弦月
堇兒是被一陣門鈴聲吵醒的。
我昨晚被她那麼痛苦的樣子嚇壞了,所以一直都沒有睡,緊張地照看懷中人,生怕再出什麼事。
堇兒朦朦朧朧地睜開眼,在我懷里微微地動了動︰「唔,幾點了?」我看了看牆上的歐式復古掛鐘,溫柔地沖她微微一笑︰「才四點半,你再睡一會兒,我去開門。」
「嗯。」她困倦地再次閉上眼,迷迷糊糊地應了一聲,沉沉睡去。
我小心翼翼地把她平放在柔軟的沙發上,給她蓋了一條天鵝絨毯後才去開門,心里奇怪是誰這麼早來找堇兒。
門外人早就不耐煩了,又摁了一下門鈴。
我打開門,愣住了,差點以為是堇兒站在門外——那個男人和堇兒長得一模一樣,只是眼楮的顏色和身材服飾不同。
「小龍呢?」公孫琉徑自走進來,尋找女兒的身影。
「您是?」我關上門,疑惑地問。
「我是帝君琉璃!」公孫琉一瞪我。
我一愣,隨即反應過來,向他跪下來,三拜九叩,行君臣之禮。他把我拉起來︰「不用這些華而不實的東西,我女兒呢?」
「她正睡覺呢。您輕一點。」我小聲回答。
「睡覺?」琉璃殿下臉色有些古怪,「她什麼時候有這習慣了?她不應該在修煉嗎?」
我把晚上發生的事說了一遍。
琉璃殿下皺皺眉︰「帶我去看她。」
「好。」我把他帶進餐廳,堇兒在沙發上熟睡著。
琉璃殿下溫柔地幫她掖了掖毯子,轉身對我說︰「你們倆沒亂來吧?」
我愣了一會兒,明白了他在說什麼,趕緊搖頭︰「沒有,我和她只是君臣而已,她是主子,我只是為她辦事的屬下。」
琉璃殿下微微皺眉︰「去客廳,把你們倆的事跟我說說。」
「是。」我把我們的事原原本本講了一遍。岳父听完後沉思著什麼。
「琉璃殿下。」我試著喚了一聲。「嗯,」琉璃殿下回過神,起身,「我再去看看她。」
他拉出堇兒的手臂,看著那條曼珠沙華,猛然站起來,驚恐地瞪大眼楮,喃喃自語︰「原來是這樣,怪不得她會違心地那麼做,原來是這樣。」
「怎麼樣?殿下。」我不解地問。
「沒什麼,」他把她的手臂放回毯子里,「上官弦月,她並不愛你,你想走,沒人攔你。」
「我不會走的。我說到做到。」我的語氣很堅定。
他看了我一會,眼神和堇兒一樣銳利︰「不後悔?」
「不後悔!」
「當年如果是你,會和辰堤一樣嗎?」他思索了一會兒問。
「不會,」看到他微怒的臉色後,我笑笑,「我會弄暈她。」
「你有那本事嗎?」我們一驚,回頭一看,堇兒已經坐起身,拽拽地發話。
「不信我們試試?」我笑著打趣,不出意料的換來了她的冷哼。
「既然你選擇這條路,就要做好受傷的準備。」琉璃殿下沒讓我們繼續下去,「不過,如果你傷了她,我會殺了你。」他說完打開門。
「爸爸,你這麼快就走嗎?」堇兒出聲阻止。
「我在瑣娀等你們。堇兒,要好好爭取屬于自己的東西。」說完便離開了。
我走到她邊上︰「不睡了嗎?」
「不睡了,」她揉揉額頭,「頭痛。」
我探了探她的額頭。滾燙滾燙的。
「你發燒了。」我心下有些焦急。
「你把冰雪之力給我點,我應該能退燒。」她似乎有些自嘲。
我坐到她身後,幫她輸入冰雪之力降溫,這個辦法果然有用,不一會兒,她退燒了,並且睡著了。
堇龍
我一覺醒來,已經不難受了,又和以前一樣神采奕奕。
香味陣陣襲來,我理了理頭發,走進餐廳。
看到我,弦月笑笑︰「我做不來西餐,你將就著吃吧。」
經過昨晚的事,我也不好再刻意與他疏遠,否則恐怕會弄巧成拙。那麼,只能像和徐辰堤相處一樣與他相處了。
我看向桌子,**糖粳粥、蜜汁糯米藕、桂花糕、蜂蜜蓮子。一桌甜食!弦月真是嗜甜到喪心病狂了。
我坐下來。其實我很想說我最痛恨甜的東西了,看著就膩膩的,惡心反胃。
弦月見我沒動,臉上浮現一抹自責︰「對不起,不和你口味吧?」
「不是的,可能發燒後沒什麼胃口。」我第一次覺得這戲演得這麼艱難,看他那副樣子我就不忍心說實話了。
弦月松了一口氣,盛了一碗**糖粳粥放到我面前,勸道︰「沒胃口也要吃點,不然對身體不好。」
我看著他笑盈盈的樣子,一閉眼,一咬牙,豁出去了!
拿著勺子,喝毒藥般,一口一口喂進去,然後匆忙而艱難地咽下,其他甜食連看都不敢看,生怕再受點刺激我就要吐出來了。而對面的弦月吃得津津有味,靈汐也是一副享受的樣子,對比鮮明啊!
「主人,你不喜歡嗎?」靈汐看我這種吃法,不解地問。
「當然……喜歡了,」我艱難地咽下嘴里的粥後回答,「你以後不用叫我主人了,听著不舒服。叫我Snow或林湘南。」
「為什麼不是堇龍?」
「少帝的名字你還沒資格叫,不過人類的名字可以。」我淡淡地回答。
「哦。」靈汐乖巧地應了一聲。
我緩緩攪動碗里的粥︰「上官弦月,聖誕節我們訂婚,然後去英國。我已經讓Leo和Linda應付了所有打探我和哥哥的消息,並把姐姐的公司收入了Dallow。到時候在英國,你就要試著打理Dallow集團,鍛煉各種能力,以便回到瑣娀過後幫我分擔一些。」
「你就這麼放心大膽?」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他唇角上揚︰「能告訴我,你想在訂婚宴上引出誰嗎?」
我的動作微微一滯,斂眉道︰「你果然聰慧。不過,佛曰,不可說。」
他沒再發話。
終于解決了這該死的早餐。我倒了一大杯伏特加,一口氣喝完,終于把嘴里惡心的甜味沖掉了。
弦月出言勸道︰「少喝點,對身體不好。」
「你也要學會喝酒,」我把杯子放掉,「喔,把我的晨衣和蕾絲發帶遞過來。你會在英國上流社會進行交際,不會喝酒是不行的。」
這時,門鈴又響了。