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動!」身後的喝聲越來越近,可是沈月壓根沒有听,手已經用力按下去了。身後的假山忽然一動,她「啊」地一聲掉進了假山中。
剛剛追上來的凌俊清瞪著假山,眼里忽然閃過了一抹殺意。這個人好像是龍炎辰身邊的人吧?究竟想干什麼?
沈月因為剛剛太突然的沖力導致跌坐在了地上,看了看這假山之後的景色,她有些茫茫然了。她拿過那張信紙,正過來看了看,反過來再看了看,除了這個按鈕外好像沒有別的提示了。
「里面的人給我听清楚了,限你馬上出來。」外面響起了一個男聲,听來似乎是剛剛在假山外叫住自己的人。
突然的沖力,兩人跟著都跌落在了地上。
龍炎辰不說話,收回了目光。眼神很快便瞥到了那碧綠的湖水,其實湖水遠看並沒有什麼特殊的地方,但是他卻仿佛被什麼吸引了目光般一步步往前走去。
沈月有些不明白了,「為何是我,為何不是你?我和他沒認識多久啊,而你,可是他從小到大的好兄弟啊!」
這里……究竟是什麼地方?就是為了掩藏這山莊的尸體嗎?
「啊——」沈月覺得自己摔下去肯定會成為肉泥,但是她已經沒有挽回的余地了,她一閉眼身子更是向外傾斜。
怎麼這麼倒霉的事情老是讓她踫到。她想大叫救命,可是想想,怎麼可能,他們不期待著她趕緊跳下去就已經不錯了。
凌俊清看到龍炎辰,咬牙切齒,「還不是你好兄弟的奴僕,跑到假山後去了!」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呢?我沒有听懂呢?」
頓時周圍一片哀嚎遍野。沈月趁著這時拉起龍炎辰就跑。
「你干嘛呢?發什麼呆啊!」沈月惱怒地叫了一聲,可是此時凌俊遠卻忽然雙眼赤紅,好似變了一個人。他忽然搶過了凌俊清的劍一步步朝他們走來。
正思量間,假山前忽然響起了一陣吵鬧的聲音。沈月意識到那些人估計是找過來了,她剛剛按下的時候身後有個人看見了自己。她有些不知所措,若是這湖水中的尸體昭示在世人面前,這天下第一莊的名號不知道還能不能保住?
此刻,沈月和龍炎辰踏上回龍堡的路。只是一路上,眾人都在討論著這件事,沈月心里都還有些後怕。
「就是她!」凌俊清指著沈月忽然叫道,「她居然擅自闖入我們的禁地。」
凌俊清臉色鐵青,不說話。
直到停止,沈月這才氣喘吁吁地冷靜下來,她滿頭的汗水,雙眼卻是透亮無比。龍炎辰看著她,忽然相信了一件事,她絕對不會是平凡人。
「我若不是這樣說,他如何放你走。」龍炎辰哼了一聲,若是讓連亦風知道這個人是個女子……估計會……
沈月一個激靈,再次扯起龍炎辰跑,也不管他答不答應。龍炎辰沒有想到沈月這蠻力如此之大,自己也耐不住她的力氣,跟著她奔出了好遠,這速度同樣也讓他為之吃驚不已。
「為什麼找的是你?」龍炎辰擔憂地看著她,他並不希望她牽扯進這樣的事情中。這實在太危險了!這背後好像還藏著莫大的陰謀,可是到底是誰站在他們的背後?
「啊!」忽然間沈月手中的樹枝斷了,她重心忽然就不穩了,身子開始朝著牆壁外傾斜。
「你瘋了嗎?」耳邊傳來龍炎辰氣急敗壞的聲音,他的聲音甚至還帶著惱怒與顫抖。
啥?進去看看?沈月無語朝天翻白眼,這人永遠都是那麼不驚不怒的模樣。走進酒樓,發現果然荒涼,無一人在酒樓中。
「你告訴我,兩年前追殺你們的人是不是因為這個?」龍炎辰瞪著他問道,「我希望你給一個我想要知道的答案。」
這個人看上去就像是換了一個人似的。沈月看著他雙眼赤紅,滿眼殺意,頓時有些愣了,這是,他的一劍狠狠刺了過來,這千鈞一發之際,龍炎辰抱著沈月在地上滾了一圈險險躲過了來人的攻擊。
龍炎辰更加不敢相信。
「這些人都是我殺的,全都是我殺的!」他忽然抬起頭叫道,仿佛著了魔發了瘋般叫道,「都是我殺的!」只是一瞬間,這個人就好像換了一個人般。
龍炎辰看了看周圍,很快就混亂一片了,而凌俊遠正忙著堵住門口的眾人,龍炎辰忽然拉住沈月,只憑單手就將圍上來的幾個人打倒了,而對于身後步步緊逼的凌俊清,龍炎辰忽然放開了沈月上前劈手就奪過了他手中的劍架在了他的脖子。
這酒樓雖然荒涼不已,可是一眼看去卻還是能夠猜出曾經的豪華奢侈。
「說起這個……」沈月有些疑惑地抬頭看著他,「你不是說你有暗衛嗎?我好像和你這一路走來都沒有見到什麼暗衛啊!」
龍炎辰忽然想起了之前的一件事,「那以前神宮的地圖也是如此?」
沈月跟著龍炎辰踩上了樓梯,發出了陳舊不已的木頭嘎吱聲響,這酒樓很久遠了啊?龍炎辰腳步淡然,一步步往上走。或許是因為有他的緣故,沈月覺得怎麼都不緊張,跟著淡然往上走。
切,這個男人以為自己是誰啊,他說什麼自己就得照做啊!她暗自哼了哼,這什麼天下第一莊,就是殺人場,她如今知道了他們的秘密,難不成要把她殺人滅口?她倒要看看這些人究竟能把自己怎麼樣。更何況,這些丑聞一旦傳出去,這座山莊估計會倒吧?
