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很安靜,安靜得可以听到人的呼吸聲。
她從袖里取出血玉,冰涼,泛著淡淡的熒光,黑夜里依稀可見圓形的輪廓。
莫子塵,他的心里究竟在想什麼?他對她,是喜歡還是愛,是愛還是佔有?她永遠琢磨不透!
她也無心去琢磨,因為,一路征程,她已失去了愛的能力!
終歸是,情字迷人亦傷人丫!
……
媲
鼻間好癢,她皺著眉,伸手揉了揉。
「小紅,起床了,起床了!」鬼手拿著一根草,在音紅袖的臉上掃來掃去。
音紅袖翻了個身,喃喃道︰「太陽還沒出來!」她一直沒有早起的習慣。
鬼手跳到床的另一面,繼續對著她的臉「***擾」,「太陽哪有你這麼懶,早爬起來溫暖人間了!」
音紅袖將身子又翻了回去,「你這只螞蚱真討厭!」
當然,鬼手也隨著她跳回了床的另一側,「好心叫你起床,還說我討厭!」
倏地睜開眼楮,對上鬼手笑嘻嘻的粉臉,到現今為止,她還沒有仔細的打量過鬼手,這個人的容貌身材,若要她評價,也是屬于「禍水」一類。
面若中秋之月,色如春曉之花,眉如墨畫,面如桃瓣,目若秋波,也可謂生得風流韻致,少了男人的陽剛,多了女子的柔美,或者說,他本就長得像個女子。
鬼手眨著眼楮對她放電,「小紅,你是被我迷住了麼?」
音紅袖瞪了他一眼,「未經允許,你怎麼能隨便進別人房間!」
「這是我的房間好不好!」
「現在是我的!」
因為是和衣而睡,所以她直接起了身,簡單的洗漱後,便出去用了早飯。
飯後。
「今日我與鬼手有事要辦,你就在這里好生歇著。」莫子塵說著,對門外喊了一聲,「進來!」
聲落,立時跳進四個黑影,「魑魅魍魎見過谷主!」
莫子塵看了他們一眼,轉身走到她面前,揉了揉她的秀發,「他們四個負責保護你,你有什麼事情也可以對他們吩咐,但是如果你不見了,他們也就會消失。」
音紅袖一愣,繼而諷笑,「莫子塵,你是想讓他們保護我還是看著我,恐怕是後者!」
唇角向上揚,「不管是什麼,我都不會傷害你!」
手一揮,四個暗衛就跳下了竹屋,不知消失在了哪里。
「子塵,我們走吧!」鬼手站起身,正經地道。
莫子塵點點頭,又看了她一眼,就準備出竹屋。
「等等!」她急忙出聲。
莫子塵忽覺一陣欣喜,「舍不得我走?」
鬼手笑了一下,「我去外面等你。」說著,就跳了下去。
音紅袖忽略掉他的那個高興的表情,從袖里取出血玉,「這個,還你!」
「你——」他顯然沒想到她會說這個,鳳目帶著危險地眯了起來,「我說了,送出的東西,不會收回!」
多久沒見到他這樣的眼神了?她駭然地縮了縮手,卻又強做鎮定,朝他走了過去。
執起他的手,將血玉交到他的掌心,「送給別的女人!」
托著血玉的手緊緊攥起,他的眼里有什麼東西在燃燒,跳動的火光中,她清楚地看到了她自己。
胸前被他用力推了一下,她猛地背靠上牆面,突然的撞擊,讓她的背部一陣酸疼,還未站定,就覺一股強烈的壓迫感襲過來,她抬頭,對上莫子塵著火的眸子。
他兩手貼在牆上,支在她耳側,俯,他的唇漸漸下移,來到她的唇前,卻停住沒有吻上,他灼熱的氣息,透過那微小的縫隙,由他的唇傳遞到她的唇。
「送給別的女人,嗯?」他壓低著嗓音,有著隱忍的怒意。
若說方才的氣息是傳遞,那麼此刻,就是噴發,惹得她霍地閉上了眼楮。
半晌,才緩緩睜開,喉中艱難地咽了一口,她強做鎮定地道︰「是!」
其實,她的心跳得很厲害,一下一下「咚咚」有力,她怕他燃著怒火的眼神,怕那眼神里蘊含的莫名的東西。
「 」的一個聲響,從她的左耳邊傳來,兩人同時朝發出響動的方向望去。
莫子塵緩緩地將右手掌心月兌離牆面,那血玉就順著牆壁滑了下來,只是,已經斷成三節。
兩人都怔愣住了。
但,她怔愣的不是血玉的斷裂,而是,莫子塵泛紅的眼楮!
那泛紅的眼里,是什麼?
是淚,是淚在眼眶里打轉!
這玉,對他,該有多麼重要!音紅袖完全懵了。
她看著他,他只是靜靜地盯著那碎裂的三段,淚沒有掉下來,卻也沒有收回去。
她俯,蹲在地上,小心翼翼地將那三段拾起,在掌心,拼回原來的形狀,可以還原嗎?可以還原嗎?她心里顫抖地想。
猛地,手腕被他抓住,用力向上提,她也跟著站起身,卻「砰」的將頭撞上他的胸膛,一時頭暈目眩起來。
莫子塵沒有松手,反倒是越來越用力,他的眼楮緊緊地盯著她掌心那三段血玉。
音紅袖用另一只手按了按頭,眨了下眼楮,等等,她手心的血玉——
那中間的一段,怎麼那麼像一把鑰匙?
「莫子塵,它——」她指著中間的那段,「它好像一把鑰匙!」
她的話,讓莫子塵渾身一震,他拿起中間的那一段,眼眸漸漸發亮,直到,流光溢彩!
「鑰匙?鑰匙?對,這就是鑰匙!」
他忽然一把緊攬過她的腰,對著她的唇就吻了過去。
這吻里,她嘗到了他的甜蜜,嘗到了他的興奮,嘗到了他的激動。
放開她嫣紅的檀口,他用額頭抵著她的額頭,嘴角掛著大大的笑容,「你真是我的貴人!」
說完,抱著她,猛然躍下竹屋,跳上屋下早已準備好的馬背。
鬼手看著落下的兩人,詫異地道︰「你要帶著她?」
「沒錯!駕——」一聲吆喝,跨下駿馬飛一樣的向前奔馳。
鬼手愣了片刻,何以子塵會這樣高興?來不及多想,趕緊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