亭辭官一事的。
這時,便听得有一清脆之聲響起,問道︰「逍遙侯,你當真已有婚配?」
聞言。楊蓮亭不由順著出聲之人的方向看去,然而此時萬頭攢動,他也只從聲音中听出是個女子,一時間他也不知道說話之人到底是誰。
「侯爺當真已有未婚妻了?」
「逍遙侯,東方姑娘到底是何方神聖?」
「侯爺,我喜歡你…」
募然間。在場的年輕少女你一句我一句關心起楊蓮亭的終身大事,有些甚至直接大膽的當場示愛。
楊蓮亭嘴角抽搐,倒不是他招架不住這群熱情的粉絲,這種場面這倆年他也算是司空見慣了。讓他覺得怪異的是在場的許多少男少女身上穿的衣衫,手中拿的絲巾或是折扇,腰間佩戴的飾品或多或少都是與他有關。
許多衣裳都是他平時所穿的樣式一模一樣,而手帕不是繡有他的名字,便是有他的畫像,或是他流傳在外的詩句。還有一些小飾品也都是仿他形象所捏造或雕刻的小公仔。
楊蓮亭眼尖。一眼便看到一些女子手中的絲巾角落處有著西岳商會的標記。不由暗罵自己不該教會真小七等人那麼多東西,竟然敢把他當搖錢樹。
楊蓮亭喝道︰「在下確實已有未婚妻子了。」
「不!嗚嗚嗚…」
听得他親口承認,許多女子頓時當場掩面嗚咽哭泣起來。
楊蓮亭拱手行了一禮,道︰「諸位,在下還有要事在身,還請諸位散開,讓楊某進城。」說完,他便轉進了馬車。他相信。就算這些百姓不讓路,當地官府亦很快會趕來為他開道。而且他的這些護衛應付這樣的狀況亦是極有經驗。
楊蓮亭進得馬車之後。便見東方不敗嘴角一勾,挪揄道︰「蓮弟,你還真是艷福不淺,竟有如此多的女子鐘情于你。」她對于楊蓮亭當場承認已有未婚妻一事卻是欣喜得緊。
楊蓮亭笑道︰「如此艷福,我可是難以消受。」
雪千尋冷冷道︰「天下男兒皆薄幸!」
楊蓮亭一翻白眼,道︰「既然如此。你還女扮男裝作甚?」
雪千尋一愣,頓時啞口,冷哼一聲,撇過頭去。半響,又對東方不敗說道︰「教主。你可別被他騙了,喜歡他的可不止這些人,還有他的表妹,師妹,甚至就連靈雎那丫頭也是對他有些意思。」
聞言,東方不敗不由狐疑的看了看楊蓮亭。
楊蓮亭當即搖頭苦笑,問道︰「雪千尋,你竟然當著我的面說我的壞話,是不是有些不厚道?挑撥離間也不帶這樣的!」
雪千尋揚起下巴,咄咄逼人道︰「正所謂︰事無不可對人言!我說的都是實話,而不是壞話,為何不能當你面說?你敢說,陸子衿對你沒有情意?」
東方不敗秀眉一蹙,喝道︰「雪千尋,你的話太多了!」隨即又伸出芊芊玉指勾著楊蓮亭的下巴,笑道︰「蓮弟,越多人喜歡你,越說明我的眼光獨到,而且蓮弟只會喜歡我一個的,蓮弟,你說是不是?」
楊蓮亭淡淡一笑,問道︰「小白,你這算是夸我呢?還是夸你自己?」
東方不敗道︰「兩者皆有。」接著又是嫣然一笑,道︰「不過,蓮弟,你現在可是我的人咯,以後可不許你再招蜂引蝶喔!」
楊蓮亭苦笑道︰「我可從來都沒去招惹過任何人。」
東方不敗嘆息一聲,悠悠念道︰「蓮弟,你不知道你自己有多麼吸引女人,遇上你,很多人都會像飛蛾一樣,無反顧的向著你這耀眼的火焰撲去。」他的傳奇事跡、不俗的相貌、才情、名聲、財富、勢力,還有他自小就超越年齡的成熟魅力和神秘色彩,還有其它種種,他擁有許多吸引人的特點,尤其是對女人。
楊蓮亭茫然道︰「不至于吧?」旋即指著雪千尋,笑道︰「她才是飛蛾,不過不是撲向我,而是撲向你。」
聞言,東方不敗頓時抿嘴一笑。她明白了他的意思,不是每個女人都會被他吸引,更不是每個女人都能吸引他。
看著倆人在自己面前打情罵俏,雪千尋本就一肚子悶氣,見楊蓮亭將話題扯到她身上,頓時不屑道︰「撲向你,我還不如去死。」
楊蓮亭戲謔道︰「兩年前你還不是撲了一回。再說。飛蛾撲火,本就是撲向死亡。」
東方不敗眉頭一挑,狐疑道︰「蓮弟,兩年前她對你做過什麼?」
雪千尋一急,道︰「教主,不是你想的那樣…」
東方不敗道︰「閉嘴。我沒問你,蓮弟,你說!」
