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來的時候同樣是三個多小時的車程,剛開始夏暖同學還覺得車速像蝸牛一樣緩慢,可是等遠遠的看到A大那大紅色的天橋的時候時候,她又覺得車速仿佛一下子就變快了。她有突然希望司機可以開的慢一點兒,見到秦海她該說些什麼呢?昨天自己那樣問他,他會不會小看了自己?啊!後悔啊!哪里有後悔藥可以賣?
車子在A大西門口停下,直到所有人都下車了她還坐在位子上不動。夏暖同學終于深刻體會到什麼叫近鄉情怯!因為經常一起出團,司機與夏暖是熟識的,倒也不去催她。車窗外楚天四處張望卻不見夏暖的身影「小師妹呢?」他問秦海。
「如果沒猜錯她應該還在車上」他嘴角微揚,這女人昨天還理直氣壯的,今天倒學會不好意思了。
「車上?」只見楚天快步朝這邊走來。
「果然在這里,小師妹你躲在車上干嘛」楚天站在車門口。
「誰說我躲了啊,我暈車坐一會兒不行嗎?」夏暖故意提高聲音好掩飾自己的心虛。
「那需要我背你下去嗎?」楚半是開玩笑半是認真的問道。
「才不要,我已經好了」當著秦海的面,她可沒有膽子和別的男人摟摟抱抱啊!跟在楚天後面下車。
「回來了,暖暖?」秦海叫她暖暖,除了母親還沒有人這麼叫過她。
不知道是他這一生暖暖,還是三月底的天氣本生就足夠暖和。夏暖仿佛听到花開的聲音。木蘭、桃花、海棠、櫻花、紫荊、迎春、紅花木、紫葉李,那一樹一樹的花似乎都是在這一刻悄然怒放。
A大的花兒和樹很多,好些小路和園子都是以它們來命名的。玉蘭路、梧桐路、楓楊路、銀杏路、迎春路、桃李路、紫薇園、梅園、木香亭,每一處都是那麼的美!
「傻瓜,想什麼呢」秦海模著她的頭發,她有一頭烏黑濃密的長發。平日里她多半是梳成馬尾,那樣清爽、干練,這一刻散開的青絲在微風中輕輕飄動,一根一根撩撥著他的心弦。
「我在想你要請我吃什麼?補償我……」補償她一夜未眠。
「除了吃,你還能想點別的嗎?」不解風情的女人,見面就是吃的,能不能不要這麼大煞風景。
「恩,你是不是忘了送我什麼東西?」夏暖歪著頭看著他。
「什麼東西,該不會又是什麼吃的吧?」他順著她的思路去想。
「你就知道吃」她還生氣了,剛剛明明是她自己提出的吃的,現在卻怪他只知道吃,果然不講理「你不覺得應該送我一束鮮花嗎?」別的男生表白不都是有鮮花的嗎?玫瑰、百合,為什麼輪到她卻什麼都沒有。
他倒是真的忘了,或者說平日里只見豬跑,沒吃過豬肉啊「你等一下」他說完抱起夏暖,留下一臉找不到北的楚天站在原地。
「你干嘛?」光天化日之下,朗朗乾坤,他這樣太有傷風俗了「這是學校,你快放我下來」盡管現在學生的接受能力無比強大,在某些前輩面前他們這種情況根本不算個事,但是夏暖同學還是滿臉緋紅,她害羞了。
「你把眼楮閉上」秦海一直把她抱到惜緣湖畔(A大東校區有一個師琴湖,西校區的這個湖本身並沒有名字。後來因為情侶多喜歡在西區湖畔約會,而西校區的宿舍樓又叫西園,這個湖便得名惜緣)
「睜開吧」夏暖看見自己已經置身于花的海洋。白的是木蘭、粉的是櫻花、紅的是海棠……
「喜歡嗎?」陌上花開,可緩緩歸矣!是真的開了呢!「雖然沒有玫瑰,但是我送你海棠;雖然沒有百合,但是我送你木蘭;我送給你整個自己,送給你整個春天」一直不知道秦海的口才這麼的好,楚天一直叫他和尚,說他不近,原來是個花和尚。
這一刻,夏暖什麼都不想說,她只願面朝大海,春暖花開!微風過處,落英繽紛,這一場幸福的花雨輕輕地落在他們的身上、心上……
吃過晚飯秦海送她回宿舍,這兩天一定累壞了。讓她早點回去休息,明天她還有課。A大的學生,一般大二下學期的課都會比較多。
橘黃的路燈把人的影子拉的很長,夏暖倒著走,踩秦海的影子玩。在心愛的人面前,每個女人都可以像一個天真爛漫的孩子。秦海提醒她好好走路,別踫到身後的人。夏暖轉身只見一個男生抱著被子,身旁的女生手里拿著熱水壺,臉上還掛著淚水。這一路走來已經遇到好多這樣的人了。
「你剛回來還不知道,昨天說甲流又嚴重了,好像我們學校也有了疑似病例,他們估計是要被隔離了」秦海給她解釋。這兩天社里已經把好多外發的團都取消了。
「不是說控制住了嗎?怎麼又開始了啊?」夏暖同學萬分同情的看著那些將要被隔離的孩子。她還不知道,下一秒她也會成為他們其中的一個。
「誰知道呢,這兩天沒事別到處跑了,多喝點水」秦海叮囑她「早點休息」
「你看那邊」夏暖用手指著體育館的方向,秦海轉眼望去。我們的夏暖同學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踮起腳尖在秦海的臉上吧唧了一口「晚安」
等秦海反應過來的時候,她已經像只兔子一樣跑開了。竟然讓這丫頭佔了便宜。
夏暖滿心歡喜的回到宿舍,想要告訴小魚她紅杏出牆了。可是剛到宿舍門口,就听見莫青青的聲音「芮雪,你還真是一掃把星啊!誰遇到你誰倒霉啊!」
芮雪回來了嗎?她不是住在金龜婿的大豪宅里嗎?夏暖想她這才走了三天,怎麼一回來感覺什麼都變了。這難道就是山中才一日,世上已千年?
「怎麼了?」推開門卻發現大家的被子都被折了起來,日用品也收拾好了。
「老大,我們要被隔離了」小魚的聲音里有了哭意。再看木子、莫青青大家眼楮都是紅的。
「隔離,為什麼?」夏暖一時有點找不著北的感覺。
「因為掃帚星回來了」大家都把目光看向芮雪,只有黎蘇安靜的坐在她自己的位子上,仿佛從來不曾認識過這個人,她跟自己一點關系都沒有一樣。
原來這兩天芮雪突然感冒,金龜婿昨天借口要到外地去出差就把她送了回來。其實剛開始的新鮮勁一過,金龜婿對她就沒了興趣,反倒懷念起黎蘇的好來。他甚至想如果不是芮雪,再過不久他也許就會有一個健康的寶寶。他忘了自己當初對懷有身孕的黎蘇是那樣的厭惡與無情。這就是男人,不管你是紅玫瑰還是白玫瑰,沒有得到之前你是玫瑰,得到了變成了蚊子血、便成了飯粒子。
夏暖的物品也被小魚整理好了「沒事的」夏暖安慰小魚「大家去去就回來了」
「可是我听說發高燒的被安排在五樓,我們沒發燒的在三樓,這一層樓能擋的住病毒嗎?」今天中午學校剛下的命令,凡是宿舍有感冒發燒的通通要被隔離。一時間人心惶惶!
夏暖由于手機沒電了,室友沒聯系上她,所以一直到剛剛回到宿舍她才知道自己也要被隔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