廚房里,蓮兒煩悶的給藥罐扇著火。
自己一心向著上官雲簫,而他卻不願將心思多放在自己身上一會兒,他不遠千里去取金絲草,是為了紅袖,回來後,第一個要見的還是紅袖,以前,還有洛翩鴻,紅袖對他不願理睬,而如今,他們之間會不會有些什麼?
心里的嫉妒堆積起來,就要找個出口。
狠狠地將蒲扇扔至一邊,不如就讓她多了那一條傷疤,反正她也不在乎,自己何必這麼辛苦的為她熬金絲草,或者隨便找些草藥熬成糊,誰也不識得。
將藥罐從灶上端下,就要倒掉。
驀然間,想起她們在花園中一同撲蝶,想起失火後皇宮里她抱著自己痛哭,想起她說留香閣沒有了不要緊,只要蓮兒還活著就好。
一陣感動涌上來,不,不能,不能這樣做,紅袖對自己情同姐妹,自己在胡亂想些什麼?
搖了搖頭,暗暗悔惱了一番,將藥罐重又放回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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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絲草果真是種奇藥,傷疤的痕跡已有明顯的減輕,同意上官雲簫的計策,音紅袖又住進了綺雲宮。
她的任務就是四處走動,多引起宮里人的注意,以使那個想害她的人露出狐狸尾巴,而上官雲簫就在暗處跟蹤保護,皇宮太大,大得就算殺了一個人或許都無人知曉。
兩天過去,相安無事,她想起了紫婷,這個小公主是否知道她已經離開洛翩鴻,心里是否還在忌恨她?
想著,便走去了紫婷的寢宮。
兩個女孩子見面,互相望著,萬語千言,誰都不知該怎樣開口。
還是音紅袖先有了動作,「參——」
紫婷一把將她扶起,「算了,我說過的你見我不用跪,皇帝說話無戲言,公主也一樣的。紅袖,你的事情我都知道了,傷口徹底好了嗎?」
「背上的傷好了。紫婷,我想有件事情你不知道。」
「什麼事?」紫婷幽幽地問,似乎並不是太想知道,她已然沒了從前的活潑與好奇。
「洛翩鴻,他,不愛我,我們,不會成親了。」原以為,對別人說這句話會很困難,沒想到,說出來竟是如此的容易。
吃驚!不相信!她看到了紫婷臉上該有的表情。
從容地一笑,「我說的都是真的,他愛的雖然不是你,但也不是我,我們居然——」想想從前她們還曾為他怒目相對,最後還不是兩敗俱傷。
「那,是誰?」紫婷的心里終于激起了波瀾。
「知道是誰又有什麼意義呢?我寧可什麼都不知道。」
「是啊,是誰又有什麼關系,總之不是我。」紫婷垂下眼,傷心在臉際掃過。
「紫婷,有句話早就想對你說,現在也是對我自己說。我的家鄉有句話這樣說︰有一種愛叫做放手!我想我們都該放手,因為我們所做的一切都沒有任何意義,我們還要為自己活著,我多希望再看到曾經那個快樂的你!」
「有一種愛叫做放手?紅袖,你真的放了嗎?你真的能從痛苦中走出來嗎?」眼中浮起了哀傷,真的可以做到嗎?如果可以,那該有多好,她不必每日再苦苦思念,不必再黯然難過。
十六歲的少女,臉上卻多了她不該有的滄桑,音紅袖看得心疼。
「可以的,我正在一點點的選擇遺忘,一天忘不掉就兩天,兩天忘不掉就三天,時間,可以沖淡一切,總有一天你會遇到你真正的良人。」
說這些都是用來安慰紫婷,卻好像安慰不了她自己,她也想要遺忘,但是,談何容易?
無語,兩人都沉默。
半晌,「紅袖,我們,還是朋友嗎?」
會心地一笑,「我說過,你永遠都是我的朋友,不管發生過什麼。」
「嗯。」
終于,看到了紫婷的笑,兩個女人釋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