龍炎辰也很認同地點點頭,拉著沈月就要轉身,忽然一把劍就刺了過來,劍風擦過他們的衣裳,差一點就刺進了龍炎辰的胸口。沈月驚魂甫定,就見後面凌俊清提著劍也跟著刺過來。
她咂咂舌,開始觀察四周哪里有逃跑的機遇。
湖水上漂浮著綠色的草,看起來讓人作嘔。除此之外,湖水里躺著許多許多尸體,這些尸體堆成了一座小山,看起來著實可怖!
天啊,怎麼這麼倒霉踫到一個殺人魔!這個時候不跑更待何時!拉著龍炎辰跑出了假山,門外卻同樣一片混亂。幾乎所有人都在廝殺,好像都著魔了般,個個雙眼赤紅。
凌俊遠忽然慌亂了,「快,快,快,快派人將他們堵在假山外!」他這話是對著管家說的。
「我覺得很奇怪。」龍炎辰微微皺了皺眉,「為何一靠近那座假山那些人忽然全部變成了如此模樣?」
沈月自然不知道自己的天賦爆發了,只是想著能夠逃跑。拉著龍炎辰一路沖出了這山莊,直奔下山。
「怎麼回事啊?」
尤其是听到那一家子人還不知蹤影,不知道會不會哪天突然跳出來殺了自己。她猛地搖了搖頭,自己何時變得如此膽小了啊?
離龍堡還有好長一段距離,沈月覺得這一次的遭遇,或許她一輩子都不會忘記。
前面已經亂作一團了,沈月忽然走到龍炎辰的身邊扯起他的手道︰「我們快走吧!」他們說不定會趕盡殺絕,即使龍炎辰對這個姓凌的有救命之恩,有時候在利益之前,什麼恩情都化作了零。
「喂?你怎麼了?」
太……太可怕了……
「我不需要擔心,也從來無需他擔心。」龍炎辰瞥了沈月一眼,一臉鄙視,「只有你這樣的女扮男裝冒冒失失的家伙才會讓人擔心。」
沈月在他身旁,看了看他,再看了看周圍的眾人。眾人一見自己的主子在龍炎辰的手中,紛紛停下了動作。凌俊遠也跟著一震。
「你想對我說什麼?」龍炎辰也坐起了身子,望向她,「如果是山莊的事,我們暫時不要提了,回去後我會派人查清楚的。」
「你來了?」聲音來自眼前緊閉的門後,是個好听的男聲。
听到他這麼一說,沈月好似招電擊般猛地坐起了身子。她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她……她她她當真不是故意的呀。
龍炎辰輕哼了一聲,「俊遠,我希望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麼!」若不是因為剛好看到,他還一直以為這個人真的就是他所認識的那位天下第一莊的莊主,不過如今才算真正認識這個人。
「你們都給我停手!」龍炎辰忽然朝著眾人叫道,「你們二莊主在我手中。」
龍炎辰難以置信地看著眼前這個完全陌生的人。他似乎明白了,為何這個人與自己的妻子的感情變成了如此,他更加似乎明白了為何會有滿湖的尸體!
沈月還沒有回過神來,雙腳已然穩穩落地。她第一次覺得腳落地的感覺竟然是如此美好。
沈月看到龍炎辰走到湖邊隨即身子跟著一僵。她知道他心里肯定不好受。
「哎呀,你現在哪還有閑情去管這個啊!」沈月扯著龍炎辰就跑,可是身後那群正在廝打的人忽然紛紛好像受到誰的指示般,每個人都瞪著血紅的眼楮望向他們兩人,那一雙雙赤紅的眼楮好像會吞噬人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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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月根本沒明白他的話中意思,「你說清楚點啊,我听不懂了啊!」zVXC。
而更加不能理解的是,為何他與沈月卻安然無事?
