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意全無了。
起身,出門,向花園的方向行去。
雨,不知何時歇了;月,朦朦朧朧地掛在天的一邊;夜,涼似水。
有人坐在涼亭里,斜倚著欄桿,白色的衣袂隨風飄動。
是他!這麼晚了,他為何不睡?在想什麼?
想起雲蘿那句︰哥哥從前不是這樣的!音紅袖走上前,也許他並不是真的那麼讓人討厭。
「你在這里,做什麼?」
「等你。」
「等我?你怎麼知道我會來?」
「感覺。」
「有話要說嗎?」
「雲蘿和你說了什麼?」
「你知道她來找我?」
「如果她後悔了,那麼我去找皇上,沒有人可以強迫我的妹妹去做任何事!」
她震撼!看不清他的表情,但她猜,他是很認真的,這或許就是雲蘿口里那個以前的他吧!
「不是,在雲蘿心里皇帝象征著至高無上,她是很欣喜的。」
「是嗎?」
「嗯,她只是有些怕,怕選不上。」
他沒出聲,停了停,開口。
「你似是很會看一個女人,你覺得雲蘿會選上嗎?」
她輕笑,移步至一花叢旁。
「你看這含笑花,夜里其它的花兒都謝了,只有它暗自吐香,清可絕塵,濃能溢遠。」
「這花叫含笑?」
「怎麼,你自家的花都不知道是什麼名字?」
「我是男人,對養花沒興趣。」
「自有嫣然態,風前欲笑人;涓涓朝露泣,盎盎夜生春。雲蘿就似這花,有著她獨特吸引人的地方,含笑而立,嬌羞婀娜,連女人看了都心動,何況是男人呢!」
「音紅袖果真名不虛傳!我雖不懂這花里的玄機,但你的見解獨到精湛,說得好!」
「你不懂花,卻很懂女人。」她揶揄道。
「哈哈,是懂很多女人,但卻不懂你。」
「我不用你懂。」
涼風吹過,她打了個哆嗦,緊了緊手臂。
「這麼晚出來也不加件衣服,是想讓我給你溫暖嗎?」
旋身,優美的躍下,雙手已從背後環住她。
她開始有些後悔與這個不正經的男人說了那麼多話。
「對不起,我要回房了。」壓住怒火。
她動了動,他卻不肯松開。
她不用看,就能想象出他頑劣和嘲弄的表情,終于忍不住了。
「放開我。」她用力掙扎。
「我——很想懂你。」
他騰出一只手,溫柔地輕撫她的發。
他濃濃的情誼,在她看來是對自己的侮辱。
「你,神經病,去懂那蘭貴妃吧!」
月兌口而出,她也搞不清怎麼會說出一句這樣的話來。
手僵住,松開,他轉身而走。
隱隱感到他殘留的怒意,他生氣了!
怎麼?她踫到他的痛處了嗎?話不經意間溜了出來,她是無心的。
今夜,上官雲簫好像變了個人,他轉身的一刻,讓她覺得——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