楊蓮亭笑道︰「我不是跟你說過了麼?兩年前她神經兮兮的問我是不是喜歡男人,就是那時候她踢開我的房門,撲上我的床,拿著匕首架在我脖子之上,然後就對我問出那句話了。那時我還以為她是因為我沒看上她而懷疑我有斷袖之癖,卻沒想到一切都是為了你。」說著又肅然問道︰「世事無常,因果循環。雪千尋。現在輪到我來問你,你到底是否真的是喜歡女人?」
原本雪千尋還有些羞怒,但听得楊蓮亭這麼一問,卻是不由一怔。
「我真的喜歡女人麼?」
雪千尋亦是不由在心中對自己再次問起這個問題。
她的眼神變得茫然,心情亦變得糾結。
忽然,雪千尋抬起頭來,決然道︰「我喜歡的是教主!不論她是男是女!」
「哎…」
聞言,楊蓮亭當即暗嘆一聲。他當然明白其實她不是喜歡女人的。性取向的改變並不是一朝一夕所能造成的。
但她愛得太深太痴太盲目。連東方不敗是男是女都不在乎。
愛得如此極端,有朝一日恐怕會傷了別人又害了自己。
楊蓮亭道︰「你知不知道你這樣才是名副其實的飛蛾撲火。你為何如此偏執?人總要學會放下,有舍才有得。你還有大好年華,我不想見到你如此執迷不悟,誤了一生。」
雪千尋堅定道︰「我知道,你是為我好,我也很感激你。教主說得對。你確實對許多女人有吸引力。如果我先遇上你,或許我也會被你所吸引。但是,我喜歡的是教主。全心全意的喜歡,義無反顧的喜歡。教主就是我的天,我的命。」
楊蓮亭嘆道︰「愛一個人並不代表非要佔有。況且小白是女人。也是我的未婚妻,明知沒有結果,你為什麼還非要怎麼傻?」
雪千尋微微一笑,笑得有些苦澀,道︰「我記得你說過,人的一生總會做一些傻事。」說著看了看東方不敗,柔聲道︰「自從你當初第一次摟著我,第一次牽我的手開始,我就已經認定你了。」
東方不敗一怔,她當初只是為了掩飾自己的身份和為了獲取任我行與雪心的信任才會接近雪千尋,與她逢場作戲一番。卻沒想到她竟然愛自己愛得那麼深,心中感動之余又有些發毛。
畢竟太極端太強勢的愛總會令人感覺到壓迫和麻煩,尤其還是同性的愛。
雪千尋又對楊蓮亭笑道︰「我知道,你是擔心我。但我已經決定了,就算教主永遠都不會喜歡我,就算她嫁給了你為妻,我也不會離開她的。反正我是女人,我想你不會介意的吧?」
「完了!!」
楊蓮亭頓時在心中如此念叨。他知道他不但沒把她引回正途,反而讓她堅定了信念。她既然說出了這番話來,預示著她已是認清了事實且下定了決心。
楊蓮亭無可奈何道︰「我介意,雖然你是女人,但你已經不是一個正常的女人了。我不能讓你佔小白的便宜。」他已經覺得雪千尋無藥可救了。
聞言,東方不敗立時噗呲一笑。
過得良久,百姓才在官兵和護衛隊的疏散之下讓開道路于楊蓮亭等人進城。
洛陽城與華陰相隔不遠,西岳商會亦是要在這里經營得根深蒂固,此地自然亦是有著好幾處房產。
而其中最大的一處府邸則是楊蓮亭親自設計改造的。這里邊的建築迥異與現下的權貴人家的院子,風格顯得略微有些怪異,但卻又別有一番風味。
然而,楊蓮亭剛到此地,還未進府,便見得陸清與真小七等人已是早早等候在此。
「表哥!!」
一見到楊蓮亭,如今已是出落得亭亭玉立的陸子衿頓時撲進他的懷中。
兩灣似蹙非蹙罥煙眉,一雙似泣非泣含露目。
陸子衿不但有著沉魚落雁的容貌,更是帶著一種弱柳扶風的病態美。
然而,楊蓮亭腦海中卻是閃過一句話︰「飛蛾撲火!」
她是否是撲向自己這把火焰的飛蛾之一呢?
楊蓮亭頓時轉頭看了東方不敗一眼,見她正努了努嘴,不滿的白了自己一眼。楊蓮亭不由苦笑。
陸子衿淚光盈盈,偎在楊蓮亭懷中,泣聲道︰「子衿還以為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你失蹤一事小七姐和哥都瞞著我,若不是恰好听得叔叔、嬸嬸他們…他們…」說著說著,她竟是覺得有些喘不過氣來,臉色忽然發青發紫。
「子衿,別激動!」見此,楊蓮亭立時一驚,知她舊病復發,當即伸出手抱住她,手掌貼在她背心之上,為她輸送真氣,護住心脈,理順她這一口氣。(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