凌俊遠唇哆嗦了一下,他似乎想解釋什麼,不過很快眼神就黯淡了下去。
沈月眼神閃爍了一會兒,咽了咽口水說道︰「還不是……還不是因為有個人忽然塞了一張信紙給我,我就按照那上面所說的去做了,沒想到……沒想到……這麼驚悚。」
她想哭了!
「我們離開吧。」心里很失落,或許是因為失了這個朋友的緣故。但是更多的還是擔憂佔據了他整顆心,似乎……昭示著江湖即將大亂,似乎……會有什麼不平靜的事情發生。
另一天,江湖上就有傳聞,天下第一莊成為了修羅場。傳聞,賞劍大會那一天,山莊中許多武林人士互相廝殺,損失慘重,許多江湖人人敬重的人物都死于非命。至于莊主一家人,都不知蹤影。
沈月听他這麼一提醒,似乎也意識到了什麼奇怪的事情,「對哎,你這麼一說我倒想起來了。當初神宮的地圖也是莫名其妙塞到了我的手里,你說這是怎麼一回事啊?」
龍炎辰一臉淡然,「既然來了,就進去看看吧。」
凌俊清忽然有些不爽地叫道︰「你就少給我裝蒜了,那個人不就是你派她進去的嗎!」
忽然間,身子一正,一雙手臂如鋼鐵般禁錮住了她的腰。
兩人一路都相對無言,似乎都在思考自己的心事。
龍炎辰一震,他多希望自己听到的是一個謊言,原來之前所有的認知都被顛覆了。
龍炎辰一怔,他沒想到沈月居然在這里,他更加不明白這里究竟是發生了什麼事情,他們的表情似乎在告訴他這里發生的一切都與沈月有關。
「來人,給我把這假山炸開!」那個男人見假山沒有動靜,一咬牙就吼道。
這時候假山忽然「 」地一聲碎掉了。一群人紛紛沖了進來。
一旁的管家卻是一怔,「二莊主,這……」他露出了擔憂,一旦炸開了假山無疑就要顯露出來了。這不就是昭告著天下,這天下第一莊是修羅地獄?
龍炎辰似乎看出了蹊蹺,忽然止住了步子。
「呵呵,真的是個意外。」她還在做著無力的辯解。
「喂,小心啊!」沈月一直站在旁邊作為旁觀者,她見到龍炎辰一臉呆住的表情,情急之下就撲了過去。
男人沒有給他們思考的余地,開始大肆砍殺起來。
「你們今天都得死,全都死!」那人吼道,聲音明明沒有多大,可是仿佛能夠穿透耳膜,讓人頭痛。
前方的山莊大概是回不去了,龍炎辰輕微嘆一口氣,拉著沈月朝著下山的路而去。
假山後的沈月听到龍炎辰的聲音,頓覺自己的救星來了。可是听到凌俊清的話,她忽然想到龍炎辰與這莊主可是舊交啊,如今怎麼會為了她去惹一個曾經的好友?
沈月點了點頭,跟著他跳下了馬車。
龍炎辰卻很是無語,「既然是意外,你為何還這麼不舍得從我身上起來?」
沈月十分鄙夷地看了他一眼,轉頭對上龍炎辰探究的目光,他似乎並沒有發現這假山後的特別,只是眼楮一眨不眨盯著自己看。
沈月撇了撇嘴,不滿道︰「胡說,我這人怎麼都是會化險為夷的,怎麼都是大富大貴的!」
龍炎辰皺了皺眉,「你怎麼會出現在假山後的?你又怎麼會爬到牆壁上的?為何我們卻安然無恙?」他好似在自言自語。
龍炎辰不說話,但是用眼神在鄙視她的吹牛。
沈月對上凌俊清殺人的眸光,她卻一點都不畏懼,「喂,這里又沒有標明是禁地,我怎麼會知道是禁地!」她說的理直氣壯,凌俊清竟然沒有想到反駁的話語。
凌俊遠並沒有在意到他的動作,注意力全部放在了假山前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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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沈月疑惑地轉頭看向龍炎辰,卻也見他也是一臉訝然。
「你……」在馬車里,沈月著實受不了這種巨大的沉默感,抬頭想說什麼,馬車卻一個顛簸,她更是沒有坐穩,朝著龍炎辰的身上倒去。
沈月咳了咳來掩飾自己的尷尬,「我……我只是想叫你,沒想到沒坐穩就……」意思是這是個意外。
「不知道。」龍炎辰淡淡地看了外面一眼,「下去看看就是了。」
這時,身後卻傳來了撞擊的聲音。
她有些不敢相信,但是又不太甘心,再次上前探頭看去。真的,全都是真的!
