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朝大海,春暖花開 落花時節又逢君(五)

作者 ︰ 隨筆走天涯

原來,夏暖離開的這五年,A大發生了很多事情。起因是陸川在甘肅支教的時候發生了意外,離開了這個世界。接著陸母經受不住打擊而瘋癲了。最終陸校長帶著陸夫人離開了A大,至于去了哪里,誰也不知道。校長和黨委書記的位子都給了何石,正可謂,一時風光無限!還有舒落,她一個人去了甘肅。去了那個陸川曾經帶過的小學。那是一個連課桌板凳都不齊全的小學、那是一個屋外下大雨屋內就會下小雨的小學、那是一個一日三餐只有土豆的小學、那是一個頭上風沙彌漫腳下亂泥成片的小學、那是一個寒冬臘月孩子們只能用涼水洗腳的小學、那是一個只有校長和她兩個老師的小學……

「小師妹,你不用太在意的」楚天見夏暖的神色越來越沉重,害怕她是在為陸川的死而內疚「當初如果不是她逼迫你在先,陸川也不會因為覺得虧欠你而去了甘肅。」所以始作俑者是陸母。

「可是舒落招誰惹誰了,為什麼要讓她去承受這些痛苦?」其實夏暖的心里就像堵著一塊大石頭一樣難受,可是她的語氣卻是不悲不喜。陸川的死,夏暖肯定是難過的,畢竟大家在一起相處了兩年。可是她更加心疼的還是舒落,那樣美好的一個女子。為了沒有任何回應的愛情,背井離鄉、至死不悔!

楚天無言。確實,對于愛情,跟舒落比起來,他們都差了太多!

楚天看著眼前的人,當初略微有點鬧騰的小師妹,如今變成了這麼波瀾不驚的模樣。一個人,得要看過多少的風景、走過多少的路、吃過多少的苦、經歷過多少的世態炎涼,才能真正做到寵辱不驚、雲胡不喜、雲胡不悲?他的心像是被利箭穿過一樣、一踫就疼。可是,這箭卻無法輕易就拔了出來。因為,那箭頭上滿是倒著的鉤子,一個不小心,便是撕心裂肺!他只恨自己當初為何沒能勇敢一些。這一次,他不能再錯過!

「小師妹,我這次來可不是為了告訴你這些惹你傷心難過的哦」他壞壞一笑「我是為了,」

「師兄」夏暖打斷楚天的話,回過頭來看著他「如果你還想認我這個師妹,就什麼都別說」

「如果我還真不想要你這個小師妹了呢」他不想,五年前他就不想了「我只想要,」

「那你是想要逼著我從此連個可以說句真心話的人都沒有嗎?」夏暖再次打斷楚天的話,有些話一旦說出口,就會覆水難收。所以,她不能讓楚天說出那些話。這輩子,她和秦海已經注定是不可能的了,那麼她和誰在一起都無所謂了。可是這個無所謂的人不能是楚天,她夏暖絕不會去傷害身邊的親人。

「小師妹」

「別逼我,師兄」

車子正好停在了海邊別苑。這是一處高檔小區,一個平米的房價普通老百姓要奮斗一年。夏暖那九十平米的小窩就得三四百萬呢。

「先生,請問您找誰?」小區的保安很負責任的攔住了楚天的車子。他們每天的任務就是看小區里進進出出的人和車子,雖然楚天的寶馬也可以算是好車了,可是那外地的牌照還是讓他一眼就發現了他不是小區的戶主。

「您好,他是我朋友」夏暖放下車窗,面帶笑容。

「是您啊!」保安雖然不知道夏暖的名字叫什麼,但是他是認得夏暖的。因為夏暖偶爾遇到他們的時候,總是很客氣的微笑,不像其他人那樣拒人于千里之外,唯恐對他們避之不及。雖然這種微笑在夏暖不過是工作式的習慣,但是對于這些生活在社會底層的人來說卻是不可多得的溫暖。他們從偏遠的農村來到陌生的城市里打拼,沒有文憑、沒有關系,有的只是數不盡的辛酸與城里人鄙視的白眼。

「既然是您的朋友,那就不用出示證件了,您登記一下吧」這是物業公司訂下來的規矩,外來人員一律要出示有效證件登記之後,方可入內。保安把登記簿遞給了楚天。

「B棟0905」夏暖對楚天報出自己的門牌號碼,方便他登記。

「原來您叫夏暖啊!還真巧啊,傍晚的時候也有一位先生來找您」保安很是激動「哎呦,這都十點多了啊!那位先生好像是四五點鐘的時候就來了,到現在還沒出來呢」保安接過登記簿就往前翻,想把那個人找出來給夏暖看。

「師傅,不用麻煩您找了,既然還沒有離開,我回去看看就知道了」夏暖想不出來會是誰來找自己。都五六個小時了,只怕人已經離開了吧。或許保安沒有注意到也是有的。

「沒事兒,我給您看看」保安很熱心。

「謝謝您,但是真的不用了」夏暖謝過他,楚天便開著車進去了。

「哎,找到了」保安舉起手里的本子「叫秦海」他也不知道車子里的人是否听見了他的話。但是他很高興,原來她叫夏暖。難怪給人暖暖和和的感覺呢。

「師兄,這麼晚了,我就不請你上去坐了」夏暖也知道即便是上去,楚天也不會欺負自己。可是,她還是不想帶他上去。

「好吧,看來我的小師妹功力還是很深厚的啊,竟然可以對我這麼大一個美男無動于衷」有些人總是習慣把悲傷隱藏在微笑的後面;有些人總是喜歡把在乎安放在雲淡風輕的後面。四個小時的車程,來回八個小時。他只是想告訴眼前的人,他想要保護她、不讓她再受到傷害。他只是想要把以前退讓後犯下的錯誤給彌補回來!

「這麼晚了,要不你就找個酒店住下,明天再回去吧」疲勞駕駛是很危險的。

「小師妹,你這是在關心我嗎?」他多麼希望她說是的,我是在關心你。那麼他所有的累都會煙消雲散。可是佳人只凝眸、卻不語「好了,跟你開玩笑的,你快上去好好休息吧。我一會兒去開個房間好好睡一覺」其實,他哪里有時間去好好睡覺。公司還有一大堆事情等著處理呢,他和秦海兩個人每天忙的都跟超人似的。

「嗯,注意安全」夏暖打開車門,卻楞在了那里。只怪那車子的顏色太過醒目,是她一直都喜歡的酒紅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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