「怎麼辦?」沈月問,她忽然後悔自己之前太莽撞的行為。要是當時好好思考一下,也不會如此了!
听到她叫連亦風叫的如此親密,他微微有些不悅地皺皺眉,以前听的時候並沒有覺得不妥,如今卻感覺萬分讓人不悅不爽!
馬車忽然停住了。外面的車夫忽然扯住了韁繩,「二位,請下車吧。」車夫淡淡開口說道。
「炎辰!」凌俊遠一臉不相信地看著龍炎辰,「你這是做什麼?」
龍炎辰一臉震驚,就連被脅持的凌俊清給推開都沒有反應過來。凌俊清雙眼充滿了濃濃的殺意,他忽然提著劍就朝著龍炎辰刺了過來。
可是畢竟這里的動靜引來了在外的客人。
「現在怎麼辦?」沈月眨了眨眼楮,這下子是什麼情況?怎麼老是狀況百出的!
「俊清,怎麼了?」身後的凌俊遠匆匆到來,他一臉焦灼的表情。龍炎辰就在他身後。
沈月眨了眨眼楮,並不能理解他話中的意思。
眼前是個奇怪的酒樓,為何說它奇怪,還是在于酒樓的招牌掛的搖搖欲墜,仿佛就要掉落了。看起來很荒涼,沈月剛回頭想問車夫,車夫早就不知所蹤。
沈月也一臉疑惑不解的模樣,「我怎麼會知道為什麼找的是我呢?而且從我被老禿驢騙出來開始,我就覺得我怎麼這麼倒霉啊!」
她暗惱,站起身拍了拍自己的,扭頭到處看了看,前方一個碧色的湖水在陽光的照耀下閃出刺眼的光芒。她緩緩走到湖水邊,微一探頭,微微眯細了雙眸,忽然被嚇得後退了好幾步。
那些都是什麼?
媽呀,這個人其實就是個殺人魔吧!不然也不會丟的滿湖的尸體,那太可怕了。這什麼天下第一莊,簡直就是修羅地獄!
龍炎辰卻忽然拉住了她,因為她一時停不下來,兩人跟著摔在了地上,直往山坡下滾去。
龍炎辰挑了挑眉,「這樣啊,好吧。」
該死!他們居然來真的!沈月有些暗惱,她忽然眼尖地瞄到了一旁有個牆壁,不知道爬出去會是什麼!
「她在里面?」龍炎辰有些難以置信地問道。
身後一個個雙目赤紅的人緊追不舍。沈月看著都急啊,都說人在被逼迫的時候爆發力是最強大的,因此,沈月如今飛奔的速度讓所有人都不敢相信。
太可怕了!
「這里不對勁。」龍炎辰皺了皺眉,雖說是殺氣騰騰,可是自從闖入了假山後,仿佛靠近的所有人都好像被死神纏住了魂魄般,個個雙眼赤紅欲發泄內心無盡的殺意。
凌俊遠的雙眸更加黯淡了,「是,是因為這個。」
沈月氣呼呼地瞪了他一眼,不再說話了。她哼了一聲,轉頭挑起簾子望向外面。
「你沒事吧?」他扶起她,輕輕問道。
沈月搖了搖頭,並沒有意識到自己剛剛爆發的天賦是如此驚人,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剛剛太可怕了,我今晚肯定做噩夢!」
遠遠望去,就像是一條白光從眼前閃過,除此之外,哪里還能分辨那是人還是什麼!
「你怎麼去假山的?」龍炎辰很認真地問道,一臉認真的表情。
看來這回是逃不掉了。
「你干什麼?」沈月發現扯不動這個人了,也跟著站住了腳步,有些難以置信地看著他,「快走啊!」
龍炎辰這才回過神來,看到壓著自己的女子,疑惑地問道︰「你怎麼了?」不是剛好發春了吧?
她管不了那麼多了,靠著自己身高的優勢微一用力就跳到了牆上,可是卻嚇得臉發白,趕緊抓住了一旁的大樹樹枝。媽呀,這下面居然是萬丈懸崖!
龍炎辰見她如今才反應過來,微微感到好笑,「你現在才想起來嗎?」
前面的龍炎辰忽然停住了腳步。
沈月忽然驚訝地叫了一聲,「你原來是騙二哥的!」她在內心里同情了她二哥一把,有這樣的兄弟,真是可憐吶!
龍炎辰不知道他口中的「你」指的誰,「你是找我身後的人嗎?」他不用猜也能清楚。
門後的男人發出了一聲輕笑,「堡主好魄力,我正是找你身後的人。」
沈月疑惑地看向門內,「你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